果然峻哲的聲音似從空中飄來，如看不見的帶著魔咒的絲，將楚楚捆住，難以動彈，“云楚楚，你也知道我會難受，可你還是一次又一次地這樣丟下我，上次是大半年，這次是一個多月，下次又會是多久呢？”

楚楚死死咬住下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在楚楚的沉默中，峻哲說，“對不起，楚楚，我該向你道歉的，可我沒有勇氣，你知道嗎？”聲音軟糯，神色幽寂。

楚楚吸吸鼻子，忍住翻涌進眼眶的淚水。

“那時你不要我了啊，”峻哲象是回憶，又如同輕嘆，“我一個人孤伶伶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想讓我媽過好日子，我媽太苦了，我想也許我更優秀一點兒，你就不會懷疑，我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云家的錢……”

這些話沒前沒后的，根本就不象道歉，可楚楚能聽得懂，以至于她的淚水到底不爭氣地顆顆掉落。

“我錯了，我向你保證下次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你看你罰我，我就忍著，不管多難受也不敢去找你，你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了……”峻哲的唇帶著體溫，在楚楚的臉上輾轉，把她的淚水吸吮干凈，也把她的心揉搓得如同棉絮般的輕且柔。

不管時光如何荏苒，命運怎樣輪回，陳俊哲依然是那個佇立在花樹下的少年，脆弱而倔強，美麗且憂傷，能唱出令她最難忘的歌，說著讓她無法拒絕的情話，從新葉初生到白雪滿枝，原來，有些東西的確未曾改變。

陳俊哲對云楚楚抵額輕笑，“今晚留下來吧……”

可他語氣中的誘惑，卻讓云楚楚倏然而驚，“不可以！”斬釘截鐵，毫無斡旋的余地。

陳俊哲的臉色也變了，“這樣也不行嗎？你還是不肯相信我？”或是嫌我臟？

后面的這句話陳俊哲不敢問出口，他怕云楚楚肯定的回答會成為他萬劫不復的深淵，哪怕她只是保持沉默，也將是他無法承擔的重量。

“答應的事就該做到，我們的媽媽會很生氣的。”云楚楚靠在陳俊哲的肩頭，卻怎么都找不到想要的支撐。

“云太管得也太嚴了，你馬上就讀大二了……”陳俊哲努力放松語氣，順著楚楚的話繼續說。

楚楚說，“陳媽不也一樣嗎？”這個謊言如此脆弱，他們都要小心保護。

“那你別再鬧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有事嗎？”楚楚問。

峻哲這次是真的笑了，“你說誰啊？從你給我打電話開始，我就沒再喝酒了，”他捧起楚楚紅通通的臉蛋兒，“我怎么覺得，你今天晚上醉得比我還厲害呢？”

“怕了吧？你以后要是不戒酒，我就和你對著喝，喝完了耍酒瘋……”楚楚站起身來，抻了個懶腰，想抖掉一身的疲憊和酸痛。

“那好啊，那我就有借口天天給你打電話了。”峻哲貌似不在意地說，暗暗觀察著楚楚的神色。

兩人說笑著牽手出門，已快午夜，迎面的冷風讓楚楚一哆嗦，峻哲趕緊擁著她上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