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區不遠,是一個休閑性的免費公園,溫暖的初秋晚上,吃過晚飯散步的人很多,峻哲帶楚楚拐上了一條相對安靜的小路,楚楚打趣道,“你對這里還挺熟呢!”
峻哲沒笑,“媽每天晚上都到這里來運動的,”努努嘴對著一幫正跳健身舞的老人示意道,“就在那里,從這里看正好。”
楚楚汗顏,“你真細心,我都不知道這些。”每次她來看陳媽,陳媽都盡量不出去。
“那怎么能一樣呢?她畢竟是我的媽媽!”峻哲停下腳步,仔細地看著楚楚。
楚楚一身冷汗,不停地倒退,“是,是,對,對,對不起峻哲,我說錯了,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要亂想。”不知道的時候也就算了,可一旦知道了,楚楚才發現,一個謊言居然要用很多的謊言來掩飾,或許她不是個善于撒謊的人,或許掩蓋真相對誰來說都是心理上的沉重負擔,比如她的生父,比如前世的云楚生。
峻哲太了解楚楚了,他輕輕拉住楚楚,“楚楚,你怎么了?”他可以斷定楚楚是有事瞞著他的,可惜今天文雨萱提供的信息打亂了他的心,讓他往別的方面想了,“就算我們不是戀人了,可我們也是這么多年的朋友,你該相信我不會害你的!”甚至,到后來,他都已不再糾纏她了。
“就算你和我一樣沒有其他親人了,”峻哲攝人的雙目捕捉著楚楚臉上的每一絲表情,試探著,“我們至少還有彼此不是嗎?所以我才不會真的做到生無可戀。”想到云楚生要挾利用楚楚的感情,陳俊哲一點都不想自殺了,他只想殺人!
“你,你知道了什么?”巨大的恐慌,讓楚楚終于還是問出了口。
峻哲毫不相讓,“你怕我知道什么?”
楚楚的手臂抵在峻哲的胸口上,這種抗拒的姿勢讓他們彼此都很難受,斑駁的樹影在他們身邊微微晃動,讓兩人的身影模糊成一團,楚楚看不清這一世兩人的未來,就象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前世天臺
慘劇發生的導火索,這讓她感到無比恐懼。
“峻哲……”楚楚費力的咽了口唾沫,卻覺得更加口干舌燥,她不知該說什么,也想不出要怎么說,更怕實話實說的后果,到了那時,誰知道峻哲又會做出什么蠢事來?他才剛剛自殺過啊!
峻哲的眼中含著細碎的光影,他因消受而顯得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經歷磨難后才有的成熟,“楚楚,你為什么不想告訴我?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他苦笑,“看來在你的心里,我不光是打籃球不如云楚生!”他不相信楚楚是為了錢才和云楚生在一起的,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愛情了,這真讓他痛苦!
“我,他……峻哲其實你很棒的!”楚楚自己都能感覺到,她的勸慰如此蒼白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算了,”峻哲轉過身,想了想又伸出手臂把楚楚攬在懷里,“你看,那些跳舞的老人都認識我的,我最多的簽名海報,也不是在公司里分發的,而是在這里。”
“現在我都不敢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因為我怕自己想起,媽曾經獻寶樣地把我帶到他們面前,驕傲地宣布,這是我的兒子!那時的媽那么開心,那么自豪……”峻哲的淚水流了下來,這還是楚楚在陳媽過世后第一次看到峻哲流淚,“其實我現在才想明白,一個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就是有那么個人全心全意地愛你,不為你的優秀和成功,只因你是你,你失敗時,她比你還焦急,因為她心痛你,你成功時,她比你還要開心,因為你是她的驕傲……”
峻哲拉出伏在他懷中輕輕啜泣的楚楚,“楚楚,你說,這樣的愛,我還能擁有嗎?”
“能!”楚楚猛然抬起頭,雙頰因激動而微微泛紅,“我發誓!峻哲,今生今世,這樣的愛護我都可以給你,象對家人,象對哥哥那樣!”她雙手抓住峻哲胸口的衣服,因為過于用力手指微微顫抖,“你要信我,一定信我!”
峻哲任憑她抓著,“那么你呢?你有了困難,被人欺
負,會不會想到我?!”
“會!”楚楚重重點頭。
目送楚楚上車,峻哲才慢慢地獨自回到家里,他撫摸著衣服上微微的濕潤和殘留的褶皺,問安蕾,“楚楚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麻煩?”
安蕾想了想,“沒有,她只是因陳媽的事很難過,”見峻哲還是皺著眉,便勸道,“云少那么厲害,就算楚楚有什么事,也輪不到我們來操心吧?”
那么如果這威脅是云楚生帶來的呢?峻哲想,而且文雨薇威脅楚楚的事,安蕾和項映秋好像全都不知情,這讓他怎么能放心呢?“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多幫我關照下楚楚吧,有什么發現一定要告訴我!”說完峻哲雙手扶住安蕾的肩頭,“算我求你了!”
安蕾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說什么求不求的,我們之間……”她不知接下來該說什么了,好在峻哲在點點頭后,便轉身去洗澡了。
這是不是說明,我現在和峻哲的關系又近了一步呢?安蕾想,不管怎么樣,峻哲還需要她,對她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她會努力去為峻哲做任何事!
“連年假帶大假,你一共休了三個多月了,就打出這幾百個字?”云楚生把楚楚從電腦椅上抓起來,抱進懷里,然后在那張椅子上重新坐下,“知道的,是你夠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偷懶。”
楚楚手里拿著一只蘋果,咬得“咔咔”響,臉上毫無愧色,“我就是偷懶。”這副樣子讓楚生想起楚楚小時候上學的樣子,憊懶無賴,沒心沒肺,就算天塌下來了也和她沒關系。
這種感覺真好,云楚生笑了,“不然別寫了。”
“嗯,實際上我也是這么想的。”過了年假后云楚楚幾乎每個白天都待在謝小月家,美其名曰監督保姆,實際上是找囡囡(謝小月的女兒)玩兒,結果沒過多久,囡囡兩周歲了,上了幼兒園,然后楚楚就去給峻哲和安蕾探班,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直到云楚生親自去把她給抓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