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湊近陳石,看看左右無人,小聲詢問,“是新同伴?”
因爲激動與緊張,他的右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還不確認具體位置。”陳石淡淡點頭,“先看看。”
……
馬戲團的節目很精彩。
至少,很有趣。
對於獸頭人來說。
如宣傳彩頁所說的那般,飛刀,噴火,頂球,跳圈,高空雜技,個個精彩!
最簡單的玩球,其實不是頂,而是踩。
這種節目原本精彩度有限,此時卻被賦予了極大的娛樂性。六名身體扭曲,形如侏儒,面容卻長得極端正的少年人類身手笨拙的呆在碩大的綵球頂端,試圖站穩,繼而推動球朝前走。
只是因爲身體本身的侷限,往往便摔了下來,綵球劈頭蓋臉地將他們整個壓住。
觀看者便哈哈大笑。
而造成他們當前畸形的原因,則是在少年們只有四五歲時便塞入匝緊的木桶內,下面留個極小的孔供排泄,只有脖子與臉留在外面。過得幾年再放出來時,身體便全扭曲到一起了。
跳圈,站上舞臺上的是六名身形矯健的少年。
圈上有火,約有數十個,遍佈整個舞臺,圈身直徑從五十公分到八十公分不等,少年們一遍遍從燃燒的火圈內穿過去。間中擺出不同的優美姿態。
驀地,其中一名少年慘叫一聲,卻是他體力不支,卡到了最小的火圈上。只稍停了兩秒,圈上的火便蔓延到他身上。
另外幾名少年見狀,動作微亂,於是陸續卡在火圈內,被火燒得只是慘叫。
那火圈似是金屬製成,無論如何也掙不開。圈上火焰如附骨之蛆,流動著燒遍他們全身。
劉少瞧得瞪大了眼睛,只欲站起。卻被陳石按住。
轉頭回頭之間,火圈已被拉下。下一個節目,是噴火。
不出劉少所料,似乎是燃料問題,正常噴了五分鐘後,火焰反噬,直接燒著了兩名噴火少年的整張臉。
之後,是轉盤飛刀。
上臺的是一對雙胞胎,容貌生得一模一樣,除了性別與打扮不同。
俊秀的哥哥穿白,被主持人分開四肢,縛在了等人高的大轉盤上。妹妹身著華麗的鮮紅演出服,手持薄薄的飛刀,清純秀麗的小臉上隱有惶恐。
正臉,矇眼,轉身,不同花式射飛刀。
當八分鐘表演時間結束時,哥哥的一身白衣染成了血紅,身上腦袋上各插著幾把飛刀,早已慘死當場。
人工製成的蛇女被鎖在封死的水箱內,手足綁著鐵鏈,有拳頭粗的水管不斷注水。
透過一米八高,三米闊的透明水箱,可以清晰的看到蛇女不斷試圖逃生,最後活活被溺死。
高空雜技節目,身形纖細的八名少女蕩著懸數十米高空的鞦韆,彼此接龍,換位。
個個容貌如花,裝扮華美。極是賞心悅目。
五分鐘後,一名少女偶有失誤,立刻從鞦韆上栽倒下來,摔到腦漿崩裂。
臺下觀看的獸頭人歡聲雷動,瘋狂鼓掌。
劉少閉上眼睛,緊緊握住了雙拳。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歡樂的外殼下,是人類無盡的苦痛。”
劉少腦中突然掠過這樣一句話。
再睜眼睛時,八名少女已傷亡殆盡。就算她們自己沒有失誤,也會出現踏桿掉落,繩子斷裂,直至最後一分鐘的整架高空鞦韆摔落下來這一系列意外事故。
“這真是,這真是!”劉少握著手,瞧著滿地的紅,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各位觀衆,歡迎大家來到我們奇奇怪怪馬戲團!之前的節目,大家可還滿意?”一名打著領結,戴著禮帽,一身七彩色正裝的豬頭人笑容可鞠的登了臺,“多謝大家的捧場!現在,是我們特別準備的彩蛋時間!”
臺下大聲喝彩。
帳篷內,燈光突然全部熄滅。
密封的空間內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
陳石神色淡定,敏銳的五感,讓他聽到頭頂響起細微的風聲,似乎是翅膀在拍動。
是,大/鳥?!
一束朦朧的淡白色燈光忽然打亮,照亮了天空中一個有著翅膀的影子。
它約有米許高,翼展達丈餘,每一扇動,便有呼呼風聲響起。
它飛得並不甚高,約莫只有十多米,緩緩繞著觀衆席盤旋了一週,衆人便大聲驚呼。
那束白光一直跟隨著它,清晰的凸顯出它在滿眼黑暗中獨特的存在,只是卻又朦朧膜糊,讓人無法真正瞧得清楚。
陳石神野遠超常人,淡淡看了幾秒,瞧著那模糊身影的眼神已越來越冷。
精神海中,系統早開始拼了命的鳴叫:“發現二號倖存者,發現二號倖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