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端木若喝完水又開始不依不饒跟宇文憬爭辯。宇文憬心中多半是喜的,端木若吃醋了就是在乎他!
估摸到了三更天,天邊泛起魚肚白。宇文憬已有一日未上朝,他照看端木若足足有一日,不過方才才上榻歇息。再加上前天中了毒。即使他當真是銅墻鐵壁也熬不住了。
“我已經下令還你自由,你寬心吧。”說完。宇文憬不再理會端木若,閉目養神。端木若有一剎那的晃神。她繡眉微蹙,動了動唇終沒有說什么。
宇文憬也懶得理她。他最清楚不過端木若的本性。若是他一接話,她這個話簍子一定說個沒完。
端木若也有些勞累。她見宇文憬睡熟不敢打擾,自已一會也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日晌午端木若才醒。一醒來便看見玉容、翠翹。她們果真都回來了……真好。
翠翹玉容眉梢皆有欣喜之色,忍笑盯著端木若一瞬不瞬。
“想笑就笑出來吧……憋著真丑,臉像一個大苦瓜!”端木若想起身但有些無力,索性就躺在床上。
翠翹跟玉容噗呲一聲笑出來,主仆三人笑成一團,其樂融融。
“還望主子不要怪奴婢。皇上對娘娘真的是情真意切……皇上派奴婢到您身邊伺候,是真的為了娘娘的平安著想……奴婢才斗膽監視。”玉容面上露出愧疚之意。在榻邊跪了下來。
端木若臉色一僵。輕聲說道:“玉容,你待我如何我怎會不知?我不曾怪過你?!?
“多謝娘娘恩典。”玉容抹抹眼睛,緩緩起身。她方才好怕,娘娘會嫌棄她。可是。娘娘沒有。
“只是……莫公公被調了職。這是為何?”翠翹想不通?;噬细锬锍鋈チ艘惶耍尚牟【徒獬恕6疫€把茗南苑的婢子太監又召了回來??墒菫楹我{離小莫子?
端木若面色一變,猛地坐起身。小莫子為何調走了?莫非是宇文憬發現了端倪?連翠翹都不知道他們前日遇刺之事,佐證了此事重大這一點!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前日的刺客跟宇文焱有關。
思及此,端木若汗毛豎了起來。宇文焱不是在宗人府嗎?怎么會派人刺殺宇文憬?
但是,端木若相信宇文憬的判斷不會有誤!
莫非其中有什么誤會?
端木若心不在焉的急急用了午膳跟安胎藥。猶豫了許久,偷偷輾轉到正殿。依照她對宇文憬的了解,他此刻應是在批奏折。
屏風很寬大,只要宇文憬不特意查看,他絕不會發現端倪。
“端木賢,刺客之事不必再查了……”宇文憬的聲音四平八穩,威懾力八荒四合。
端木若心里不禁雀躍,堂兄端木賢他們好久都沒見過了。端木若急得不行焦躁的在屏風上找孔。想要偷窺。
屏風后傳來輕微的蹭蹭的聲音,端木若身形一顫半弓著腰不敢動彈。翠翹在后面看著端木若。臉色發白驚魂不定。
宇文憬的目光向屏風處輕輕瞟過,眼底含笑。這時端木賢也收回目光。無意中對上一雙寵溺的鳳眼。他趕忙錯開視線,恭敬說道:“可……事關重大,不發兵處置恐怕會有逆來之險。實是我朝之憂。”
端木若才直起腰,一聽到端木賢說道‘發兵’二字。心中一驚。她立即挪了挪步子到屏風的夾縫出。
宇文憬勾唇,語重心長提點道:“要懂得為官之道。兵力不是用在本朝子民身上的。你既然知道刺客是何人,為何不跟在朝堂上文斗?”
端木若瞟到宇文憬,不禁莞爾。宇文憬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他的側臉冷冷的兇巴巴的,真是好看。她小時候的眼光真不錯……而且。她也覺得宇文憬說話好有道理。盡管半懂半不懂。
“臣愚鈍,多謝皇上明示。只是焱王爺之事還請皇上明察?!倍四举t恭恭敬敬的說道。
一聽到焱王爺,端木若又是一怔。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宇文憬想聽下文。
“你覺得呢?”宇文憬淡然問道。
“臣以為焱王爺德才兼備,寵辱不驚。不論在朝堂還是在民間都皆擁戴。應當為百官所效仿。”端木賢面無表情的陳述這么些年他所知道的事實。
端木若撫著屏風喘了口氣。焱王爺雖然不善言語,但他浩然正氣絕不是奸佞之人!還好端木賢沒有在宇文憬面前胡言亂語。
宇文憬仍舊面色冰冷?!叭缓竽??”宇文憬一字一頓。
“正因為如此,臣覺得應該順水推舟處置了焱王爺?!倍四举t停頓了一會。見宇文憬沒有震怒接著說道:“位高權重者總要有些污穢,清廉傲岸者唯皇上一人足矣!”
端木若耳朵嗡嗡的響,一時之間聽不到別的聲音。她扶著屏風腳步不穩……宇文焱。宇文焱……怎么可以?
屏風又是一陣蹭蹭的響聲。
“朕殿里何時進了只大老鼠?想聽就出來?!庇钗你诫m在斥責,但眸子里的寵溺猶如深海要把端木若溺斃。
端木若穩了穩神,她羞赧的走出來。
端木賢看著端木若也是一驚。端木若的發髻未梳粉?未施就敢出來面圣。而且還不行禮!最關鍵的是,她竟敢偷聽朝政之事……
他心里再想清楚不過他如今的五品步軍校是怎么來的。端木賢想著端木若此時的盛寵。趕忙行禮:“參見宸貴嬪。”
端木若迷迷糊糊的點點頭,一臉茫然地看著端木賢。“堂兄……”
“還不過來?!庇钗你經]好氣的瞪了端木若一眼。端木若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走到他身邊。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端木若欲蓋彌彰的解釋了一句。
端木賢臉色發青。很是尷尬。他心里再清楚不過宇文焱跟端木若之間的交情。他無法再說下去,剩下的話只能另辟良機了。
“朕知道。是朕的話跑進你耳朵里的?!庇钗你睫揶淼?,握住端木若的手。
“臣,告退?!倍四举t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準備退下。
宇文憬冷下臉,睥睨著階下之人?!澳愕牟抛R五品官委實是埋沒了你?!?
端木若腦袋又蒙了,不是在說宇文焱嗎?怎么又提到這個了?
“多謝皇上恩寵,臣不敢……”端木賢慌忙唯唯諾諾辯解,他方才說的話足以被斬頭。他這是在逼皇上殘害手足。
莫非龍顏震怒了?
“朕的意思你還沒有明白。你跟宸貴嬪出于本家,你若是不敢上遷,配得上宸貴嬪的身份?”宇文憬握著端木若的手,很是寵溺。言下之意,就是要端木賢幾人扶持端木若……端木若前途無量!
端木賢僭越的抬頭看宇文憬的面色,心中發怵?;噬暇谷粚θ魞哼@個野丫頭……唉,果真是祖上休福氣了!
“多謝皇上恩典……”端木賢連著磕了幾個響頭。卻殊不知端木若在心里啐了他多少遍。
果真是皇恩浩蕩,若兒這丫頭受寵,他們端木一族得勢!
“你可有想說的?”宇文憬瞟了端木若一眼。他方才就知道,端木若想見端木賢的很。
端木若惡狠狠地看著端木賢,一字一頓道:“望、堂、兄、早、日、高、遷?!睅捉谝а狼旋X。
宇文憬自是知道端木若心中所想,故意沒點破。
端木賢冷汗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