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茉的思緒從混亂中抽了回來,惺忪的睡眼正對上了那趴在床邊的人,霍然睜大眼睛,已沒有了任何困意,坐起來道;“雪兒,這么早,你怎么來啦?”
“茉姐姐,你剛剛在想什么?我都趴在床邊看你很久了,你才發覺到。”凝雪眉眼彎彎,一副好奇加探究的眼瞳轉了又轉。
茹茉倒抽了一口冷氣,皺了皺眉頭,“在想是不是可以生個小小茉,掐著玩。”總不能讓她說在研究昨晚的“素女九式”吧?
“不要掐著玩,茉姐姐,咱們還是把小小茉扔著玩吧?”凝雪立刻興奮大笑,接著幾抹紅暈爬上了小臉,垂了垂眼,“那茉姐姐,雪兒什么時候可以生個小小雪,打著玩呢?”
茹茉笑了笑,手捏了捏凝雪的臉頰,柔聲哄道;“雪兒和范云再努力努力,馬上就可以生出個小小雪啦,等小小雪出生了,雪兒就可以掐著玩,扔著玩,打著玩啦。”
凝雪點了點頭,拉住茹茉的手,一臉歡呼道;“那茉姐姐等你生了小小茉后,你先試驗給雪兒玩,好不好?”
茹茉頓時啞口無言,她實在很難想象出那副賢妻良母抱著孩子的畫面,雖然很溫馨,但不一定適合她,但是身為女人的職責她還是有義務履行的,不就生個孩子嘛,有啥了不起,她要證明,她冷茹茉也是可以的!
側目看向窗外,“天氣這么好?雪兒,你一大早來找茉姐姐,是不是前陣子憋壞了,想跟茉姐姐出去走走啊?”
凝雪高興地拽著茹茉凌亂的頭發,連忙應道;“是啊,是啊,是啊,前陣子中毒,雪兒可憋壞了,茉姐姐你趕緊梳妝更衣,咱們去香樓好不好?”
茹茉眸子瞇成了月牙兒,嘴角上揚,“好啊,好啊,好啊,當然好了!”
坐在妝臺前,凝雪將金簪、珍珠項鏈塞到茹茉手中,問她戴哪個好..........茹茉往發髻間插了一支金簪,側了側目,微微一愣,一眨不眨地看向首飾盒中的那個鑲鉆著寶石的小盒子,這是拓跋燾給她的,讓她回來后打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呢?
“茉姐姐,這個小盒子真好看,太精致了,還鑲滿了寶石耶!”凝雪也跟著愣了愣,瞇起了雙眼,“太好看了,送給雪兒吧,茉姐姐,可不可以嘛?”
“可以,雪兒你先給茉姐姐倒杯茶去..........”茹茉朝凝雪一笑,哄道;“快去,茉姐姐一早起來口干舌燥的,一口茶還沒來得及喝呢,你先讓我潤潤喉吧,放心,這個盒子既然你喜歡,茉姐姐肯定會送給你的。”
“好,謝謝茉姐姐了,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倒茶去。”凝雪雀躍的轉身,去倒茶了。支開了凝雪,茹茉用指尖輕觸盒口,“碰”地一聲,盒蓋打開,只見盒里的是一顆黑糊糊的藥丸,還有一張小紙條,打開那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這是一顆‘假死藥’,我但愿你用不著它,如若有天你必須一用了,我的人會隨時接應你,他們就在城邊拐角的客棧!”
“假死藥?”茹茉滿是疑問地搖了搖頭,“這個拓跋燾給我這藥丸做什么?我活得好好的,干嘛去死,還假死啊?”本來想把這黑糊糊的藥丸扔了,但又一想,人家的一番心意,扔了總不好,還是留著當彈珠打著玩好了——只是她那時沒有想到,以后的某一天,她真的會吞下這顆假死藥,就像她不知道與拓跋燾再見面一樣!
天空蔚藍蔚藍的,陽光暖融融的,風兒帶著粉嫩的花瓣側過臉頰,癢癢的,流水潺潺,朵朵花瓣在空中洋洋灑灑地飄蕩著。
凝雪已經悶了半個多月,這一路走來,她像出了籠的小鳥一樣,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看到新奇擺小攤的都會眉眼彎彎笑個不停。
茹茉也是心情大好,嘴角輕輕上揚著,“雪兒,你慢點,一會兒想吃什么?”
“茉姐姐,我要喝果子茶,還要吃餛飩。”凝雪回身拽住茹茉,興高采烈地說道;“茉姐姐,咱們去買點繡花的絲線吧,我想學刺繡了。”
茹茉不禁有些好笑,“怎么,雪兒要繡給范云嗎?千萬不要,上次你說繡個荷包,結果被針扎傷了七個手指,弄的荷包上都是血,嚇得范云都不敢戴呢。”
凝雪搖頭一笑,急聲道;“這次不一樣啊,這次有茉姐姐你教雪兒呢,雪兒一定會繡得很好的。”
茹茉尷尬一笑,如果讓她教研香術、腹黑術的到差不多,讓她教刺繡,那恐怕她要比凝雪再多扎幾針,沒準十個手指都保不住了,為了分散凝雪的注意力,她向前方一指,“雪兒,你看前面的槐樹邊上有水還有好多人呢,咱們去看看吧?”
“好哇,好哇...........”凝雪樂呵呵地向槐樹邊的上跑去,茹茉快步跟上,吼道;“雪兒,慢點。”話音剛落,只見河岸邊上傳來一陣騷動,片刻后,一輛無比招搖的馬車疾奔而來,腦海中閃過一道危險,忙一個轉身,運用自己輕功的優勢,飛到凝雪身邊,將她拉開。
“雪兒,沒事吧?”茹茉收回眼眸,問著凝雪。
凝雪心有余悸地說道;“茉姐姐,那是什么人的馬車呀?居然敢在人群中駛的這么猛烈,他們就不怕撞傷人嗎?回去我一定讓衍哥哥把這馬車的主人抓起來,好好的懲治懲治。”
茹茉笑了笑,抬眸看著那馬車安穩地停了下來,百姓幾乎都被趕到河岸來,有個沉不住氣的百姓,憤憤不平地嘀咕,“這是什么世道啊,官府的人就這么橫行霸道的,還有沒有天理和王法了..........”
茹茉默不作聲地觀察著這一切,可清晰地看見馬夫和幾個官兵在清理干凈的沿街上,抱起了一名彩衣飄飄的女子。
“茉姐姐,你看呀,那些官兵好不得意,好不開心呢..........”凝雪反感地說道。
茹茉淺淺一笑,側目看向凝雪,道;“雪兒,不是說要去香樓嗎,快走吧,說不定還能看見范云呢。”
“好啊,茉姐姐,我們快走吧。”凝雪拉著茹茉的手,一步一跳地向前走著,只是她沒有注意到身后的人臉色變了變,茹茉在想——街市之上,竟敢如此張狂的,固然是后臺很硬,趾高氣揚的那類人了,而馬車和官兵一看便不像是這城中的,那會是誰派來的人呢?
兩岸垂柳,樹木尚未發芽,垂下來的光光的柳枝隨風搖動也別有一番風情。各家的店鋪都不約而同地開了門,人們也紛紛走出門外,結伴游玩。
香樓里店鋪的伙計坐在柜臺后玩著荷包里的銀子,偶爾抬頭看一眼有沒有顧客上門。茹茉在門外躊躇了片刻,才拉著凝雪走了進來,笑道;“怎么這么冷清,一個客人都沒有?”
伙計聞聲,嚇了一跳,手中的荷包掉在地上也顧不得撿,忙起身笑臉答道;“夫人有所不知,熏香這東西,一般人家是熏不起的,而那些大戶人家直接從后面拿貨,便不上前面來買了。”
茹茉皺了皺眉,吩咐道;“把賬簿拿來,既然咱們的熏香、香料、香包香囊賣的太貴了,可以隨時調價,搞搞促銷嘛,這個都不知道嗎?”
伙計愣了愣,想了一會兒開口道;“夫人,促銷是什么呢?何為促銷呢?”
茹茉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一抹微笑,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地斂住了笑容,“范云、沈約呢?等他們來了,你就知道促銷是什么了..........”
“找我們做什么?”范云跟沈約不約而同地迎面走了進來。
茹茉瞇眼笑道;“你們來的還真及時!”
沈約展著笑顏坐下,范云坐在沈約對面,有些驚奇地看向茹茉,“剛才來的路上沈兄還說你是個閑不住的人,怎么?又想出什么好玩的點子了?”
茹茉笑道;“好玩談不上,倒是你們,怎么把香樓經營成這個樣子了?半個客人都沒有的?”
范云坐直了身子,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嘴角輕揚地說道;“我們對煉香術可是一無所知,你都研制出新款的‘怡心醉’了,以后還怕沒有生意來嗎?”
沈約津津有味地喝著茶,附和道;“就是妹子,你盡管去經營吧,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說一聲,找伙計,進貨,都包在你沈大哥我的身上。”
茹茉好脾氣地瞥向了凝雪,凝雪興高采烈地說道;“茉姐姐你看呀,事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閃了,你放心,雪兒會幫你的。”
“哪有,我們哪有不幫忙了。”沈約和范云一同不贊同道,難得的默契。
茹茉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側目看向沈約,“沈大哥,麻煩你幫我找十幾名美女來,要快,另外再給我找幾批五彩的綢布來。”
沈約淺淺一笑,“這個好辦。”
范云笑了笑,“美女綢布,這是要把香樓改妓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