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半夜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在上鋪坐了起來,嚇得正在吃宵夜的朱炎差一點兒把滿嘴的泡面全都噴到小電筆上。
“小五,怎么啦?臉這么白,做噩夢啦?”玩魔獸的老大張偉東轉過身,推推眼鏡問道。
何柏愣愣的轉回頭,看清寢室的同學才緩慢地搖搖頭。
其實說不清那是什么感覺,不是心慌身冷,也不是做了噩夢,只是覺得身體很疼,那是一瞬間的劇痛,像是被人在胸口重重的打了一拳一樣,緩過來之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哥······”何柏下意識的去摸電話,然后飛快的撥通那個號碼,結果電話很快撥通那邊卻沒有人接······
********花花分割線***************
彷徨不安的過了三天,何柏心里沒底就開始24小時開機。結果這天下午何柏正在上課,沒想到課上了一半時候,忘了調成震動的手機竟忽然響了起來。小孩兒慌亂之中趕緊從包里找出電話,他本打算直接掛掉的,但一看到來電顯上顯示的是簫銘信,他就顧不得臺上講師嚴厲的目光直接拿著電話跑出了教室。
電話里簫銘信什么都沒說,他只說自己給何柏訂了來上海最快的那班機票,現(xiàn)在讓他現(xiàn)在就打車去機場,到時候去機場二樓的候機大廳去找程秘書就可以了,再其余的,不論何柏怎么問他他都不肯多說。
掛電話,何柏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三點了,小孩兒咬咬嘴唇跑回教室,拎起書包跟講師說了聲“老師我家有急事兒!”就風一樣的跑了。
之后何柏連寢室都沒回就直接打車去了機場。
一路坐在出租車上,何柏甚至覺得連等紅燈的時間都讓人焦躁的心急如焚。
好在交通并不擁堵,四十幾分鐘后,何柏順利到達機場,一路穿過人群,小孩兒氣喘吁吁的跑到二樓,之后就看見程田正站在候機大廳最前排的座位邊上焦急的等著他。
“程秘書,”何柏幾步跑過去,站在程田身邊氣息不穩(wěn)的問道:“我,我哥他到底怎么了?!”
程田立馬被問得臉色一變,但想到簫銘信之前對自己的囑咐,程秘書也不得不打起了馬虎眼。
“何少,具體情況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總經(jīng)理只是叫我給您買了機票在這里等您,他本人昨天凌晨就已經(jīng)在上海了,我想您一會兒到了上海他就會聯(lián)系您了?!闭f著,程田又遞上一個小旅行包?!帮w機還有二十分鐘起飛,這里面有些您可能用得上的東西,時間不多了,請您抓緊時間?!?
何柏看得出程田是有話沒說,所以小孩兒接過包,忽然臉色的嚴肅問他:“程秘書,我就問你一句話,情況很糟糕對么?”
程田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表情的何柏,所以一時也有些發(fā)愣,最終他想了一下,沒說話,只是悶悶的點了一下頭。
何柏見狀心跳頓時快了一拍,可是這一次,他意外的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之后小孩兒什么都沒說,拍拍程田的肩膀就拿著東西跑進了檢票口。
而上海這一邊,等待著他的卻是比糟糕更糟糕的境況。
幾個小時后,何柏順利到達上海,不出所料,幾乎是在他落地之后剛開機,那邊簫銘信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何柏按照他說的位置找到他的車,上車之后簫銘信什么都沒說就直接把車開向了醫(yī)院。
路上,簫銘信以最簡潔的方式把事故講給了何柏。
那天的事故簡單來說是這樣的,重卡車的司機疲勞駕駛,簫誠當時駕駛的豐田車在他的外側,所以等那個司機發(fā)現(xiàn)前方有轉彎的時候一切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于是當兩輛車兩次撞擊之后豐田車直接翻出公路,而重卡因為車內的貨物違規(guī)超重所以根本停不住,車體側向翻倒,這期間車內的大量貨物就全都朝著側向慣向了后車廂的前板,之后貨物擠破車體鋼板,一部分接著慣例直接扎進了旁邊的豐田車后方,而另一部分則從重卡的前駕駛室沖到了公路上。
何柏聽得一身冷汗,之后,小孩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小聲問簫銘信。
簫銘信臉色一變,握住方向盤的手忽然收緊,然后過了很久他才像是后怕一樣,輕聲的回了何柏一句:
“建筑鋼筋。”
之后一直到在停車場,簫銘信都沒再說一句話,直到下車后簫銘信才回過頭對何柏再次開口,他說簫誠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糟糕,你要是真的挺得住你就跟我去看他,要不然,我就先給你找個地方呆著。
何柏聽了死咬著嘴唇什么都沒說,只是固執(zhí)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事實上,情況很糟,真的很糟,糟的脫離想象,讓人幾乎無法堅持看下去。
站在走廊里,隔著無菌病房的大玻璃窗戶,何柏看著里面躺著的人,他幾乎不敢相信那個人就是簫誠。
全身都是紗布,因為有些地方已經(jīng)感染,所以在他的身上不得不使用大量的抗生素,旁邊的生命儀緩緩地波動著,一條線不斷地顯示出波紋,以表明這個人還活著。何柏不自覺地渾身發(fā)抖,眼淚根本就像失去控制一樣,一行一行飛快的掉下來。
“周身多出軟組織挫傷,后背及右臂除了大面積燒傷和劃傷,還因為當時救助的條件不允許,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多處感染的跡象,目前雖然已經(jīng)用了大量的抗生素,但他還是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醫(yī)生說具體情況就看今晚他能不能熬過去了,還有,他腦部撞擊嚴重,檢查的時候說是腦部有淤血,所以什么時候會醒來,還說不準,醒來之后,會是什么樣,也說不準,會不會醒來,也說不準········”
簫銘信站在何柏身邊,緩慢的說著簫誠的狀況。
何柏聽了驚異的轉回頭,淚水未干就問道:“銘信哥,你,你是說簫誠他可能永遠都醒不了了?”
簫銘信沒吭聲,只是緊緊的抿著嘴唇,過了老半天他才跟何柏說了一句:“他這次出的事故四死兩重傷,我現(xiàn)在只覺得他能活著就已經(jīng)很好了?!?
(花花:小一和簫誠活下來了······大家不要想象事故現(xiàn)場了,總之身首異處血肉模糊·······祈禱無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