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點點頭,才拉著娘親的手進了大門。還說,“娘,我看到楚大叔笑了。”
陳阿福笑嗔道,“胡說八道。離得那么遠,別說黑燈瞎火的,就是大白天也看不到他笑啊。”
大寶嘟嘴說道,“反正,我就是覺得他沖咱們笑了。”
回了西廂,陳阿福給三個小朋友講了幾個故事,就打發大寶和楊超去東廂跟著阿祿睡覺,她則帶著楊茜小姑娘在西廂睡。
曾小青端著水進來服侍她們洗漱。她看到人洗漱的時候,追風和七七、灰灰就在一旁眼巴巴地等著,很是有些不可思議。
陳阿福笑道,“它們是在等著擦身子擦腳吶。”
她把楊茜抱上床后,就回到廳屋把專用帕子放在盆里打濕再擰干。就見它們先伸長脖子,等陳阿福把它們的臉和身子擦干凈后,又抬起左腳,等擦了左腳后,又抬右腳。三個小東西依次擦完,便去了南屋自己的窩里,等著陳阿福去給它們蓋好小被子。
陳阿福幫它們蓋上被子,還會說一句,“寶貝兒,晚安。”
把南屋門關上后,陳阿福對曾小青說道,“別看它們是狗和鸚鵡,我們都當它們是自己的家人。現在天兒冷,一般是半個月給它們洗一次澡。但每天早上要給它們清潔口腔,每天晚上要給它們擦身子擦腳……”
或許兩只鸚鵡今天玩得太興奮,還能聽到它們在屋里叫著,“操練起來,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陳阿福把南屋開了一個縫,罵道,“再說,明天就不給你們吃飯。”
那兩只鸚鵡才老實下來。
曾小青捂著嘴直樂。先頭還有一點點從府城到鄉下的沮喪,現在一點都沒有了。
第二天辰時剛過,羅管事和羅源就趕著馬車來了。他們不僅送了九頭羊,還送了十壇酒,其中兩壇是貢酒青花釀,六只火腿、一筐蘋果、十斤精白糖、二十斤大棗、一百斤精白面、十斤胭脂米、四匹緞子等物,拉了滿滿六大馬車。說這是棠園送的年貨,還非常正式的寫了一個清單。
陳名和王氏看著這么多東西直咂舌,“天啊,咱咋當得起,咱咋當得起。”
陳阿福笑道,“你們忘了,昨天楚大人專門說了,等他爺爺來了,讓咱們多做幾次火鍋。我看啊,他爺爺不止要來咱家吃火鍋,八成大半伙食都會在咱家解決。有些東西,弄不好是老爺子的口糧。青花釀和胭脂米這兩樣金貴物,咱們千萬別動,都給老爺子留著。”
陳名點頭,又說道,“給我娘和我大哥的禮物里,是不是再加點這些好物什?”他們已經在縣城給大房買了不少年禮,里面吃的、喝的、穿的都有。
陳阿福聽了點頭說,“好,就再給他們添一只火腿、兩只羊腿、一壇酒、十斤蘋果、一匹緞子吧。”
這次大房真不錯,不僅沒有為那五十兩銀子出賣良心,還來祿園給他們通風報信。他們這樣做,也擔了一定的風險。這個情,陳名和陳阿福都記著。
王氏又道,“棠園都給咱們送年禮了,咱們是不是也得給他們送?”
之前,他們只準備了一些給羅管事家的年禮,還給楚含煙小姑娘做了兩套衣裳。但人家先送了這么多東西來,還說是年禮,就不好不給他們送了。
陳阿福說道,“是得給他們送。”想了想又說道,“他們家的人都喜歡吃甜食,咱們就做些稀罕的小點送給他們吧。”
然后,又把哭得傷心欲絕的楊超小兄妹送走。這次,陳阿福給小兄妹每人做了一套衣裳,又送了他們十斤蘋果,一籃子自家做的點心。
棠園來了四個護院接她,陳阿福就領著大寶、追風、七七和灰灰去棠園上班。旺財還想攆路,阿祿不許它去,讓它在家看家。
看到旺財攆路攆得淚汪汪的雙眼,大寶答應一定從棠園帶好吃食回來給它,它才好過些。
晌午,在棠園吃過飯后,陳阿福又領著保鏢急急忙忙回祿園做點心。她想早些做出來送給棠園,棠園的主子少,她做的點心又比較稀罕,或許棠園可以做為年禮送給別家。
她準備送棠園二十斤糯米棗、二十斤金絲糕、二十斤曲曲餅干、二十斤梅花蛋糕、二十斤甜甜圈。這些加起來正好一百斤,再加上兩套小姑娘的外衣,兩身中衣,兩雙鞋子,六雙襪子,也算自家的年禮了。
現在人多力量大,這些點心兩天就做出來了。
臘月二十三這天,陳名領著阿祿和大寶非常鄭重地把年禮送去了棠園。羅管事在棠園外院很鄭重地接待了他們,請他們喝了一陣子茶,陳名才帶著阿祿回祿園,陳大寶直接進了內院。
之后,陳名又領著陳祿給羅管事家送了年禮,包括給羅管事和羅大娘做的一套衣裳,以及一些吃食和點心。
晌午,陳阿福在棠園吃了飯,又帶著保鏢回了祿園。
她遠遠就看到祿園門口停了兩輛馬車。去自家的客人,除了棠園的人,就只有楊明遠會趕馬車了。楊明遠在京城,小兄妹才走兩天,他們不可能來自家。
那會是誰呢?陳阿福幾人急步往家趕去。
她還沒走到福園院墻邊,就看見曾小青快步往她這邊跑來。曾小青看見陳阿福了,就跑得更快了。跑到近前,她氣喘噓噓地說道,“大姑娘,家里來了幾個客人。有一個老太太,她說她是知府陳大人的母親,找你有事相商……”
原來祿園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其中五個婦人,兩個男人。
陳阿福一聽這個組合也不害怕,自己家里有好幾個壯勞力,再加上身邊的保鏢,真打起來自家肯定不會吃虧。
只不知那個老太太找自己干什么,她會不會再欺負王氏。陳阿福加緊步伐向祿園走去。
進了祿園,看見曾老頭父子、薛大貴、楚小牛都站在院子里。還有兩個男人,是趙里正和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趙里正見了陳阿福,還客氣地躬了躬身。陳阿福沒理他,回頭對跟著她的四個護院說,“你們就在外面等著。”然后,快步向上房走去。
上房里,沉著臉的陳名坐在八仙桌的左側,右側坐著一個五十左右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