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又說,“老何家也真勢力,自從你爹出了事,那家人就沒來過咱們家。這次送年禮,我們是照著親家的禮品送的,可他們送的連關(guān)系好的朋友家都比不上。我看,不說你爹出大事,就是降了職,這門親都結(jié)不成。”
陳阿福說道,“結(jié)不成,對陳雨暉還是好事。”
江氏冷哼道,“暉丫頭可不這么想,天天哭哭啼啼,生怕丟了這門親事……”
那就是個壞到芯里的棒槌,陳阿福冷笑了幾聲,把江氏送走。
吃了晚飯,陳阿福硬著頭皮把大寶一個人領(lǐng)去了西側(cè)屋。
她把大寶抱進懷里,說了他們會回京城過年。但因為陳阿福跟侯府的關(guān)系不太好,怕有人對他不利,他會受委屈,所以今年不能帶他回去。等到陳阿福把關(guān)系搞好后,再帶她回去……
大寶一聽就哭起來了,抱著陳阿福說道,“娘親,我不怕委屈。只要跟娘和弟弟、妹妹在一起,再大的委屈我都愿意受。你說過要永遠牽著我的,現(xiàn)在你只牽爹爹、妹妹、兩個弟弟,都不牽我了……”
他的話把陳阿福說得眼圈都紅了,說道,“兒子,娘也舍不得你。娘的心里有一只手,一直牽著你的,永遠也不會放開。但是,京城……侯府里真的不好,娘怕有人因為娘而傷害你。好孩子,娘親也是沒有辦法了,娘也舍不得你啊……”
楚令宣知道陳阿福跟陳大寶談不出個結(jié)果來,便推門走了進去,坐在陳阿福身邊,撫摸著陳大寶的頭輕聲說道,“爹和娘這么做,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出事。你是男子漢,府中有這么多人,姥姥、姥爺、舅舅都會進府來陪你,爹爹也會在這里陪你到大年二十八。時間過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娘親他們又回來了……”
陳大寶心里對楚令宣雖然有些抵觸,但明面不會跟他頂嘴。他只抱著陳阿福大哭,哭得聲嘶力竭,把陳阿福的眼淚都哭出來了。
這時,楚含嫣流著眼淚走了進來,她的眼睛已經(jīng)哭紅了。她聽到哥哥的哭聲就來到門口,聽到了爹娘和哥哥的對話。她過去牽著大寶的手跟楚令宣說道,“爹爹,讓姐兒在家里陪哥哥吧,姐兒也舍不得哥哥。娘親還有兩個弟弟陪,可哥哥只有姐兒陪……”
大寶聽了感動不已,滑下陳阿福的腿,又跟楚含嫣抱在一起哭。
楚令宣和陳阿福對視一眼,似乎只能這樣了。之前,他們也商量讓楚含嫣在府里陪大寶,但楚侯爺不太愿意。說楚含嫣的名字還沒有寫進祠堂,正好趁給兩個哥兒寫名字的時候,把她的名字一起寫進去。雖然她不能進祠堂,但也要在外面給祖先磕幾個頭。她從小受的苦最多,讓祖先保佑她以后一生順逐。
陳大寶的反應(yīng)這樣大,也只能讓她在這里陪大寶了。
楚令宣撫摸著楚含嫣的頭說道,“好孩子,爹爹和娘親爭取早些回來?!?
大寶看到即使自己再哭,爹娘也不會改變決定,只得說道,“我舍不得娘親和弟弟,能不能讓我和妹妹今明兩天在娘親這里歇息,我們想跟娘親離得近一些。”
楚含嫣也舍不得娘親和弟弟,抬頭說道,“嗯,姐兒也這么想?!?
楚令宣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陳阿福悄悄扯了一下他,對兩個孩子笑道,“好,娘親也想跟大寶和嫣兒多親香親香。”又對楚令宣說道,“這兩天,我和閨女睡暖閣,你和兒子睡大床?!?
兩個孩子聽了,都睜著迷離的淚眼看楚令宣。楚令宣心里不痛快,自己也要跟媳婦暫別半個月啊。但看到兩個孩子的淚眼,也只得點頭同意。
睡前,洗得香噴噴的一家人都齊聚在了大床上,連小哥倆都被抱到床的最里邊躺著。陳阿福給他們講了兩個故事,又抱著他們啃了幾好口,逗得他們咯咯直笑。至到楚小姑娘睡眼朦朧了,才抱著小姑娘去暖閣歇息。
夜里,陳阿福起來給小哥倆喂了兩次奶,又把了臭臭,都沒把大寶和嫣吵醒。
十四日上午,陳名和王氏拿著一些換洗衣物來了參將府。
他們住在豐臨院,離朝華院和悅陶軒都很近。
晚上,在豐臨院擺了幾桌席,不僅主子們都來吃飯了,還請了兩桌體面的下人。飯后,陳阿福又把羅媽媽叫來,鄭重地把那枚神藥交給她保管,以防萬一。
十五日辰時末,老侯爺、陳阿福領(lǐng)著李軒、羽哥兒、明哥兒、楚令智一起去了外院。王氏牽著楚含嫣,陳名牽著大寶,以及阿祿,送他們到大門外。
陳大寶和楚含嫣嚎啕大哭,把王氏和阿祿的眼圈都哭紅了。
聽著越來越遠的哭聲,陳阿福也流淚了,另一輛車里也傳出李軒的哭鬧聲。
今天的天氣還算好,只飄著小雪。官道清理的也比較干凈,只有新下的薄薄的一層雪花,馬車跑得還是比較快。
陳阿福和兩個小哥兒、兩個乳母一輛車,腿上搭著厚褥子,手里還拿著湯婆子,也不算很冷。
先李軒還鬧著跟他們一輛車,實在坐不下,就讓颯颯、長長和短短陪著他,才哭著同意。
這次,也把颯颯母子三條狗帶著了,七七和灰灰要陪楚小姑娘,追風要陪大寶,動物之家暫時分開了。
晌午在一個小鎮(zhèn)吃了羊肉湯和饅頭,讓馬歇了一陣,又啟程。晚上到了一個縣城,已有人在驛站包茹一個院子。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啟程,在下晌申時末終于到了京城。
若是路好走,晌午就能到。
二爺楚令奇已經(jīng)等在城門口了。
他來到老爺子的車外及陳阿福的車外行了禮。
到達永安侯府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陳阿福領(lǐng)著孩子直接回竹院,梳了婦人頭的玉鐲帶著小紅和竹院的下人在門外等著。
玉鐲現(xiàn)在要叫余永順家的,或者余嫂子。
她笑道,“大奶奶,水已經(jīng)燒好了,羊肉鍋子也備好了,炕也燒得暖烘烘的,盼著你們呢?!庇值吐暤溃叭鹜蹂呀?jīng)在這里等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