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蓋整個洛雲峰，城中行人三三兩兩，一個個腳步匆匆，只剩一隊又一隊巡邏過去的士兵。

飛雪漫舞的城樓上，一道頎長孤寂的身影格外矚目，踏著階梯一步一步朝那道身影走去，白齊掃了那遠處孤傲的山峰一眼，慢慢站在男人身後，聲音恭敬，“將軍，太子殿下來信了。”

飄雪落滿肩頭，慕容均微微側身，接過他遞上來的信封，沒有拆開，直接揉成一團，碎屑隨著飄雪灑滿城樓。

白齊眸光一頓，“將軍，這……”

“記得那年，我與他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洛雲峰。”慕容均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山峰，眸光晦澀不明。

白齊低下頭並沒有言語，他也不知，爲何將軍與太子會變成了這樣？

“他說雲國勢弱，一直遭受周邊各國欺凌，終有一日，會讓雲國凌駕他國之上，我說，我會與他一起護衛雲國每一寸土地。”他聲音一頓，露出一絲嘲諷，“如今，爲了那個位置，他竟棄整個洛雲峰於不顧。”

皚皚山峰一望無際，那裡曾經是他們誓死守護的地方，如今，竟然被瞬間拋棄。

權利，當真會蠱惑人心。

“就算沒有隱兒，我與他也會走到今天這步，他唐銘私自調動邊關兵力，棄整個洛雲峰而不顧，依軍法來算，這是什麼罪？”慕容均身後大手微緊，聲音微涼。

白齊心中一嘆，“將軍，那如今……您是要支持五皇子殿下？”

眼下京中局勢大亂，幾個皇子聯合一起打壓太子殿下，而且那六萬兵馬也不是絕對，真要造反，這六萬兵馬差太多，唯一的作用也只能震懾京中那些人而已。

但誰都知道如今誰的兵力最多，如果他們將軍肯做出抉擇，那其中有一方，必定能順利登基。

“任誰也好，與我何干。”慕容均透過那無盡的山峰，好似在眺望什麼，“其實我很慶幸她現在還恨我，若是連恨也沒了，我與她真的再無任何牽扯。”

憶起曾經，慕容均時常幻想他的第一個孩子是男還是女，那時楊小隱曾經問過她這個問題，雖然他說的是女，可實際只要是她生的，他又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只是想起她面對自己那副鎮定冷靜的模樣，慕容均就覺得心中全是苦澀一片，這一生，終究是自己欠了她的。

“可是……屬下得到消息，聽聞……夫人似乎想親自帶兵相助戎狄攻打我們西南。”白齊說這話時語氣有些異樣，不是他說，雖然他們夫人有點小聰明，可帶兵打仗一事豈能是女人可以摻和的？

慕容均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忽然想起那日她手中那個奇怪的東西。

“西南？”他彷彿陷入了沉思，“她心思細膩，定然記得我曾經與她隨口一提洛雲峰十里外還駐紮了三萬兵馬，只是，她手中定然有不爲人知的殺器。”

話落，他忽然看向白齊，“讓人仔細查查，近日上官暝可有什麼異動，比如……製造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