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初的身形凝固了。
夜蘭捂著嘴偷笑,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了,能看不出來白墨初整日跟著她是何居心嗎?
夜蘭是誠心逗他,巧的是,回到家之後,賀青正在家中,他上山打了幾隻野雞,想著給沈家送來,奈何夜蘭不在,原本放下就離開便可,他卻不知爲何,在沈家磨蹭了大半天,茶水喝了一碗又一碗,終於等到了夜蘭回來。
賀青看到她,大喜,立刻奔上前來:“夜蘭妹妹,你回來了。”
夜蘭見到他也微微吃驚,真是說曹操曹操就等在家裡:“賀大哥,是閆婆婆的病怎麼了嗎?”
“不是的,”賀青抓住夜蘭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院子角落,那裡放著他方纔帶過來的野雞,賀青指著它們一臉興奮:“看,夜蘭妹妹,這是我今日上山打獵抓到的,全都給你帶來了。”
夜蘭蹲在地上:“好肥的雞!多謝賀大哥!”
賀青一臉沾沾自喜:“那是當然,我賀青獵到的,那都是最好的。當然這不算什麼,平日裡我一口氣抓到的獵物多了去了,這還算是少的……”
夜蘭在心中盤算著,把這些肥雞圈養起來,大雞生小雞,等小雞長大了再生小雞,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有吃不完的雞,把雞拿去賣,他們家又多了一項收入。
“夜蘭妹妹。”
“啊?”夜蘭擡頭。
賀青被夜蘭剛纔那句“好肥的雞”誇得有些飄了,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夜蘭妹妹,下回我喊上我爹,給你獵一頭野豬可好?野豬整日瘋跑,它身上的肉最香了。”
夜蘭站起身:“既然如此,那給閆婆婆瞧病的診費,賀大哥也不用給了。”
賀青立馬不願意了:“不行,夜蘭妹妹,一碼歸一碼,夜蘭妹妹瞧病是一回事兒,我給夜蘭妹妹送東西又是另外一回事。”
“哦,是嗎?那我付給你這些獵物的錢好了。”夜蘭隨口應道,她在思索把野豬圈養起來的可能性。
白墨初終於忍不住了,沒好氣說道:“說完了嗎?說完趕緊走了!”
從方纔看到賀青牽起夜蘭的手他就想發作了,怕給夜蘭帶來麻煩,他一直忍到了現在。他擡起頭,眼睛微微瞇起:是不是該教教這小子,別人的獵物,他不能動,連看一眼都不行。
夜蘭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趕緊找了個理由離開:“突然想起我還要配藥,你們聊,我先走了。”
賀青一臉莫名其妙,這人誰啊,整天跟在夜蘭身邊,又不是他家,幹嘛趕他走?
兩個少年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夜蘭離老遠都感覺到了那股“滋滋”的電流,她忍不住聳了聳肩:趕緊掙錢搬家,遠離這兩個人好了。
不管外面的兩個人,夜蘭回了屋子鎖上門,閃身進了空間,算算這些時日她也醫治了不少病人,她的頭銜也該升級了。
湊到河面上一看,果然,頭上的兩個字由“藥童”變成了“藥生”,夜蘭立刻去推小木屋的門,遺憾的是,小木屋的門還是推不開。
“難道是還不夠等級?”她有些喪氣,“那升級有什麼用?”
沮喪也就是一會兒事,沮喪過後,該做的事還要做,畢竟還要生活,她繼續去瀑布下的花壇裡撈種子。
手裡拿著兩顆種子到藥田,那裡已經鬱鬱蔥蔥一大片,是夜蘭自有了空間之後這大半個月的成果。夜蘭盤算著,再過一個月,藥材的種類再多一些,她都能開個藥房了。
要種下種子時,夜蘭發現,她前幾日種下的藥草,頭上全是三顆星星,她瞬時頓悟了,原來她的頭銜跟藥草等級有關,頭銜升級,她的空間就升級,空間給的種子自然跟著升星。
假以時日她的空間就會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名貴藥材,夜蘭心中竊喜。
同臺清遠約定的醫藥大會還有些時日,夜蘭準備先給李弘才治病,那日嘴上答應唐芷蕓的話,她心中可不想就這麼做,她是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是本分。
強直性脊椎炎放在現代也無法治癒,只能緩解。夜蘭不能保證她治療之後李弘纔像正常人一樣,不過也絕不會像唐芷蕓所說連李府都出不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給李弘才治病的同時,夜蘭也沒忘記閆婆婆的每日扎針,連續施了一個星期的針之後,閆婆婆的雙腿終於有了一些知覺,雖然只有一點脹痛感,卻讓賀青一家人都欣喜若狂。
一日,夜蘭外出歸來,看見家門口多了一隻野豬,躺在地上還在急促地喘著氣。
野豬旁,白墨初抱著雙臂靠在沈家大門上,雖然面無表情,卻仍然帥成了一道風景線,引來了許多年輕女子的圍觀。
夜蘭扶著額走了過去:“墨初,好端端的把野豬放門口乾什麼?”
白墨初立刻來到夜蘭面前,指了指野豬,又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單槍匹馬抓到的。”
那語氣,雖然沒有得意,夜蘭卻很明顯的聽出了“求誇獎”的意思。
他揚起臉,就差把“賀青不如我”五個字寫在臉上。
夜蘭“噗嗤”一笑:“好,你最厲害了,行了吧。”
白墨初還不滿意:“賀青總送你東西,說不定有什麼企圖,蘭蘭還是拒絕了比較好,省得欠下了人情不好開口拒絕。”
夜蘭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平日裡總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這麼愛爭風吃醋,分明是個少年。
白墨初被她看得別過臉去:“總之,蘭蘭還是跟他說清楚了比較好,省得有人有什麼非分之想。”
夜蘭認真點頭。“墨初說得對,確實應當如此。”
“這便好。”白墨初佯裝無事,俯下身去單手抓起野豬扔進院內。
夜蘭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偷笑個不停。
隔天,夜蘭去李府扎完針之後,被李宏堂攔住了,李宏堂收起了初見他時的嬉皮笑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夜蘭:“沈姑娘,我大哥已經能下牀走動了,他的病可是大好了?”
夜蘭點頭:“不錯,再過幾日,他日常小事皆可自理。”
李宏堂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沈姑娘,你可知,你把他治好,其實是在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