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冷笑一聲:“但愿她是個(gè)識趣兒的,不會蠢到讓我多費(fèi)周章。”
到底識不識趣兒,很快就會知道了。
清遠(yuǎn)寺。
凌宇上了山,便直接去找了孫氏,按著原話給孫氏帶了信兒。
孫氏誠惶誠恐的應(yīng)下:“你且告訴夫人,我一定不敢辜負(fù)夫人的厚望,只是,只是我已經(jīng)許久不見我女兒,夫人可否先告知我女兒身在何處,或者是讓我見一見她也好,我一個(gè)將死之人就這么一點(diǎn)愿望,可否求夫人滿足?”
凌宇道:“此事我自會和夫人說,辦好你的事。”
說罷,便轉(zhuǎn)身就走。
凌宇前腳出門,孫氏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袖中的手都掐的紅了。
“去,暗中跟著他。”孫氏冷聲吩咐道。
一個(gè)機(jī)靈的小廝立馬應(yīng)下:“是。”
隨即就出門去了。
孫氏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的道:“季心禾,你敢到這虎狼之地來,那就該承受你該有的代價(jià),黃毛丫頭,也想跟我斗?!”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見外面一個(gè)小丫鬟進(jìn)來道:“侯夫人,皇上來了。”
孫氏立馬卑躬屈膝的跪下問安:“給皇上請安。”
皇帝冷眼看著她:“聽說你想見朕?樂元侯的事情至今還沒有絲毫的眉目,你有什么盤算了嗎?”
孫氏道:“民婦若非是有了新的線索,也斷然不敢找皇上。”
孫氏說著,便緩緩的抬起了頭,眸中一片冰涼。
“哦?”皇帝這才來了興趣。
樂元侯對于皇帝來說真的不算什么,皇帝現(xiàn)在就算是急于找個(gè)人來撒氣,那也是拿穆侯楚撒氣才是最解氣的,拿個(gè)樂元侯算什么?皇帝自己都覺得窩囊!
所以皇帝真正的意圖并非是殺樂元侯,而是用樂元侯當(dāng)誘餌將穆侯楚給擺一道,殺了一個(gè)小小樂元侯,對皇帝來說真的是半點(diǎn)作用都沒有!
從抓到樂元侯的那一日起,皇帝就開始等,等著穆侯楚出手,天下人都知道穆侯楚唯一的軟肋就是那個(gè)叫季心禾的女人,而季心禾的爹,穆侯楚怎么可能不救?他就算是不救,季心禾能允許他不救?所以皇帝一直在等,等著穆侯楚出手。
可從秦州到京城,遙遙千里的路都走過來了,一路相安無事,如今進(jìn)了京,皇帝連處死樂元侯的日子都定下了,就在三日后,卻還是半點(diǎn)動靜也沒有,探子打探來的消息說,禹王府至今毫無動靜,禹王妃依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禹王忙于在禹州穩(wěn)定大局,似乎全然忘了自己老丈人在皇帝手上這件事了。
穆侯楚不著急,皇帝著急啊!所以才會在一得知孫氏要見他的消息的時(shí)候,便立即趕來。
孫氏抬頭看了一眼眼神里都藏不急切之色的皇帝,心里原本就盤算著的事情,此時(shí)越發(fā)的篤定了。
孫氏咬了咬唇,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淚眼婆娑的道:“求皇上為民婦做主。”
皇帝蹙了蹙眉道:“什么事兒?”
孫氏抬頭看著皇上,眸中狠色一閃而過,定定的道:“季心禾來京城了。”
皇帝怔了一怔,整個(gè)人都似乎愣在了那里,瞪圓了眼睛道:“你說什么?!季心禾來京城了?!”
“對,她來了,現(xiàn)在就在京城,她為了樂元侯一事而來,只不過因?yàn)樾雄櫟驼{(diào),所以陛下不曾察覺。”
果然不出季心禾所料,孫氏轉(zhuǎn)眼就把她給賣了。
皇帝的臉色冷了下來,但是眸子里卻漸漸染上了幾分興奮,不是穆侯楚來了,而是季心禾來了,可他卻太明白,季心禾對于穆侯楚來說意味著什么,一旦抓到了季心禾,那就等同于控制了穆侯楚,皇帝可還沒忘記八年前,穆侯楚為了保季心禾放棄權(quán)勢滔天的相位的事情,八年前如此,八年后,自然也不會差!
“她在哪兒!?”皇帝急忙道。
孫氏卻是沒有說,她需要給自己保留最后的一點(diǎn)底牌,否則皇帝不會幫她,她是個(gè)聰明人,到底活了半輩子的老油條,比之宋雅琳,自然就多了一分防備,她知道,和皇帝這種人打交道,必須時(shí)刻留一張底牌,確保自己還是有那么一丁點(diǎn)用處的。
孫氏抹著眼淚道:“皇上有所不知,這女人狡詐多端,她一來京城,便找到了民婦,讓民婦幫忙救出她父親,用我那女兒的命來威脅我!”
皇帝一怔:“你女兒?黎君顏?她不是死了嗎?”
孫氏哭著道:“她沒死,當(dāng)初的一切,都是禹王的一場陷害段大人的計(jì)謀,黎君顏根本沒有死,反而落到了禹王的手里,現(xiàn)在,季心禾那個(gè)毒婦就捏著我那小女兒的命!她用我女兒的命逼迫我,我卻不敢忤逆陛下,因此只能和盤托出,還請陛下替民婦做主!”
皇帝對黎君顏的命沒有絲毫的興趣,語氣都有些不耐煩:“所以季心禾到底藏身何處?”
孫氏心里多了一抹涼薄,這自私的皇帝,果然一如往前。
孫氏漸漸平靜了下來:“民婦對皇上的忠心,青天可鑒,民婦別無所求,只求皇上能救民婦的女兒一命,只要皇上能幫民婦一把,那季心禾和禹王,便是民婦和皇上共同的敵人。”
孫氏的話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顯然是在提條件,若是皇帝不能幫她救女兒,關(guān)于季心禾的一切,她自然是只字不會提。
皇帝冷笑著道:“你還敢威脅朕?你真以為朕沒了你就抓不到季心禾?她現(xiàn)在來了京城,朕只要封鎖了京城城門,她插翅難飛!到時(shí)候要搜捕她,還不簡單?”
孫氏卻是十分淡然的抬頭,無所畏懼的看著眼前這個(gè)冷漠的君王:“若是八年前的京城,陛下想要做到這一點(diǎn),想必是易如反掌,可如今的京城到底不是八年前,如今的大乾是怎樣一副樣子,皇上應(yīng)該比民婦清楚,京城,早不是鐵桶一塊,皇上想要封鎖,就能封鎖的住嗎?”
這話一出,皇帝的臉色就已經(jīng)很難看了。
孫氏頓了頓,才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