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不準告訴未森!你敢告訴他,我把你弄死!”這是阮凝臨掛斷前的警告。
然并卵,阮凝前腳掛斷,趙凡后腳就朝未森辦公室走去。
隔著門板,傳來未森的應門聲,“進來?!?
趙凡走進去,畢恭畢敬,“未總,阮小姐讓我幫她租一間房?!?
他一字不差的將阮凝的要求復述給未森,后者邊看文件邊聽。
“阮小姐還交代,不讓我把這事告訴你。”
未森聞言,輕笑下。
“未總,這房子要不要找?”趙凡在請示未森的意思。
未森闔上文件,往桌上一放,“去找吧。”
趙凡:……
“真找?”
未森抬眉,“不找,她不弄死你!”
“……”趙凡扶額,沒您一句話,他找了才會被你弄死好不。
“這文件送到市場部,”未森下巴點了下手邊的文件,趙凡走去將文件拿起,“是,未總?!?
趙凡垂眸,說:“融信的財務上個月的流水賬目出了,您什么時間過目?”
未森看下日程,“后天我們去?!?
“好的。”
未森揚手,又叫主人,“等等?!?
趙凡抬起的腳收回,“未總請交代?!?
“凝凝找房子的錢,從我賬戶上出?!?
“明白?!?
趙凡離開。
不過半小時,阮凝就接到趙凡的電話。
“阮小姐,房子找好了。”
趙凡將房子的地段、樓層,還有配套等詳細報給阮凝。
雖然在未森的問題上,阮凝知道他沒少幫未森給自己使絆子,可不得不承認,趙凡是個得力助手,也很有辦事能力,交代的事情會安排的妥帖得當。
樓盤在一環邊,那小區阮凝路過,環境不錯,內部的綠化做得不錯,配套設施及物業也是陽城出了名的金牌。
阮凝問,“房租多少?”
趙凡頓了下,笑說:“房租就不用了吧?!?
她交代下來的事情,都會由未森買單。
“多少?”阮凝語氣堅定,“這房子是我私人找的,跟未森沒關系,房錢我付。”
話是這么說,可趙凡還是顧忌著阮凝的身份,他為難的說:“要是讓未總知道,我不好做啊。”
“他問起,你就說是我讓的?!比钅纸淮?,“算了,我跟他解釋?!?
那最好不過了,“謝謝阮小姐?!?
“趙凡你晚上有時間嗎?”
幾個意思?趙凡汗毛都豎起了,再一看對面辦公室的門,后背冷嗖嗖。
他狠狠吞咽口,“……阮小姐,我還想干這份工作呢?!?
阮凝翻了個白眼,“你想什么呢!”
趙凡干笑兩聲,心里暗道,尷尬了。
“什么事,阮小姐?”
“我給你個地址,晚上你去那接個人,把人安安全全,穩穩當當的給我送到租住的樓房里?!?
趙凡明白了,“好?!?
“她叫陳淑蘭,八十六歲,有個兒子已經下崗,住在東陵,你就以政府扶貧辦的名義去,就說考慮到她年紀大了,幫她解決下實際問題,反正怎么說你自己掂量著,不能讓她看出來破綻,明白嗎?”
趙凡蒙圈了,這怎么還整出來個老太太?
“這陳淑蘭是誰?”趙凡印象里,阮凝家好像沒這個人。
“你別管了,讓你怎么辦你就照辦?!?
“好,我知道了?!?
“房租連同生活費,我一并轉你微信里,她沒銀行卡,你去的時候,帶兩萬塊錢現金過去,就說是救濟款,留給她生活開銷用的。”
“噢?!壁w凡點點頭,有頭緒了。
敢情她這是默默無聞做好事呢。
“趙凡,”
“哎?!?
“你可千萬別給我搞砸了?!?
“肯定不能!”
“沒事,搞砸了,我就把你弄死?!?
趙凡:“……”
我招誰惹誰了!怎么有點事,都要弄死他!
當晚,趙凡按照阮凝給的地址,將陳淑蘭接到新房里,為了讓老人信服,趙凡還通過私人關系,找民政局的老同學陪著去的,象征性的出示一份政府文件,老人才跟著倆人走的。
臨走前,由民政局的同學將兩萬塊錢交到老人手里,感動的老人熱淚盈眶的。
倆人走出小區,趙凡的同學薛剛說:“行啊,沒想到你情操這么高尚,做好人做的偷偷摸摸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著。”
趙凡笑著搖頭,“不是我,是幫一朋友辦的事?!?
薛剛夸贊,“你什么朋友啊,這心地也太善良了,正好我們單位要舉薦幾個優秀個人,你把他介紹給我,我給他報上。”
趙凡立刻否定他想法,“她不會去的,更不會露面,要是真想搞什么事情,她早自己出面了?!?
薛剛一想,也是。
“那算了吧?!毖側ラ_車門,“走吧,吃飯?!?
趙凡頜首,“老地方?!?
倆人上車,一前一后匯入車流。
……
未森晚飯前回來的,看到阮凝坐在沙發上,一臉平靜、與世無爭的樣子,便想起公司里,趙凡提起她租房的事。
阮凝對他而言,就是墜落的天使,十八歲那年,一場車禍,她闖進他黑暗的世界里,他太需要她這抹白與真。
不否認,他迷戀她的身體,可未森心里,更渴望一個像阮凝這么干凈的靈魂。
身在未家,從小到大,他體會太多的爾虞我詐,也見過太多的權力至上。
每個人,都是為利益、為權勢謀劃。
所以,每天,面對每個人,你都要時刻警惕,未雨綢繆。
這樣的日子過得多了,心累,可無奈,你必須堅持下去。
他知道,誰先松懈,誰就會被踩死。
未安和未尋時刻等著他犯錯,也時刻做好了接任輝騰的準備。
他們依然有威脅,而他必須堅持下去。
阮凝余光看到人影,轉過頭,看到未森站在客廳門口,唇角含笑的看她。
“你回來了?!比钅齽傄鹕?,未森朝她走來,手按住她肩膀,“凝凝,”他輕撫她的頭,“有沒有想我?”
他昨天白天上班,晚上與邵謙謙一起回的老宅,當夜在那住的,今天又是一百天沒見,他想她,想了兩天一夜。
阮凝緩緩抬頭,一雙水眸清澈、無瀾。
“想?!辈殴?!
未森輕笑,在她臉頰上捏下,“語氣差一點?!?
阮凝彎起好看的眉眼,嬌嗔著說:“未老板,我想死你了。”
這么假惺惺,你不惡心?
未森狹長的眸落在她唇上,當她唇齒輕啟時,那聲‘未老板’叫的他心酥麻酥麻的,想起了過去很多事,還有很多畫面。
“凝凝,”他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瓣,“我很愛你,你知道嗎?”
阮凝臉一僵,突如其來的示愛讓阮凝措手不及。
“我說的是真的,”未森捧著手中這個干凈的靈魂,“我知道,我愛你的方式極端、自私,甚至有些不擇手段。可我是真的愛你。”
阮凝皺眉,想起書房的照片,也想起他手機里的照片,還有父親的死。
瀝瀝在目,讓人心緒大亂。
她聲音發緊,鼻腔里帶著哽咽,“你愛一個人的方式是錯的?!?
“我知道,”未森撕掉帶了多年的面具,“我不懂,你教我,教我怎么愛一個人,教我怎么愛你?!?
情緒的變遷如海浪翻涌,阮凝看到了十八歲時,未森那雙干凈的眼睛,怔然的一瞬,他頭低下,阮凝下巴被抬起……
“凝凝,”漆黑的眸鎖著她,“你教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