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陣心,便是那棵巨大的參天古樹。
可明明那棵樹之下是土地不是嗎?為什么雪卿會讓這條魚游回去?蘇荃先時不解,可后來大概猜到了。可能她們現(xiàn)在所看到的這一切全是幻覺吧?
前兩場的比賽看到的不就是一汪湖水嗎?而那只透明的玉柱便是在引仙臺的最中心。
“難不成,你想去的地方是那只玉柱在的地方?”
什么玉柱?雪卿真是不想理這個女人:“那是扶疏真君的器靈。那只什么玉柱是扶疏真君的法寶——頂天如意棒!”
噗!
蘇荃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如意金箍棒!猴哥,你在哪兒?
雪卿能讀到她的思想,自然知道這貨在想什么不靠譜的事。若蘇荃現(xiàn)在能看到他的實體就會發(fā)現(xiàn):這死孩子的嘴角已經(jīng)要扯到后腦勺上去了。嘴皮動來動去似乎是想和她好好爭執(zhí)一番,可最終還是忍下了。
就當什么也沒聽見!
雪卿不接她的岔,就當沒聽見她的瘋話。直接接她上面問的那句話:“我才不是要去那只玉柱在的地方。我是要到那棵樹的底下。”
“咦?不是重位嗎?那棵樹不是幻象?”
“當然不是。化神修士的神通豈是你這等小修士能想到的?這眼前的一切花草樹植都是全新長出來的。只不過它們的下面依然是那個湖面水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修士在鉆入這個水道之后,就會破陣了?”
“你當誰都能進來嗎?要不是你的火影術(shù)太過霸道,這個陣法也不會自行反攻,挑起這湖中的至寒之水。它想用這水來拍死你的!只不過是因為你恰巧有這個太虛珠才得以逃脫罷了。要不然,你早死多時了。”
“太虛珠?是這卵球的名字嗎?”
“對!這魚叫食魂魚,乃是上古異獸的雜種。這太虛珠是她的卵泡。天然護住了它們的性命。否則……”雪卿的語氣變得有一些怪異。象是冷漠,又象是憤恨:“上古異獸一向是妖族的必爭之物。它們要晉階太難!在曾經(jīng)的歲月時,只要修到七階就可化成人形,退出妖族的范圍。可現(xiàn)在。除非登道九階,出竅進入靈界,否則在這里,他們永遠不能以人形存在了。”
這話里似乎有一些什么別樣的含義。可是蘇荃沒有再問。而是謹慎地看著前方逐漸出現(xiàn)的大樹的根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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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根莖似乎真的有些古怪。在蘇荃的印象里,大樹的根莖是順著泥土和地下水的紋路長著的,尤其是這等參天古怪,為了爭奪水源與養(yǎng)份,它們會利用一切的根系來往下生長以換取生存的希望。
可是。眼前這些根莖,卻更象是被人為編成的……囚籠一樣。密密實實的編得風雨不透,里面有什么東西蘇荃根本看不到。可是雪卿卻是讓她指揮著這食魂魚一直游一直游,直到太虛珠緊緊地貼住牢籠后,才停下。
然后,蘇荃便覺得左耳一動。然后似乎有什么出來了。可是,她瞪大眼睛四處看,卻就是……什么也看不到!
“雪卿,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的眼前。”他的聲音悶悶的,很不開心的樣子。蘇荃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悄悄問:“你的身體……”
“出了一點狀況。我必須要拿到里面的東西才能把身體變成實體。只不過……不會再是以前的樣子了。蘇荃……”
“啊!”
“要是我換個樣子,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象以前那樣,不會問我的來歷,不會打聽變化的因由……”
蘇荃看不到雪卿的模樣,可是她聽得出他話中的落寞。心里一時也不好受,想伸出手去摸摸它,可是,她什么也沒摸到。嘆了一口氣:“我不過氣過你幾次而已,什么時候真要打聽你的事了?不管你變成什么樣,你還是你。不過以后。不準你再動不動就消失了,知道嗎?你要是再敢離家出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雪卿笑了,清澈的笑聲里竟然似乎有了一股青澀少年的味道。可還不等蘇荃問他:是不是長大了時。便聽他講道:“給我一顆太虛珠。然后在我的聲音消失的同時。快速讓這食魂草往原位沖。沖到原位后便直接往上發(fā)放火影術(shù)。只要你的火影術(shù)一經(jīng)發(fā)出,你就可以回到地面去了。介時,你什么也不用管。誰擋你的道就直接放火影術(shù)燒死丫的。然后仔細去找一種白色的五瓣花。花瓣上會有一些如同麻子一樣的黑色斑點。那種花只有一株,長得毫不起眼,靈氣更是一丁點。但是,它在陣眼的幫助下。會到處移勸。你要是看到它,就直接拿你的手去抓它的花梗。只要指點一點火影術(shù)放出來,那花盤就掉下來了。麻衣草身上只有那個花盤有用。只要你拿到花盤,這個關你就算是過了。”
明白!“那你呢?你怎么辦?你一個人能行嗎?”那里面黑咕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見。可蘇荃直覺,那里面絕不是什么好地方。
雪卿停了一下,輕笑:“我比你強多了,不會有事的。怕我出事的話,回去后多給我換點妖丹就行了。”
二人商量妥當后,便按照雪卿說的那樣,在它聲音消失的同時,各自行動。蘇荃催動食魂魚,快速回奔。至于她身后傳來的如同地獄一般的鬼叫聲,她就當沒有聽見。
回到原位,一道火影放出。嗖的一聲便回到了陸地之上。而迎接她的自然是一重又一重的妖植。她本可以象雪卿說的那樣,直接放出火影術(shù)擺平一切的。可是她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象是誰在看著她一樣。所以,她放棄了火影術(shù),選擇抽出了她的那把銹劍。上下翻飛,左削右砍。
受傷了沒關系,打不過直接跑。她不會再輕易施放火影術(shù),因為她真的感覺到有一股不善的眼神在始終盯著她。若是她不知道麻衣草的模樣,這場戰(zhàn)事估計她很難堅持下來。可偏偏她知道了,更偏偏那株麻衣草在不停的交換位子時,終于被她逮到。
一劍劈下。攝入掌心!
然后……她整個人便飄了起來。周圍是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透明氣泡。有些象那個太虛珠,可是卻似乎更高竿一樣。因為它何時出現(xiàn)的,她不知道。而無聲無息的將一個筑基大圓滿的修士套入其中,竟然沒有碰到一絲的阻礙!
這東西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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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飄了起來。飄出了那些蓋在頂上的藤蔓后,玄天宗的弟子們嗷的一聲全跳起來了。
“阿露娜師姐,好樣的。”
“她出來了。她出來了。看見沒,師姐手里拿著一株花。”
“那就是麻衣草嗎?”
“哇,師姐這次又能得到寶貝了。”
玄天宗筑基弟子們又笑又跳。比過年還開心。可沐陽真君的臉色卻已經(jīng)黑如鍋底。他用寶物換得燼塵真君不派弟子出賽,可不是為了成全這個丫頭的。可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
這丫頭找到了麻衣草。而果然,很快這丫頭的手中便又多了一枚紅色的令牌和……又一本書?
“你這是又要了一本?”回到看臺上,蘇荃才和守一真君等行過禮,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后,便聽到逐風的怪腔調(diào)。扭頭看,逐風不只話聲怪,表情更怪。看她抬頭,便直接指高處那些蓮花浮球。此時雖然已經(jīng)看不見了,可當初逐風卻是把那里面的東西全看清楚了:“法寶!丹藥!就算是為了落雨師兄。不要那把劍的話,不是還有一堆東西可挑嗎?那套仙衣為什么不要?還有那兩件法寶肯定也是好東西啊。你干什么總和書過不去?”
頭一本書,逐風大概猜得到內(nèi)容,大約是和劍魂有關的。她要就不說什么了。可這次呢?又一本。“你又不缺功法,你要這么書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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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理解不了。太特么的理解不了了!
結(jié)果,被這丫頭拿書本狠狠拍在臉上:“你自己看,值不值得要?”
居然讓他看?
逐風楞了一下,又看了下師叔后,接過了這本……沒有書名的獸皮書。打開一看……懵了。唰唰唰唰一頁一頁地往后翻看,越看臉色越白。越看臉色又越變紅回來了。直到翻到最后幾頁時,逐風甚至呼的一下站起來了。
指著一頁上面的內(nèi)容,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而蘇荃。嗖的一下把書抽走了,塞到斬月手里的同時,眥出一口漂亮的牙瞪他:“我挑的不好?”
逐風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好!”
“那里面的東西好嗎?”
“好。”
“想要嗎?”
“想。”
“那就別說廢話!來來來,想要好東西的先排隊,把水火兩系的妖丹全拿出來。”
阿露娜雖然進山門有些年頭了。可是因為她一直和斬月在一起,所以與門中師兄弟們相交并不深。她有好東西與斬月分享,大家都覺得沒什么。畢竟在這些人眼中,這兩個人基本上就是一對兒了。道侶之間有什么不好分享的?可是,讓逐風居然也看那本書……
這情形就有些意外了。雖然這丫頭與逐風的關系好象也不錯的樣子。可是,化神修士給的寶貝就這么輕而易舉地給逐風看……別說別人,剛才不是連逐風也先看了斬月,得到同意才敢接書的嗎?
這也就罷了。畢竟,逐風是曜日的徒弟。這丫頭當初……
可是,任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丫頭居然開始挨個討債了!
“師兄,想要好東西嗎?來來來,先給兩個妖丹做見面禮。誰給的多就把誰先排在前面噢。”
不說具體標的,就先要預付款。這事放在任何一個修士身上,大概都不會得到響應的。可是,她是趙問瑾!現(xiàn)在又得了化神修士的寶書,想必那里面記載的法寶絕對是世所罕見的上品法寶或丹藥。所以這些結(jié)丹修士一個接一個,幾乎把自己兜里那兩系的妖丹全拿出來了。
不多時,蘇荃便攢了一大袋。然后,這死丫頭居然還跑到上面問師叔們要去了……
逐風搖頭,他對這妞沒什么指望了。
可斬月卻是在看書的同時,唇角全然彎起。至于最上面的守一真君更是把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這孩子在往前走了!師兄,你說,她到底會走到多遠?”(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