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新光這時候眼中的光芒閃爍了幾下,說道:“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我聽到這,抿脣說道:“那你這番著急忙慌跑出來又是什麼意思?”
鄭新光似是被我的話刺痛了一下,低垂下眼睫,接著說道:“我只是想要一個心安?!?
我話語一滯,帶著一些難過,不知道方誌文究竟跟鄭新光說了什麼話,此時我只是說道:“我沒有。”
鄭新光聽到這話,臉上竟然一瞬綻放出了驚喜。
在我還處於呆愣中時,他一下緊緊地抱住了我。
他的聲音隱含著一絲哀求,他說道:“娟子,你別離開我,永遠不要。”
我聽到這話,心中一顫。
剛剛因爲鄭新光的質問而生出的些許鬱氣,頓時化爲了動容。
他現在是這麼悲痛哀切地想要留住我,似乎覺得我一下就會離開。
我心裡不禁有些哀嘆,現在在感情方面似乎我是那個比較佔據主導地位的人,鄭新光總是因爲我的事情而煩憂。
我帶給他的災難已經太多了。
他現在對我這麼小心翼翼,只是因爲他太愛我,太在乎我??晌夷?,我的這份感情現在如果拿出來顯露給鄭新光看,恐怕也只會徒增笑柄。
我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兩人雖然也在一起,但破鏡重圓總有裂痕,彼此相處更多了不少拘謹。那些舉動那些誤會我已經解釋不清了,就像我從未問過,鄭新光到底知道多少我跟鄭叔叔的事,就像鄭新光從來沒問過我當天爲什麼會出現在紅燈區。
如果有些話一旦說破,我的關係怕是也要變了。
鄭新光緊緊地擁抱著我,我們站在樓道處許久許久。
最後許暖尋了過來,冷著臉看到他抱著我,帶著些怒意說道:“新光,趕快跟我回去。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怎麼就這著急忙慌地出來?趕快回去!”
我聽到這話,立即鬆開了抱著鄭新光的手。
鄭新光卻一時不願意鬆手,看到許暖似乎臉色越來越差,才戀戀不捨地將我鬆開。
這時鄭新光擡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對我比了個口型:別離開我。
接著許暖就強行將鄭新光拉走了。
我站在原地一時有些愣神,剛剛許暖看我的目光已經帶有了一絲嫌惡,就像我是什麼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跟鄭新光解釋清楚,他究竟是否會相信我的話語,但是此時我也沒有繼續爭辯的機會了。
我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接著下樓給我媽買了粥和吃食。
此時交完了醫藥費我手裡還剩一點錢,我想接下來的日子得精打細算,還是能撐過一段時間的。
回去看我媽,等我把粥放好打開的時候,我媽就醒了。
她醒來一時還有些愣怔,我驚喜地看著她說道:“媽,你醒了!”
這時我媽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開口第一句話就向我說道:“娟子,你趕快去辦出院,總在醫院住著太費錢了?!?
我聽到這話,鼻子有點發酸,對我媽勸導道:“媽,你還是再在醫院住幾天吧。我擔心你……”
我媽卻瞪著眼睛說道:“我能有什麼事,這都**病了,你也知道的。行了吃完粥就趕快出院吧。對了你有沒有錢交醫藥費???”
我急忙說道:“有的,許衛國交了?!?
我媽這才放下心來說道:“行了,吃吧,別再磨蹭了,趕快去辦出院手續?!?
“媽,你還是在這再待會吧?!蔽疫@樣說了幾句,卻耐不住我媽的態度堅決,只能按她的吩咐來了。
於是我交的醫藥費,扣除半天住院的錢,但是光治療費就已經高昂得嚇人,還剩下一點點錢,卻也不夠繼續支撐醫藥費了。
等回到家以後,我扶我媽坐下,我媽這時候纔有些生氣地說道:“以後再也不去那家店了。娟子,是媽對不起你,讓你遭受了這些?!?
我聽到她非但沒有說我錯了還把錯攬到自己身上,急忙說道:“媽,不是你的錯。”
都是……唉,我也說不好,說道底也是各佔一半吧。
我見叫我媽又閒不住,要去擦前面髮廊的鏡子和椅子,趕忙說道:“媽,我來吧。”
接著我匆匆跑到裡面的廚房,給我媽燒了一頓飯,讓她先吃著。
隨後我就跑去擦鏡子和椅子。
沒想到新店第1天開張,喜氣沒有沾到,沾了一身倒黴氣。
我的心在經過一陣驚慌失措以後,現在慢慢覺得有些疲累。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太多,我擦完了鏡子和椅子只覺得非常的累。
我媽這時候也看出了我的疲累,給我夾著肉,催我說道:“娟子多吃點,吃完早點歇息吧。”
爲了不讓我媽擔心,我強撐著笑道:“沒事,媽我不累?!?
吃完飯以後我就去洗碗,讓我媽趕快回屋裡睡覺。
等我洗好碗,又洗了澡幹了其他一些事,纔有空回到自己的房間。
在此期間,我一直在爲這之後的醫藥費發愁。
幾次掏出賀聞州給我的名片,我心中卻仍是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去見他?
如果見他我就要去那裡賣唱,可是我聽說有些人在酒吧唱著唱著就失足了。
要不再去找找其他的工作,也許能找到一個稍微安全點的工作讓我做呢?
但是也有可能不會這麼容易,我是未成年人,誰又願意收我呢?
我摩挲著賀聞州的名片,上面的字體都快被我摸禿了。
夜晚已經到來,漸漸夜深,我卻始終睡不著。
甚至我想到了白天和鄭新光在一起的事,又不得不考慮他。
如果我真的應了賀聞州的話,在那裡賣唱,鄭新光知道以後會有什麼感受,他對我的感情又會起什麼變化呢?
思來想去都睡不著,隨意地摸了摸頭髮,就發現髮絲掉落一大把。
這時我想得有些難受了。
我真的不希望鄭新光再因爲我的原因而傷心難過,可是目前給我的選擇很少很少,我已經沒有了能下腳的地方。
周圍皆是深淵,邁一步就會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