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4 做女人，開心嗎？

“那是，我可是智勇雙全的……??？喂！表哥，是我！”

正沾沾自喜的冷小丫忽然接通了電話，露出一臉急切與欣喜，蕭雪見狀，拘謹得屏住呼吸靜候其旁。

——“誒？大妹子啊，那個……野菜啊，找不到啊。”她大表哥一接通電話就開始吐槽。

冷小丫氣惱嘖了聲，勉強和善道：“你現在在哪兒呀？”

——“誒，在家啊，呲溜溜……”

冷小丫愕然，吶吶道：“吃什麼呢？”

——“嘿嘿，粉條?！?

“靠，快點過來，就二中校門口，我找你有事兒。”冷小丫命令道。

——“過來??？那行，一會就到，哈，呃對了，那個……小禮在你身邊嗎？”

冷小丫皺鼻子齜牙，支吾幾聲，道：“你過來就是了！問那麼多……”

——“噢，行，到時候再說哈?！?

掛斷了電話，蕭雪連忙湊過來問道：“怎麼樣，你表哥怎麼說？”

冷小丫蹙蹙眉，輕輕搖頭道：“還沒說……”

她半轉身，拿起牀頭黑風衣，穿上了對蕭雪點頭道：“走吧，你也該去上課了?！?

蕭雪跟在她身旁，道：“那你呢？跟你表哥見面啊？”

“嗯，我想，差不多就是最後一步了?！?

鎖上門，冷小丫回過頭將門卡鑰匙遞給蕭雪，真誠道：“最近以來承蒙你照顧了，謝謝。”

接過鑰匙後蕭雪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轉頭，看向走廊中冷小丫的背影，吶吶道：“就這樣結束啦？”

冷小丫停下腳步，回過眸，一抹自傲而玩味的神采瞬間彰顯。“那包煙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小採的命運，註定是輸給我……”

輸？

蕭雪不禁錯愕，敢情冷小丫把這當成了賭局？遊戲？這冷小丫，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啊。

前後下了飯館，最終她倆在洛水二中校門前隱蔽一角點頭道別。蕭雪回到校園，而冷小丫則藏身在隱蔽位置，等待大表哥的到來。

夕陽漸漸沉沒，冷小丫等得是無聊透頂，約莫半個小時後，纔有幾輛摩托車呼嘯而來。

當冷小丫從暗處凝視著表哥面容的時候，她表哥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眼眸流轉，看到她那張小臉，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雙方在某種意義上的關係是陌生人，然而也沒打招呼，她表哥停下摩托車，迅速跳了下來，然後怔怔的望著她，似乎有種很強的直覺。

冷小丫慚愧自責的低下了頭，相距十來米，她囁嚅道：“表哥……”

細如蚊吟的呼喚聲淡在秋風裡，然而她表哥卻像是聽到了某種心聲，神情一震，旋即連忙跑到她身前，試圖將她扶起而看看她的臉，卻在幾分拘謹下並未接觸到她的肌膚，急切詢問道：“你，你是，小禮？你那天說的是真的？”

冷小丫輕輕點了下頭，道：“是真的……我已經適應過來啦。”

她表哥似乎不知該如何表述心裡此刻的感受，乃至皺著眉頭訕笑著，幾度欲言又止。

深吸一口氣，冷小丫擡頭道：“事情很簡單，就是我上個星期變成了女生，現在在一家飯館裡打工，日子，過得挺好的……”

她表哥勉強笑了笑，不知該如何與一臉釋然微笑的她交流。

“不過我有女朋友了，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葉採，她現在吧，嗯，怎麼說呢……總之我有事找你幫忙。”冷小丫一臉認真道。

“嗯？”她表哥一愣，然後欣喜若狂似的笑道：“你說你說，你儘管說，我一定幫你?！?

冷小丫抿起脣輕輕點了下頭，致以表哥一抹溫柔感激的目光，將具體情況毫無保留娓娓道來。

經過一番驚奇後，她表哥多多少少了解到“變身香菸”的可怕性以及對冷小丫女朋友身心造成的隱性危害，並被冷小丫叮囑萬萬不可將此事外傳。

最終表哥同意了她的請求，並聲稱今晚上就在這蹲守葉採，趁早將隱患拔除。冷小丫也沒個去處，索性和表哥一道兒在這蹲守葉採。

……

三個小時後。

洛水二中，二二班。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補覺中的葉採是被蘇曉秋叫醒的，她醒來發現，柳悠悠就守候在門口。

收拾好挎包，她在蘇曉秋安靜的陪同下，走到教室門口對柳悠悠柔聲道：“悠悠姐，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兒，想要曉秋說……”

錯愕斜眸，唯見蘇曉秋和葉採不約而同露出溫順善意的微笑，就像兩個親密無間的好姐妹一樣，這讓柳悠悠心生不滿，強笑道：“你要跟她說什麼啊？還特地等到下晚自習……”

“沒有，就是，有些情況，你明白，但她不知道……畢竟，她也是我們的朋友嘛?！比~採勉強笑著，眸中有幾分無奈與苦澀。

撇撇嘴，柳悠悠半轉過身多看了幾眼蘇曉秋，然後看向葉採，道：“別聊太晚了，早點回來。”

目送柳悠悠高傲離去，葉採這才帶著蘇曉秋從另一邊下了樓，然後慢步走到樓下一座花壇處雙雙坐下。

漆黑的夜，籠罩在周圍，四處說不出的靜謐。

蘇曉秋心知葉採心事不簡單，卻也沒貿然出聲打擾，而是安安靜靜地等待葉採考慮周全後儘可能的告訴她。

“你……你覺得，做女人，開心嗎？”葉採誠懇問道。

蘇曉秋茫然眨眨眼，道：“什麼叫開心啊？誒嘿嘿，我只知道什麼叫爽，自在。”

葉採不禁尷尬一笑，沉思片刻，又問道：“那你覺得，你現在，自在嗎？”

蘇曉秋一愣，沉默思索回味，然後看了眼葉採，忽然笑起來，道：“自在啊，挺好噠，我覺得。”

“呵呵……”

敷衍一笑，葉採低下頭面露難色，她總感覺蘇曉秋在安慰她，這讓她更加內疚自責。

這時，蘇曉秋注視著她彷彿縈繞著憂傷之色的側臉，恬靜的勾著嘴角，深吸一口氣，望著夜空道：“我覺得吧，其實，沒必要管其他人怎麼看的，關鍵，是自己過得自在，無拘無束，你看我，整天像個逗比一樣嘻嘻哈哈的，其實我心裡呀，比誰都清楚哪些心眼什麼的，但是我照樣過得舒坦啊，這不是裝出來噠。嗯……怎麼說呢，就是，學會自我開導吧，你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異類，不能見人，自己都承認了，那，那就不行了嘛，對吧？”

半晌的靜默過後，葉採忽然從劉海下擡起一雙幽幽雙眸，道：“你怨我嗎？我把你變成了女孩子……”

蘇曉秋啞然失笑，暗自梳理一番，思索道：“怎麼能說怨呢？嗯……不管別人怎麼做怎麼看，我都不會恨他們，因爲，肯定有一個……很難過的理由吧？我覺得，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不能一味的，去依賴人家，嗯……應該說，沒有絕對的信任吧，因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哼哼，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葉採勉強報以微笑，低下眸子，暗自揣測對方的真實感受。

蘇曉秋見她黯然神傷模樣，溫柔一笑，道：“我想，你考慮太多了吧？就算要換位思考，你這，也有點過度了，這樣一來，扛著那麼多的負擔，自己會很累的哦……嗯，跟你說說我吧，我就挺沒心沒肺的，他們都這麼說，嗯……我爸爸，聽說是，國家高級特務，我很小的時候就沒見到他了，估計，現在在哪執行任務吧？怎麼樣，是不是很酷？哼哼……”

葉採擡起眸子，恍然回憶似的思索著，嘴角不自覺的掛著一抹酸澀苦笑，似乎對蘇曉秋父親的故事，冒出幾分不好的猜想。

而蘇曉秋遙望著夜空，面帶恬靜微笑，彷彿看見了父母慈祥的笑容。

“嗯，我媽呢，在我十四歲的時候，說要去追隨他，給他洗衣服做飯，嘿嘿，我跟我媽都很喜歡我爸的，特崇拜他。之後吧，我媽就走了，把我放在我舅舅家裡，直到現在，她倆都沒回來過，就是，偶爾在網上團聚一下，不過，我也不怨他們，因爲我相信，我爸和我媽肯定是想我的，我也想他們啊，但，肯定有什麼原因……纔回來不了吧？哼哼……葉採，這個世上，沒有真正的壞人，有些事背後，肯定都有原因的，你呀，也別老是對那些同學，搞得那麼冷漠，你不給他們好臉色看，他們肯定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嘛，對不對？”

深吸一口氣，葉採抿脣笑道：“你舅舅，對你怎麼樣？”

蘇曉秋聞言一怔，然後甜甜笑著聳聳肩，朝夜空翻了個白眼，道：“就這樣唄，好也好不到哪去，壞，也倒不至於，其實，對我挺好的，嘿嘿……中國人嘛，都不善於表達情感的……”

“這樣啊……”

恬靜笑著，葉採略一瞇眼而微微撅嘴，露出幾分思索之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