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贊嘆?!闭材匪馆p輕鼓掌,他身邊,還剩下四名武士。盡管英勇,卻仍不免在眼神中流露出恐懼——對面這個女孩兒,在剛才短短幾分鐘,就殺掉了他們將近二十名同伴。他們開始懷疑,自己多年苦練的技擊技術,究竟算什么?
“我會殺光你們的!”赫本艱難的站直身體,用匕首將肩頭的短箭砍斷——在那番激烈的戰斗中,她始終沒有機會處理,使得肩膀撕裂開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她伸出手,將里面的金屬箭頭挖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
“如果這樣下去,我毫不懷疑?!闭材匪裹c點頭。他抬起頭,手指上戴著一枚戒指,上面散發著熒熒的綠光。
“這是我最后的招數?!彼卣f:“由于來之不易,我從來不肯輕易使用。但是現在,似乎沒有辦法了?!币坏罎饩G的射線驟然射出!
“糟糕!是裂解術……”赫本盯著那道光芒,卻無力躲閃。她不堪負重的肌肉無法提供多于力量,只能目視自己走向死亡。
“楚門……”最后一刻,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青年的面孔,“真可惜,不能再一起了。但,我已經體驗過所謂的幸福了……”
就在綠光即將擊中赫本的一剎那,一團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轟然,綠光轟在黑影上,發出璀璨的光輝!
巨大的雙翅展開,人影徐徐轉過身,英俊的面孔帶著些許猙獰。
“楚門!”赫本和詹姆斯同時叫出聲來!
“楚門……”赫本癡癡地看著他,目光不愿有須臾離開。陡然,她似乎驚醒了,連聲問:“你……你怎么樣,要不要緊?”
“不要緊?!背T搖搖頭,“我必須承認,以我的抗魔能力,仍然被打得很痛。詹姆斯參謀,你最后的法寶確實不錯。”
后背上,有一個碗口大的傷口,卻沒有一絲血淌出來。一些肌肉組織正在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楚門?你是楚門子爵?”詹姆斯的驚訝,幾乎無以復加。他看著這個不同尋常的貴族,深紫色的皮膚,招搖的雙翅,以及渾身散發著的黑暗壓迫。
“沒錯,是我?!背T盯著他。
“原來,你是個黑暗生物……”詹姆斯慘然一笑,“我們都被騙了,都被騙了……”
“我也一樣,”楚門冷冷地說:“我一直以為,國王只是想利用我。只要我還有利用價值,他就不會輕易下手。沒想到,我竟然想錯了?!?
“不,這件事和國王毫無關系?!闭材匪箵u搖頭。
“你以為我會相信么?”楚門哼了一聲,“沒有國王的授意,你敢擅自行動?”
“哈哈……”詹姆斯笑了笑,突然對旁邊的戰士說:“殺了他們!”
四名戰士沖了上去,楚門只是抬抬手,就把他們變成了一堆焦炭。空氣中,彌散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你不覺得,這都是無用的掙扎么?”楚門說。
“沒關系,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夠泄漏秘密了?!闭材匪箳吡说孛嫔系暮圹E一眼,面無表情地說。
“真是無情呢?!?
“成大事者,這是必須的素質。”詹姆斯已經完全恢復了鎮定,甚至用調侃的口吻說:“閣下不會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吧?”
“那么,死到臨頭,你的大事也就都煙消云散了吧?”楚門譏諷地說。
“我沒有抱任何僥幸,死亡也并不可怕?!闭材匪沟卣f:“就算我死了,我的事業也會有人繼承下去?!?
“是啊,我們的陛下會繼續。”楚門冷笑。
“刺殺麗芙,也是我干的。”詹姆斯臉上浮現出笑容。
楚門皺了皺眉,“為什么?”
“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哈哈……”詹姆斯笑了起來,“她是國王失散多年的女兒,當今公主殿下。”
“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詹姆斯說:“不要輕易下斷言,我的子爵閣下?!?
這些話,楚門無法分辨真假,但也沒有必要理會。他說:“這些跟我有什么關系?難道說,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以為,這不是國王的授意么?哈哈,太可笑了,如果真是這樣,你又何必為國王辯白,這不是一個陷害他的好機會么?”
詹姆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已經成功地把思路引入歧途,不再需要多說,多說就是錯。
這個表情引起了楚門的疑慮,他開始懷疑,里面有雙重陷阱。不過,目前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你準備好去死了么?”楚門問。
“死亡,并不是結束,只是開始?!闭材匪沟卣f。他的目光凝視著漆黑的天穹,似乎化作了一尊雕像。
“詹姆斯參謀?”楚門皺了皺眉。走上前去,發現這個男人臉色發青,一縷鮮血從嘴角淌下來。
“死了?”輕輕一推,尸體仆然倒地。
楚門搖搖頭,轉過頭,看著渾身是血的少女。急步跑上去,卻有些不敢觸碰?!澳恪阍趺礃樱俊?
“我沒事,都是小傷?!焙毡拘α诵?,隱藏在血污中,是世界上最純真的笑容。
“我們回去吧?!背T伸出手。
“嗯?!焙毡镜乖诔T的臂彎中,昏沉過去。
“奧黛麗……奧黛麗?”楚門晃了晃,卻發現赫本昏迷不醒,不過呼吸還在均勻的進行著。將她輕輕橫抱起來,柔聲說:“走,回家了?!?
雙翅一展,如巨鳥般騰空而起,沖向漆黑的夜空。
赫本的傷勢其實不輕。外傷姑且不說——那足以令一個強壯的青年丟掉半條命——更加嚴重的,則是激發潛能,連續使用兩次劍刃風暴帶來的傷害。
管家就是個非常好的醫生,經過診治,得出了必須臥床半個月的結論。他說:“赫本小姐的外傷……怎么說呢,對于一個普通人,根本是致命的。但在她來講,似乎還不怎么礙事。主要是,生命潛能的損耗過重,需要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