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政治處主任看見老頭想走,知道要是老頭走了,他肯定就會玩完了,在后面顫抖的叫了一聲:老校長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正好是回頭看過去,那政治處主任現(xiàn)在臉上都變白了,邁開步子想走過來了追老校長,但是被校長跟書記一左一右的拉住,不讓他過來,老頭根本沒有回頭,慢悠悠的從到了那小門口,鉆了進去。
我現(xiàn)在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臺上的眾人,還有那些表情各異的同學,心里唏噓,仿若隔世。
我鉆進那個小門之后,就把門給帶上了,老頭現(xiàn)在正伸著頭想往后面看看,看見我關上,不滿的嘟囔道:我還沒看到他們怎么辦呢,你咋關了呢?
我現(xiàn)在感覺有點不敢說話啊,不過老頭跟之前一樣,看見我有些拘束,一臉奸笑的說:小子,我是不是很牛逼,剛才看見了么,我訓他們,他們一個屁都不敢放。
雖然以前老頭就是這樣,但是剛才剛經歷了那么霸氣側漏的老頭,又知道了他的身份,我感覺落差還是有些大,我不自覺的重復道:那個,大爺,您,真的是老校長?
老頭一臉的得意,說:可不是么,我給你說,你這是沒有趕上好時候,要是我還是當校長,我肯定帶你玩好的,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只能委屈你跟我掃地了。
我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句:那個,校長,之前對不起啊,我太不尊重你了。
老頭這時候有些不耐煩了,說道:我都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糟老頭了,你能不能別在這膈應我了,你要是跟他們一樣,你趕緊滾蛋吧,老頭我也不用讓你幫著打掃衛(wèi)生了。
我聽老頭這么罵我,心里居然產生了陣陣溫暖,這太尼瑪賤了。
后來畢業(yè)典禮完了之后,好多人主動過來請纓說幫著打掃,我以為老頭會很有骨氣的說不用,但事實上,老頭笑瞇瞇坦然接受了這些學生的幫助,直接撒手不管了,拽著我就走了。
老頭跟我現(xiàn)在無疑是走在路上回頭率最高的,剛才那些校長什么的要過來陪著,都被老頭趕走了,不少學生雖然遠遠的看著,但很少有真正過來的,畢竟這老頭的威懾力太大,就算是校長走在路上,也不會有學生直接過去搭訕吧。老頭側著頭,沖著旁邊跟他打招呼的女學生笑著點頭,嘴里卻說道:這女娃腿太細,不好。
好吧,貌似我想多了,這老頭還是那個老流氓。
因為我是背著背包的,所以老頭直接把我送到校門口,我說不用,但老頭似乎是有些傷感,說:以后你又不來這上課了,老頭的就自己打掃衛(wèi)生了,送送吧,咱爺倆多說會話。
其實老頭再無厘頭,在不著調,但畢竟是一個七八十的老人了,雖然沒有問過,但老頭好像是自己一個人,挺可憐的,我們倆在門口說了好大的一會話,期間老頭一直心不在焉的,或者是盯著外面的來來往往的女孩看,或者是笑瞇瞇的跟要離開的女學生打招呼,直到苗苗出來。
苗苗出來之后,啊啊的尖叫著,跑到老頭身邊,狠狠的抱了一下老頭,說:老頭,你剛才真的是太威風了,我就知道,把陳凱給你,肯定有好處!
老頭笑瞇瞇的說:是吧,很威風吧,我也感覺很威風!
苗苗出來,后面的那些學員也就陸續(xù)出來了,以前在課堂上稍微有些交情的人都過來跟我打招呼,熟悉不熟悉的,都要摟著我的肩膀去吃飯,我說要等人,居然有不少的人停下來跟我一起等,身邊有了人之后,老頭就收起那老狐貍的臉,變的正經了很多,雖然慈祥,但是不出格,偶爾跟某個學生聊一句,那學生欣喜異常。
等陳沖和何凡出來的時候,我身邊居然有了十多個要跟我一起吃飯的人,而這些,之前就是跟我關系一般,我知道他們什么意思,心里雖然感嘆這人心勢力,但畢竟這就是現(xiàn)實,他們還沒到張懋家的地步,當然十幾個人中也有張懋家,現(xiàn)在他正在老頭跟前說跟我關系多好多好呢。
陳沖走到我身邊,輕輕給了我一拳,略帶歉意的說:陳凱,你怎么能這樣,要是這次不是老校長,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撓著頭說沒事,咱們畢業(yè)了,好歹是同學一場,一起去吃個飯吧,眾人答應,我拽著旁邊的老狐貍說:校長,吃個飯?
老頭這時候臉上有些欣慰的看著我說:不去了,老了,就想在這里呆著,不出去了,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去玩吧。
苗苗聽見這話,嘟著嘴搖著老頭的胳膊說:老頭,老頭,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老頭這次臉上雖然笑容很燦爛,但是頭搖的很堅定,說:算了,不去,苗苗,乖聽話,老了真不想走了。
說實話,打心眼里我想叫著老狐貍去,他要是去了,我估計這一整圈的人都會感激我,但是現(xiàn)在老頭不想去,也沒有辦法,見到老頭堅定,苗苗也不再堅持了。
老頭突然聲音一高,說:陳凱,過來,我交代你點事。說著,老頭帶我來到一邊,我還很納悶,離開人群四五米,老頭趴在我耳朵上說了聲:煙呢,給我煙,媽的,差點忘了,你走了我怎么抽煙!
我頭上不滿了黑線,我還以為什么事,趕緊從兜里掏出那剩下四根的煙塞到老頭的衣服里面,老頭拍了拍盒子,這才是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轉身離開。
雖然路上不住的有人跟老頭打著招呼,但是看著老頭獨自逆流通過人潮,我心里還是有些發(fā)酸,那七八十的破舊的像是村里老屋子的身體,不知道還能堅強多長時間,老頭走過的地方有樹葉掉下,飄飄灑灑,壽終正寢。
眼里發(fā)澀,雖然認識幾天,老頭對我很不錯,就連最后走的時候,也要為我撲路,我不相信他貴為黨校的太上皇會沒有煙抽,他只是表明一個態(tài)度,一個對我的態(tài)度,老頭,我拿什么回報你?
苗苗在一旁跳了過來,啊的叫了一聲,想要嚇我,卻看見我眼圈發(fā)紅,苗苗驚訝的說了聲:臭毛驢,你干嘛呢?你是哭了嗎?
我趕緊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說:哪啊,就迷了眼睛,對了,趕緊走吧。
說著叫著苗苗往前走,那十幾個人見過我來,都嘻嘻哈哈的說:陳凱好福氣啊巴拉巴拉的。
這些人往外走,還沒想好到底是去什么地方吃飯,遠遠的看見旁邊開過來一個檢察院的車,這檢察院的車怎么會來這?
陳沖見到那車之后,冷冷的哼了一下,我感覺有些蹊蹺,問了聲:陳沖,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陳沖說:魯昊林他舅舅是檢察院高官,看來是在課堂上吃了虧,現(xiàn)在過來找場子了。
他媽的,這魯昊林是真的腦子有病還是怎么的,這次是沖著我來的嗎?貌似很他害我,他的對手一直都是陳沖才對。
那檢察院的車上沒人下來,只是拉開了車門,魯昊林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進到車里,我們這一批人,雖然都身世或者崗位都不錯,但很多人不知道彼此具體的家室,我估計魯昊林找來的人可能是為了造勢,畢竟在課堂上,我是出盡了風頭,這魯昊林野心不小,趁著人還沒散盡,讓檢察院的車過來接他,增加一下他的籌碼,也為以后積累人脈做保障,我雖然不知道那檢察院車上掛的牌子是什么意思,但不代表在這黨校培訓的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那輛檢查院的車還沒走,一輛警車也過來了,看來這跟魯昊林一樣想法的人還不在少數(shù),我不想看了,來的越多,對我以后越不好我不能讓老頭幫我積累的人氣給散掉,我說:咱們先走吧,打幾輛車就走了,別讓單位的人過來接你們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見魯昊林在檢察院的車上下來,文質彬彬的說了聲:那個大家誰有時間跟我一起聚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