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終於回過神來,沈嬌嬌擡起臉,鼻尖紅通,抹掉臉上的淚痕,活動一下發麻的四肢,攙扶著一旁的傢俱緩緩站了起來。
沈嬌嬌想到什麼,顫顫巍巍的走到梳妝檯,拉開櫃子,將裡頭的東西取出來,摁壓在最底下的碎銀子取了出來。
她將這些碎銀子壓在自己心頭上,咬了咬嘴脣,頭髮些許凌亂,竟顯狼狽。
“得想辦法叫太監去喚宋芷妤來見我纔是。”
沈嬌嬌轉頭看了一眼門口,她可是記得自己門口守著兩位侍從,那兩位湊巧都是財迷人物,將自己最後這些碎銀子交給他們,他們應該就能幫自己辦事。
想到這裡,沈嬌嬌立即去辦。
她打開門,門口的侍衛便拿著劍鞘擋在門口,不讓沈嬌嬌出門。
後者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嘴角勉強扯出笑容,“幫本宮去喚茂德帝姬可否不?若是喚來茂德帝姬,這些銀子都將是你們的,如何?”
說的同時,沈嬌嬌將那些碎銀子給拿了出來,同時也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見他們沒什麼表情,生怕他們不同意,想到自己頭頂上還頂著簪子,立即將那簪子也取下來遞過去。
她一頭的頭髮因髮簪取出,全部頭髮盡數散亂下來。
手依舊保持著捧碎銀子與髮簪的動作,眼神中充滿一絲希翼的看著兩位侍衛,內心希望他們能夠通融通融,幫助自己。
二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最後一人看不得沈嬌嬌這一副模樣,畢竟沈嬌嬌先前的風光他們也是有所目睹的。
就算沈嬌嬌後來做的事情讓他們難以啓齒。
其中一位侍從取過沈嬌嬌手中的那些碎銀子以及髮簪,不耐煩道:“行了,也就幫襯你這一回,只不過我們可沒那本事見到茂德帝姬,將話送到茂德帝姬身側的丫鬟,如何?”
“行的行的。”沈嬌嬌連忙點頭,只要能將她想見宋芷妤一面的信傳到宋芷妤那便好。
她也清楚,這幾日也虧宋芷妤是住在皇宮內的,若是宋芷妤回到公主府去住,自己定然是見不著她的。
宿之晗一臉迷茫的看著侍從說的話,她眨了眨眼睛,愣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你說的可是近段日子被軟禁的那位?”
“嗯,她特意讓我們傳話過來。”
聞言,宿之晗臉上立即露出嫌棄的神色,她皺著眉頭,往地上啐了一下,“我呸!先前是怎麼對待帝姬的,帝姬讓她好生等待片刻,她轉頭就背叛帝姬,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也是她活該!”
侍從見此,愣了一下,他想到沈嬌嬌那一副模樣,微微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那還是麻煩您前去吱會茂德帝姬一聲?”
“吱會什麼吱會,就該讓沈妃在裡頭好生反省纔是,免得帝姬心軟,一時原諒她了,後頭又覺得帝姬負了她,再次做背叛帝姬之事,帝姬怎有閒功夫來對付她?!”
說到這裡,宿之晗看著侍衛還杵在這裡,她眉頭皺的更加深了,她對著侍衛掃了掃手,厲聲道:“趕緊走,趕緊回去告訴沈妃一聲,帝姬現在人乏了,想休息,不準備面見她。”
這下侍衛也知道自己幫不了沈嬌嬌了,宿之晗的地位也比他高,他不敢繼續待下去惹來宿之晗的不痛快。
說來說去,他也只不過是拿錢辦事的人罷了,既然話已經傳到,至於人答不答應前去面見她,那是她的事情,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他對著宿之晗行了行禮,轉身大步離開。
宿之洲經過這裡,就聽到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他雙腳愣在原地,扭頭看去,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
他微微瞇起雙眼,小心走了過去,生怕這次又如前幾次一樣,自己想要追過去時候,那人就好似察覺到了什麼,連忙逃走了。
這次卻沒有,他就站在暗處聽著她一直在訓斥著什麼。
站在那好一會了,她面前的侍衛這才離開,宿之洲抓住機會,大步上前攔住宿之晗的腳步,“請問方纔發生了什麼?”
好聽的聲音在宿之晗耳邊響起,她唰一下立即擡頭看向宿之洲,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她張了張口,本想說些什麼,但想起宋芷妤交代自己的事情,宿之晗閉上想坦白自己身份的話。
“一些瑣事罷了,也沒什麼。”
話罷,宿之晗怕繼續留在這裡會暴露更多信息,便低著頭疾步離開了。
記住對方的臉,宿之洲便沒繼續阻止了,他看著她的背影,看入了神。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對方和自己記憶中的背影,記憶中的人越來越重疊在一起了,好似她本身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