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肅穆中,會議開始了。
雖然整個草地上十分的安靜,只有高臺上那個健壯小鬍子慷慨激昂的演講聲,但希姆萊還是能夠隱隱感覺到,在這一片肅穆中,那片被壓抑著的,巨大的狂熱。
那位阿道夫先生揮舞著胳膊,滿臉通紅,聲音響亮而有力,語氣中包含感情,十分具有感染力,吸引著每一個人的目光,調動著每一個人的心絃。
就連希姆萊都感到有些被他感染了,忍不住沉浸在他構築的語境裡。
難道那些異族人真的就這麼可恨?希姆萊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不是這樣的,你是一名光榮的“幽靈憲兵”,你不能被他洗腦!他只是在煽動,只是在洗腦,只是在把他的觀點強加給你!
希姆萊猛的驚醒過來,勉強將腦海中迴盪的聲音拋出腦外。
好吧,希姆萊承認,他其實對那些異族人也不太瞭解,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做過什麼?他都不曾瞭解過。
但他知道,這位希特勒先生說的,是不對的,這些異族人或許是幹過一些壞事,但他們絕不是他說的那般十惡不赦,他們不可能是“將要毀滅德意志的元兇”,也不可能是“剝削人民,欺壓人民的幕後黑手”,更不可能是“雙手沾滿德意志士兵鮮血的屠夫”。
他們只是,大多都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就算當上貴族的那些異族人,也都是些小貴族,根本不可能有他說的那麼可怕,可怕到控制了德意志的方方面面,各行各業。
可這阿道夫先生爲什麼要在大家面前宣講這些,還讓大家去更多的地方宣傳演講他的觀點呢?這沒有意義啊。
希姆萊小心環顧四周,他發現,所有人都聽的十分認真,眼睛死死的盯著這位阿道夫先生,裡面滿是信服和狂熱,沒有一絲抗拒或者懷疑。
這是什麼情況?這不應該啊。
希姆萊相信,這些人應該大多數都不是蠢人,這種稍微想一想就能夠發現不對勁的觀點,他們爲什麼會這麼深信不疑呢?這沒道理啊。
難道這個黨派聚集的都是狂熱的民族主義者?
不,不是這樣的,之前大家討論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談論到那些異族人,就算談論到了,語氣中也十分的輕鬆,沒有很大的仇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希姆萊不經陷入了沉思,苦思良久,他也想不明白。
雖然把矛頭指向那些異族人,和指向貴族老爺們不一樣,這不會引來當局的反感,甚至能直接上街面上演講,不要擔心被憲兵隊抓走。但是,就算能夠自由宣傳,這也根本毫無意義啊,除了招來那幫異族人,大家好好打上幾場,希姆萊看不到這裡有任何可以獲得的利益。
“......諸君,請務必繼續努力!”一聲宣告,阿道夫先生的演講結束了。
河邊的草坪上立馬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震得林間鳥兒驚慌的撲飛而起。
然後上臺的,是克洛澤副部長,也是明面上,這個德意志民族社會主義黨的第二號人物,也是最老的成員之一。
他清了清嗓子,首先表揚道:“這一個月來,大家都非常的努力,將柏林十二個區的分部都已經基本建設完成了,爲了我們黨的未來的發展和擴張,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大家都辛苦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大家的努力,我的黨,包括我和阿道夫先生,都是看在眼力的。我們黨的宗旨,有功即賞,有過必罰。現在,我就來宣讀本月的先進個人名單。”
然後,他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放到眼前。
希姆萊突然感覺大家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每個人的脖子都伸長了,死死的盯著克洛澤副部長手中那張薄薄的紙來。
清了清嗓子,他開始了宣讀:“本月的第一名,還是齊勒,這個月,他不僅完成了34個任務,還從無到有,獨立撐起了一個分部,對我們德意志民族社會主義黨的貢獻十分卓著,這裡,特變表揚,另外,獎勵功勳點200點!”
在滿場的咽口水聲中,揹著長刀的青年人走上了演講臺,激動不已的和臺上的三人一一握手,然後激動不已的發表著獲獎致辭:“我能獲得著次的先進獎,離不開阿道夫先生的引領指導,離不開克洛澤副部長的悉心教導,也離不開那些在任務過程中幫助過我的同志好友。我之所以能獲得如今的成績,離不開大家的支持,我認爲,只要......”
希姆萊卻是有些意外,著年輕人他是認識的,卻正好是他所在的潘科區的分部長,也是他的頂頭上司。
真沒想到,他整天來去匆匆,心急火燎的滿大街跑,分部裡常常見不到人影,結果是去做任務了。難怪自己進組織這麼長時間,連一個所謂的任務都沒做過,原來還以爲自己是新人,沒資格做任務,現在想想,該不是是被他代勞了吧。
一番感謝和激勵後,克洛澤副部長再次宣讀:“本月的第二名,也是個熟面孔了,愛娃·布勞恩,她雖然一直在總部工作,但這一個月裡,也完成了30個任務,也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出了傑出的貢獻,這裡,特別獎勵功勳點100點!”
這次上臺的,是個穿著緊身皮甲,顯得容光煥發的漂亮女人,看上去也十分的幹練,顯得比剛剛的長刀青年更加沉穩一些。
然後,又是一段固定化的握手和感言。
但希姆萊卻特別注意到,在握手的時候,臺上三人中的那個相貌普通的“參謀長”卻是面色不愉,看向那個女子的目光也有些不善,十分的奇怪。
然後有是三,四,五名,依次下來,都是一個月做了25個任務以上的骨幹成員。他們分別獲得50,25和20點功勳點,可以看得出,這功勳點的下發十分的吝嗇。也從側面突出了它的珍貴。
希姆萊也看到不少人滿臉的懊惱,有的咬牙發狠,有的捶胸頓足,看上去都十分的不甘心,想必完成的任務數也是不少。
希姆萊仔細分析,他可以看的出來,這個黨派很有活力,也很有前途。
一來,他們不反對容克貴族,只要不做過火,就不會遭到猛烈的打擊。二來,這裡的成員全都十分能幹,不怕吃苦,不畏艱難,工作,做任務的熱情十分高漲。三來,他們有成熟的理論體系,和相對完善的規章制度,還會用各種方法激勵下屬,十分的細緻妥貼。
只是,希姆萊也發現了構成這一切的關鍵點!
那就是那套功勳點系統,或者說,是那些功勳點所能兌換到的武功。
在這個世界上,最最重要的資源不是黃金珠寶,也不是天材地寶,更不是土地人才,而是一門門的武功!
武功的強大與否,則決定了你的地位,你的權勢,你所獲得的資源,你所佔有的一切。
習得一門強大的武功,你就可以在戰場上立下無數的功業,可以造就一個強大的家族,或者一個強大的學院,乃至,一個強大的帝國!
但是,對絕大多數人來講,獲得武功,尤其是高等級的武功,是及其困難的,對於德意志人來講,更是尤爲困難。
要麼,你有強大無比的天賦資質,憑藉它們,去拜入那些強大的武道學院,或者教廷,接受它們的教導培養。
要麼,你有富可敵國的金錢財富,你就可以去教堂,或者各種級別的拍賣會,斥巨資買下那極其珍惜的武功秘籍。
除了這兩條路,絕大多數人拼盡一身,所能獲得的,也不過是些最下等的,上不了檯面的大路貨粗淺武功罷了。
而那種粗淺武功,就是練到死,最多也不過就是個大武士罷了,根本沒有任何前途的。
不甘心?想要成就更高的境界?獲得更高的力量?
那就只有去想辦法獲得高級別的武功!
但這顯然,對於大多數人來講,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們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天賦資質,也沒辦法弄到成百上千萬的金錢。他們所能做的,要麼去軍隊搏命,要麼給貴族當狗,要麼遠赴它國碰運氣,然而,這些都是毫無保障的。
想到這裡,希姆萊都不由有些感慨,唉,正希望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是啊,這樣說不準自己也能弄到一門高級武功,不用整天當個演員,在刀口子上搏命。
可惜,無論怎麼想,眼前的這一切,都只可能是個騙局!
什麼功勳點系統?什麼招式內功輕功?什麼日常任務戰鬥任務?什麼先進個人獎勵?
統統都是騙局!都是被野心家們操控的騙局!
那些被慾望,被狂熱衝昏頭腦的可憐成員們,全都已經陷入了臺上,或者躲在暗處的那些野心家們的騙局之中。
大點的黨派裡多少也有些個高手,在最大的那兩個黨派裡,希姆萊甚至見過宗師級的高手。在這個組織裡,或許也有那麼幾個高手,也有那麼兩三門高級點的武功,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那幾個高手難道真的會把珍貴的武功秘籍貢獻出來?當然不可能!那可是傳家建業的至寶!沒有人會把這樣珍貴的寶物白白送給他人!
或許,這幫野心家使了什麼小把戲,演了一場什麼大戲,讓這幫可憐蟲看到了虛無縹緲的希望,驅使著他們,讓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獻出一切!
哈哈,畢竟,現在一個成功兌換到秘籍的人都沒有,不是麼?
哦,就算有人攢足了那個什麼功勳點,他們也有的是方法,拍他去做必死的任務?拍個人當託?讓自己人上去演戲?
就希姆萊能想到的,就有十幾種方法。
真是無趣啊,真是可悲啊,希姆萊看著那些懵懂無知,還在興奮討論著什麼的可憐人,感慨不已。
唉,這個組織也就這樣了,回去寫份報告交上去吧,一個騙子建立的小黨派罷了,怎麼也翻不起什麼花樣的。
會議漸漸到了尾聲,臺上的那三位高層先一步離開了會場,其他人也在討論了一陣後,跟隨著自己家的分部長陸續離場了。
當然,希姆萊他們家副部長是個大紅人,來交談,討教,尋求幫助,尋求結盟的人絡繹不絕,但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他們也開始了回城。
一行人從林中走出,踏在林間的小道上。
希姆萊忍不住向齊勒分部長詢問道:“部長,這個,真的能兌換到武功麼?您真的見過那些武功麼?”
“那是當然!”揹負長刀的青年回答的毫不猶豫:“我可是第一個見到那些武功秘籍的人,十幾本刀法,就這麼擺在那裡,那本《大雁翱翔與刀術之間的聯繫》我可是青煙看到過一部分的,真真切切是頂級的刀法!,當然,我第一本不打算兌換它,你知道的,我用的是長刀,那是們雙刀刀法,我不是很喜歡,所以,我這邊在《刀法秘技:烈焰熊熊》,和《風之刀:秋天的歌聲》中選一本,一本威力大,一本招式飄逸,都很適合我,哎呀,真是難選啊。”
“可是,您就......”希姆萊有些忍不住,想要說出自己的分析。
“哦,我想起來了,你還沒做過任務是吧。”齊勒分部長打斷他的話:“你放心好了,下週開始,我就給你安排任務,都是簡單輕鬆的演講,宣傳類任務,雖然功勳點不多,但是勝在安全方便。”
他頓了頓,轉頭道:“像我就不行了,爲了早日換到刀法,我以後就專門做戰鬥類任務了。那幫異族人也不是好對付的,裡面高手也不少,所以,暫時我們分部不會下發戰鬥類任務,就這樣,明白了麼?”
雖然帶著憤忿,其他成員也不敢多說什麼,全都點頭應是。
猶豫了一會,希姆萊還是決定不去在打擊正在興頭上的分部長了,選擇了沉默。
一回家,希姆萊裡面拿紙提筆,將這些天的見聞,今天大會上的情況,以及自己的各種分析都詳細的寫了下來,馬不停蹄的,偷偷送到了憲兵隊的秘密聯絡點。
又是輾轉反側的一夜,那一張張狂熱的臉在希姆萊腦海中揮之不去。
唉,真是些可憐的人啊,算了,也不關我的事,應該過幾天我就會去其他黨派了吧。
第二天,拿起門前的花盆,希姆萊收到了憲兵隊裡的回信,那上面只有一句話,“銀鷹”大人親自寫下的一句話:
“繼續潛伏,想辦法兌換到任意一門武功,上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