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原來你也有這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張昂悠悠的嘆了口氣。
艾伯特又沉默不語了,只是走到溪邊,默默的將手上沾染的血跡洗干凈。
張昂轉頭看向蘇珊:“怎么樣,沒受傷吧。”
小蘇珊的小臉上還帶著沒有褪去的驚恐,說話也比平時小聲了些:“我沒有受傷,只是阿諾叔叔被那些壞人打了好多下。”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張昂又轉頭看向阿諾。
“沒事,沒事,他們一點都不厲害,就像撓癢癢似的。”阿諾摸了摸頭,憨笑道。
張昂過去檢查了一下,阿諾古銅色的堅實肌肉上果然沒有一絲傷痕,還是油光蹭亮,光滑如同大理石一般。
“看來確實只是幾個小嘍啰級別的吸血鬼,上不得臺面。”張昂看著那堆肉泥,鄙視道。
要是那五個吸血鬼還活著,聽到張昂說的話,怕不是要跳起來:“我們都是堂堂宗師級吸血鬼,天賦資質全俱是上佳,往日里也一直努力吸血練功,從未懈怠。加上名鎮大陸的絕頂輕功,詭異真氣,強悍肉身,在同階之中實力也是最靠前的一部分,便是碰上高一階的強者,也有可能圍攻取勝,便是不能勝,也能輕松逃走。哪里知道碰上你們這幫妖孽,活活被打死不說,還要出言嘲諷,這是人干的事情么?”
張昂又看向那小男孩:“你現在也算是報了仇了,你住在哪里,我們先送你回去吧。
小男孩看著那一堆肉泥,又看看張昂,顯得有些猶豫:“嗯,你們是冒險者么?”
“冒險者啊,算是吧。”張昂想了想,承認了下來。
“那你們能帶上我么?雖然我沒有什么實力,但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肯做的。”小男孩目光炯炯的看著張昂。
“啊?你現在是無家可歸了么?不過抱歉啊,我們有非常危險的任務,不能帶上你。”張昂無奈拒絕了他。
“可是,可是,你們不是帶著一個孩子么。”男孩指著旁邊的小蘇珊道。
“那不一樣,她是我的弟子,徒弟,這一次的任務也和她有關,性質不一樣的。”張昂解釋道。
“那我能做您的徒弟么,我一定會努力的,求你們不要丟下我。”小男孩還是不斷懇求。
“我們不是丟下你,我們會送你回城的,正好我們也補充休整一下,至于這收徒弟,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張昂還是打開了數據之眼看了過去。
“咦?”張昂輕咦了一聲,雖然沒有看到四個字的逆天天賦,但明恍恍的‘絕世’兩個字卻吸引了他的目光。
要知道,米其林學院整場招生,招了近百人,但除了四個字天賦的小蘇珊之外,其余都是‘良好’或者‘優秀’,這‘絕世’是一個都沒有。而且張昂也只在達達尼昂,蘇珊,和愛樂宮的那位伊蓮娜小姐哪里見到過這種資質。可見這種資質的珍貴與稀少。
據張昂的推斷,這‘絕世’級的資質很有可能是兩個字天賦中最高的一檔,僅次于四個字的特殊天賦。
看到這樣的資質,張昂有些猶豫了,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培養自己的班底,壯大自身的實力,但手下的忠誠與信賴卻很難以保證,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想阿諾一樣,和自己簽訂了“空白契約卷軸”,無條件的聽從自己。
所以培養徒弟,弟子,教授他們東方系武藝就成了最好的選擇,畢竟,從小培養,言傳身教,這忠誠度還是能夠保證的。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張昂還是決定打聽打聽清楚:“你為什么要當我徒弟,或者為什么這么想要去冒險呢?你現在大仇得報,應該沒那么迫切的需要實力吧。”
“我想賺錢,我需要錢。”小男孩抿著嘴,臉漲的通紅。
“什么?錢?你們要錢做什么?”張昂萬萬沒有想到是這么個理由。
“我媽媽生病了,要錢看病,我必須要賺到二十個金克朗才行。”小男孩紅著眼道。
“二十個金克朗?”張昂有些不解的看向艾伯特。
“我們現在在丹麥,當然用的是丹麥克朗。二十金克朗的話,大概等于14到15枚左右的金法郎,等等到城里找銀行兌換就是了。”艾伯特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張昂。
“就為了區區15金法郎?”張昂看向了小男孩。
“我和漢克隊長,琳達姐姐,尼克哥哥原來就是來這邊蛇谷里采藥的,這些藥材很珍貴,據說一株就能換85金克朗,可是,可是......”小男孩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沒事,沒事,不就是二十金克朗嘛,等等回城了,我就給你。我還以為多大個事呢。”戒指里裝著數萬枚金法郎,和大約一千多萬金票的張昂完全不明白底層人民生活的艱難。
“真的么?”小男孩難以置信的看著張昂。
“當然,我不會騙你的啦,你家住哪里?我們也正好回城補給一下。”張昂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老呆在這里也不太好。”艾伯特瞥了一眼那一堆爛肉:“正好回城好好洗個熱水澡。”
“你不是上午剛剛洗過么?”張昂發現現在艾伯特現在愛干凈的厲害。
“剛剛稍微運動了一下,出了些汗,怎么,不行么?”
“行行行,你說什么都行。”
眾人吵鬧著,向著遠方的城市走去。
*****************************
夜幕降臨,皎月當空。
一道鮮紅色的身影在森林中不斷穿梭閃現,在明月的照耀下,拉出一道道長條形紅色的影子。
從東到西,從南往北,那道血影不停歇的閃動著,仿佛在尋找搜尋著什么。
終于,血影來到了小溪邊,發現了那一堆肉泥。
層層血影交疊匯聚,化作了一個美麗的少女來。她一身淺紅,鮮紅,和深紅交織的華麗長裙,皮膚仿佛晶瑩剔透一般,嘴唇鮮紅,眼中閃耀這淡淡的紅光,一頭長發紅里透黑,說不出的邪魅詭異。
與其說是一個漫步森林的旅人,她更像一位準備參加舞會的名媛。
她走上前,用青蔥般的食指尖在肉泥里攪了一下,然后放到了嘴里,允吸起來。
“唉,原來你們在這啊......”那穿著血色長裙少女幽幽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