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意外收穫了福臨的認輸,人家既是要好好學史的,顏元當然是得要好好地教的。
“唐太宗李世民就曾說過,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爲境,可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縱觀史冊,可窺一國之興亡,亦能學著如何做一個君王及臣子。”顏元開遍就借用了唐太宗的名言,福臨細細品了這一句,認可地點頭。
“我們就說說,前明爲何而失天下,大清如何能以獨居一方牧馬之民而統領天下。”顏元既然要教福臨的,自然也就惡補下滿清的崛起跟大明的衰敗。
一眼看過去,發現福臨呆了,顏元眉頭跳了跳,“你總不會連大清何以入關都都不知道吧?”
福臨的臉黑了,顏元真是被氣樂了啊!這是被顏元說透了啊,難怪這男人渣得那麼徹底,完全就是連點基本的常識都沒有啊!
“趕緊拿去看看吧!連自己的祖宗怎麼得的天下你都不知道,你這皇帝啊,呵呵……”這呵呵兩個字,可比顏元指著福臨大罵更叫福臨難受啊!
顏元丟了書給福臨,自挑著簾子往外走了去,這宮裡的事兒要理清了還是要費些時間的。
在宮裡的日子便在接手著宮裡的事兒,還有教著福臨讀史慢慢地過著。福臨的變化很是明顯,往日他並不喜於往慈寧宮去,脾氣更是暴躁得很,動不動的便發脾氣。可隨著知曉了孝莊的不易,他也開始體貼著孝莊,在顏元領著在慈寧宮打了幾次火鍋後,也開始跟著孝莊有說有笑。
“額娘且莫再把皇上當著小孩子,朝廷的事兒,宮裡的事,那些不易您都與他說說,您凡事都自己扛著,只叫皇上坐收其利,他又如何懂得您爲他付出了多少心意呢。”顏元也這般勸著孝莊,孝莊一聽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的,但她還是聽進去了,也照著去做了。
她一直把自己擋在兒子的前頭,無論如何都不讓人傷害她的兒子,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與她心貼心的兒子卻不喜歡她了,她很詫異,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聽了顏元的話,孝莊去嘗試了,隨後福臨的改變她也是深有體會,不僅在對她的態度,就是在前朝的國事上,福臨的表現也比往日好了許多。
“可真是多虧了我們孟古青,要不是你啊,皇上也不知何時才能長大!”孝莊的心情好了,拉著顏元的手就一陣誇讚,顏元受之無愧,“那都是額娘教的好,我啊,錦上添花罷了。”
“你這張嘴啊,就是甜!”孝莊瞧著顏元是越看越是滿意呢,初時兒子不喜,她只當以後自己多護著這侄女就是了,萬萬沒想到,小侄女卻會幫著她調和了跟兒子的感情,兒子越發的懂事,她才覺得這輩子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沒有白費。
“咚!”的一聲,孝莊正和顏元說著話呢,卻聽到一人倒地的聲音,孝莊擡眼看了過去,卻是一個小宮女,這是坤寧宮,顏元自個把坤寧宮管得甚好,可這宮女無緣無故地昏倒了……
“怎麼了?”顏元瞧著那倒地的問,伺候她身邊的大宮女立刻上前去一看,回話道:“皇后娘娘,是百合。”
顏元擰了擰眉,“去叫個懂醫的嬤嬤來給她瞧瞧,好好的如何昏倒了。”
“這宮裡的奴才慣會欺主的,若是有那以下犯下的人,你且自己瞧著辦就是了。”孝莊可不認爲顏元苛責了這麼個小宮女,平日她也是瞧著顏元對身邊的人都很是大方的,且眼下顏元的後位穩固,跟一個小宮女計較這樣掉份兒的事兒,顏元斷不會做。
立刻有人擡著那昏迷過去的小宮女走了,可沒一會兒,卻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直接就朝著孝莊跟顏元跪下了,“太后,皇后,百合,百合她有了身孕。”
莫怪她慌張,孝莊也突然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事兒,隨即看身了顏元,顏元頷首道:“知道了,將這消息去稟了皇上吧。”
“慢著!”孝莊一聽顏元的話,卻立刻叫住了,顏元看向孝莊,孝莊喘著氣兒道:“孟古青,此事不妥。”
“額娘,百合是皇上的人,既懷了皇上的孩子那自是天大的喜事兒。”顏元風輕雲淡地說。這事在原主的身上也發生過,福臨啊,這骨子喜歡的東西,哪怕他再長進了,竟還都是一樣。
很是慶幸原主沒想要得到福臨的心,否則啊,顏元怕是真想死。像福臨這樣的男人啊,誰要是愛上了,那都是件倒黴的事兒。
孝莊仔細看著顏元,可見顏元並沒有絲毫的不喜,孝莊是真拿不準眼前的顏元打的是什麼主意。難道,顏元的心裡就沒有半點福臨不成,若不然,怎麼會如此。
“額娘,兒臣心裡明白著呢,皇上是大清的皇上,絕不會只守著兒臣一個人過日子,這後宮佳麗,到了明年,卻要多添幾個纔是了。百合,不過是叫皇上吃了窩邊草而已,也是早晚的事兒,兒臣不生氣,你也用不著生氣。”是啊,福臨勾搭上百合,那是顏元老早就知道的事兒,可顏元知道了卻一直沒說,更多的是不在意,當然,也是等著要打福臨的臉呢。
孝莊這都沒用勸著顏元呢,顏元卻已經把所有的事兒都想透了,可一個女人能看得那麼透,於女人而言是好事,可對丈夫來說,卻不是好事兒。
顏元跟福臨倆都瞞得好,至今爲止兩人雖是同房卻從不同牀,更無夫妻之實。這事兒若是鬧了出去,孝莊怕是第一個不答應吧。
不過,眼下在許多人的看來,她與福臨大婚才半年,福臨便寵幸了她宮裡的一個小宮女,這事兒說出去啊,一個個都會覺得福臨做得不對,呵呵……
“額娘,我要立百合爲妃!”福臨認真地衝著孝莊開口,孝莊簡直嚇住了,“福臨,你這是要做什麼?”
福臨一頓,低著頭道:“百合已經有了我的孩子,你是知道的。”
“可你別忘了皇后,而百合更是坤寧宮的奴才,似這等背主的奴婢,當是仗斃。”孝莊冷冷地開口,福臨急道:“額娘,不成。這是皇后的主意,還是額孃的主意?”
像是想到了什麼,福臨急忙地問道:“是皇后的主意對不對!”
“皇上可別隨便往我頭上扣帽子,我啊,頂不住!”不知何時,顏元走了進來,哪在她後面的蘇麻喇姑衝著孝莊搖了搖頭,顯然是攔不住顏元。
“依皇上所見,若是你身邊的伺候的人勾搭上了你的女人,皇上會如何?”顏元朝著孝莊福了福身子,算是請安了,然後衝著福臨開口問。
福臨瞪大眼睛道:“不會有這樣的事兒。”
“可皇上卻對我做了同樣的事兒。皇上那般肯定地說了那話,是不想去想會有這樣的事兒呢,還是覺著啊我就活該了被皇上這麼欺壓,我還得笑呵呵地對你說恭喜啊?”顏元皮笑肉不笑地問了福臨,福臨氣道:“你不是不在意嗎?我和百合的事兒,你早就知道了不是?”
“對,你都說對了,我是不在意,我是早知道了。所以你就有恃無恐,拉了我宮裡的女人上了你的牀。那你再猜猜,我怎麼的就容著讓著呢?我可從來都不是一個讓皇上打了一耳光,還會伸著另一邊的臉叫皇上打的人。”顏元目光冷冽地瞧著福臨問。
福臨喘著氣兒道:“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皇上怕是沒聽說過什麼叫殺人不見血吧,不若我們再打個賭吧,我就賭百合活得好好地生下你的孩子,可從今往後,我坤寧宮的人,再沒有一個敢爬你的牀,你信不信?”顏元目光冷洌地瞧著福臨開口,福臨粗重地喘著氣兒,“你以爲你是誰?”
顏元道:“我不是誰,不過比皇上來,我卻要可靠得多。皇上就自己瞧著,你對百合這好,能好得了多久!”
中二期的少年啊,總是以爲自己能跟哪個女的地久天長,可事實上呢,男人在跟女人在起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越是瞭解,只會越發看清對方的缺點。
可福臨啊,並不是一個能接受別人缺點的人,加上百合……有原主親眼見證的記憶在前,福臨果不其然就將那卑微到極致的女人能丟開了。
“皇后,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福臨臉色鐵青地說,顏元笑應道:“沒忘呢。皇上不是想封百合爲妃嘛,那就封吧!”
“不成!”這回開口拒絕的卻是孝莊,福臨看向了孝莊,喚道:“額娘!”
“一個辛者庫的奴才,如何能當主子!福臨,你寵幸了她,既然皇后不怪你,我也不多說了,她懷了孩子,至多也只能給她一個答應的份位,旁的,叫她想都不能想!”孝莊嚴厲地表明立場,顏元微微地一笑,這原就是預料中的不是。
“不,我就要封百合爲妃!”福臨一看到顏元的笑容,那樣看透一切的笑容,他就心中不憤,他就不信,他就不信一切都在顏元的常握之中,不信。
“額娘,您顧著皇上的顏面,皇上自個兒不要自個兒的臉,您再攔著,也不過是叫他怨您罷了。那又何必呢。”顏元倒是幫著福臨勸著孝莊,福臨卻是料想不到,直勾勾地看著顏元,不知她是不是又打著什麼壞主意。
“總歸在皇上的眼裡啊,我做事是錯,不做什麼也是錯。這天下間吶,只有皇上是做什麼都是對的。”顏元這話聽著沒什麼不對,然而那滿滿的嘲諷,刺得福臨更是火冒三丈,這個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
孝莊瞧著兒子被顏元氣得臉色發紅,而顏元呢,風輕雲淡的,她要是還沒看出來這兩人的不對勁,她就白活了這輩子。
“你們倆,究竟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孝莊直接地問了出來,福臨有些眼神飄浮了,而顏元卻是笑呵呵地道:“額娘,沒事兒。”
“你們說,莫叫我去查!”顏元說沒事兒,可兒子那模樣,哪裡像是沒事兒的,孝莊大喝一聲,扯過福臨,“你跟孟古青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怎麼會突然寵幸了她宮裡的宮女,你可曉得那是在打她的臉,往後你叫她如何當這皇后,如何管這宮務?”
“我不是說了嗎?她又不在意,我寵哪個,愛哪個,她壓根就不在乎。”福臨大聲地回答,跑到椅子上坐下,背對著孝莊,孝莊呆了呆,又看向顏元,“你跟我說說,你跟皇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許給我打馬虎眼。”
“額娘覺得,我自當這皇后以來,做的事兒可都是合格的?”顏元沒有回答孝莊,倒是反問了這麼一句,孝莊想了想道:“你做得自是極好的。宮裡的事兒幫著我打理,就是皇上那兒,也是你催著上進。”
“當初皇上並不是心甘情願娶了我的,所以我們大婚至今並未圓房。”顏元倒是藉著這麼個機會把這事兒捅了出來,這內容是直接把孝莊嚇得跳起來了。“你說什麼?”
顏元道:“至今我還是清白之身呢!”
這算是肯定地告訴孝莊了,孝莊看了看顏元,又看了看背對著她的福臨,突然地衝了過去,往福臨的身上抽了幾巴,“你這是要氣死我啊,氣死我啊你!”
“我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是她不肯的!”福臨吼了出來,又叫孝莊呆了,顏元答道:“皇上以爲自己是天子,所以這天底的女人就該是你喝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做夢!你一開始沒想跟我做夫妻,你瞧著我還不錯了,就想跟我在一起,我就得要順著你。呵呵,皇上,你打的如意算盤未免也太響了吧!”
“然後我拒絕了皇上,你爲了掙口氣兒,就把我的宮女給拉上了牀,怎麼,很有成就感嗎?你高興了?”顏元譏笑地問,孝莊氣得胸口陣陣起伏,指著福臨跟顏元,“你們倆個,你們倆個真是要氣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