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蒙著頭迷迷糊糊的想著,頭上的被子被人抽開,一塊兒冰涼的東西就貼在臉上,只冰的她一陣兒激靈。
她掙開眼,就見裴瑯用毛巾包了冰塊拿過來貼在她臉上紅腫的地方。
“捂著,你也就這張臉能看,要毀了你也別混了。”男人臉上陰沉沉的看著有點兒小別扭。
蘇墨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順勢坐起身來,身前還擁著薄薄的被子,那雙沉黑的大眼睛看著他,“你就是對我再好,我身上也沒別的好處能供你挖了。”
裴瑯見著她一手托著冰塊敷在臉頰上的樣兒,忍不住的就笑出聲來,這女人是得多別扭才能說出這般兒的話來。
“那就把本公子伺候好了。”
男人那股子痞勁兒又來了,蘇墨直接偏開頭不搭理他。
裴瑯看看時間也不早了,瑯謄的幾個項目還等著他確認,臨走了,像是想到什么,裴瑯又折回身來,“今兒看在你挨打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不過之前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都趁早的給我掐斷了。”
“你這樣兒,別說還真有點兒吃醋的樣子——”
蘇墨抬起頭深深看了眼裴瑯,那小眼神兒勾的,要不是雙眼還通紅著他還真得琢磨琢磨這女人成心的勾引他。
“我還真就是吃味了,有補償?”裴瑯退回大床邊,單手掐住蘇墨尖細的小下巴看進她的眼睛里,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暖洋洋的。
男人話里的深意,似真似假,讓人猜不中。
蘇墨一張臉慢慢就染上紅暈,他拍開裴瑯的手腕,只覺得被人抽過的地方熱辣辣的疼,火辣辣的燙。
裴瑯輕笑著退開身,伸手掐一把她的臉,“嘖,跟我叫板兒,先把這張臉皮練厚了。”
人已經離開,蘇墨怔怔盯著門板發了一陣兒的呆,最后頹然的倒在床上。有時候一些事兒不能多想,一些情緒不能細糾,否則帶來的連鎖反應無可估量。
手里的冰塊透過毛巾把溫度傳遞出來,冰冰涼涼的,心里有一塊柔軟在逐漸坍塌,已經多久蘇墨已經沒有這樣的待遇。
或許在別人只是舉手之勞,在她眼里心里卻是難得的關懷。
這些年她一個人慣了,習慣了獨自去承擔,突然有個遮風擋雨的地兒才知道有人扛著的滋味兒真的無法形容,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溫暖和輕松。
按在臉上的手使勁兒的按了下,疼的蘇墨嘶的一聲,眼眶微微熱了熱,卻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在一瞬間里突然有些兒多愁善感。
陳啟安把手里的項目表交給裴瑯審核,從尚局那兒聽來的消息,蘇承源也插手了這個項目,而且來勢洶洶,明白兒的沖著瑯謄來的。
裴瑯隨手翻開幾張表,“蘇承源胃口挺大啊,他的資金鏈怎么樣?”
“我打聽過了,資金這塊兒上貌似沒什么大問題。”
是嗎?
裴瑯沉吟了下,當年離開白沙市的時候蘇承源直接申請的破產,實際上也當真沒損失他多少,這會兒卷土重來看來也是做足了功課。
“找幾個關鍵人物,給我拿錢狠狠砸,確保瑯謄百分百沒問題拿下來,這是其一;其二,給他們打個招呼,蘇承源要想砸錢就讓他們接著!”
整不死他!
陳啟安看一眼裴瑯,“你這招可夠黑的。”
“啟安,這人你放心里盯著,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這么對他還是輕了,惹急了本公子讓他從此消失。”裴瑯臉上神色一瞬間陰兀到極點,眼睛里嗜血的光芒倏然閃過。
陳啟安略一沉吟,裴瑯這神色有一段時間極其囂張狂妄,甚至法制都不曾放眼里。但是裴瑯父親這一輩人的政績都擺在那里,容不得他放肆。
“這事兒我有數。不過,上回你打發的那女人據說這陣子跟他走的挺近的。我說,你們倆口味倒還真的挺一致。”
陳啟安半是諷刺半是調侃,惹得裴瑯臉色一陣兒的黑壓壓的,這不明白的說他眼光不行嗎。
“不過是個玩過期的女人,倒是也犯不著去在意。整不出什么大動靜來。”
裴瑯不愿在這種事兒上多說,光是想到蘇承源這人,裴瑯跟聞了坨屎似的哪兒都一股子臭味!
“對了,發個好東西給你。”
陳啟安拿著手機按了幾下子,幾秒鐘后嘀嘀的兩聲短信提示音,裴瑯拿過手機一看,是條彩信。
“什么東西——”
點開來,頓住!
他和蘇墨那日的合影,背景是白沙市的街道,焦距的問題,整個背影有些兒模糊,反倒是襯得人無比清晰。
兩個人的側臉,她的頭輕靠在他的肩胛處,纖弱的模樣。而男人的側臉異常迷人,隱隱看到那抹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半垂的眼眸。
不得不說這樣子,硬生生把男人身上那股子戾氣給削減了幾分,倒是讓人覺得溫柔無比。
蘇墨是個冷靜而理智的女人,光聽聽她的風評吧,跟溫柔婉約纖細脆弱什么的絲毫掛不上一丁點兒的邊。
但是,仿似每次她這樣,都跟一個人脫不了干系,沈軒銳!
想到那天蘇墨那樣子,還有,昨天的事兒,裴瑯忍不住的就有些兒心煩氣躁。
安慰個心里裝著別的男人的女人,他不是有病是什么?!想想都覺得晦氣,他裴瑯倒貼的女人成沓的,還沒見這么不長眼的女人。
“你什么時候改行當狗仔了!”
裴瑯手指按在觸摸屏上,這照片照的還真挺唯美。
“沐媛委托,不好推辭。”
“嘖,還真以為我媽能幫她什么,這么費心費力的監督我,就為了能聽到我哥的消息。”
陳啟安鏡片后的眼睛微閃,沒說話,轉身往外走去,裴瑯看他轉過身的背影,忍不住的還是提醒,“要我,喜歡了就先上了再說,放身邊的肥肉不吃等著送人嘴里,你也有夠廢的。”
男人沒說話,只是揚了揚手中的一沓紙張走出了辦公室。感情這東西不是逼來的,在愛情觀上他跟裴瑯完全是兩碼事兒。
裴瑯是掠奪慣了,從沒想過自己會栽跟頭,身旁一徑兒的人捧著,到哪兒不是囂張的主,尤其是這幾年把瑯謄推到這個高度,更是沒幾個人敢招惹他。
但是,他不一樣,強扭的瓜不甜,倘若季沐媛一直無法放手,那么他也不打算繼續等下去。有時候維持一張朋友的面皮自是好用。
陳啟安忍不住的就想笑,他跟季沐媛,也算得了同類人了,不輕易放手。
裴瑯看著手機上的這張照片,幾經猶豫后還是存在了相冊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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