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t(yī)走后,烈宸風一個人復又走回自己御座前,撐手坐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面前案上奏折堆了個小山高,奈何他卻無心批閱,剛想起身去往漪瀾宮陪伴尹雪嫣,便見張豐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走進殿來。
張豐向著烈宸風的方向半躬了躬身子,細聲道:“啟稟皇上,麗鸞宮麗妃娘娘求見?!?
烈宸風本就心煩不已,他還記著今日清早維麗在漪瀾宮殿前鬧得那一番,心中本就對她沒有好感,此時更不希望與她見面,于是揚手道:“讓她回去吧,朕不想見她。”
張豐似是早就猜測到烈宸風的心思,他慌忙又揖手福了福身子,補充道:“麗妃娘娘要奴才代她告訴您,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給皇上您,還說如果皇上您不見她,她便一直等在龍華殿外不走。”
烈宸風眸光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瞥目看到面前案上小山高的奏折,嘴角竟不自覺浮現(xiàn)個狡黠的笑意,他雖然不相信維麗會一直等在殿外,只為了和他說些她自認為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一旦維麗信守諾言肯等在殿外,他的心似乎就變得舒坦了一些。
抓起面前一扇奏折,烈宸風垂首批閱,“讓她回去吧,就說朕公務(wù)繁忙,無心顧暇其他,若是麗妃非要等在殿外,讓她等就是了?!?
張豐能夠成為烈宸風身邊的大紅人自是有一番本事的,他想起自己剛?cè)氲钪械臅r候,烈宸風似是對面前案上堆積的奏折絲毫不感興趣,現(xiàn)在卻偏偏要在麗妃求見的節(jié)骨眼上批閱奏折,這不明擺著是刻意而為之的嘛。
想到這里,張豐迅速明了皇上的意思,他倒退著
走出龍華殿的殿門,恭謹?shù)膶⒌铋T虛掩上,這才轉(zhuǎn)身走向正佇立在一旁,焦急等待著消息的維麗。
“娘娘,”張豐垂首,“皇上公事繁忙,怕是沒辦法見您,您請回吧。”
維麗似是也早就猜測到會是這番結(jié)果,她站在原地還未開口,身側(cè)吉娜已然先跳出來,她一向仗著自己是吉殤國來的,總是不將張豐看在眼里。
吉娜湊近張豐身畔,她斜眼看了一下身側(cè)的張豐,好半天怒著嘴瞪著眼,最終才說出一句:“皇貴妃現(xiàn)如今昏迷未醒,性命堪憂,皇上還有心思處理公務(wù)?張公公,怕是你壓根就沒給皇上通報我們家公主的意思吧?”
張豐原本就覺得這吉娜傲慢的不行,雖說她是從吉殤國陪嫁而來的丫鬟,在這陳國的紛繁宮女中,身份是高些,但即便她身份再高,也需嚴守這宮中的宮規(guī),怎么如此傲慢無禮,無視他人?
張豐懶得與吉娜多言語,他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步,視線落在吉娜一張目中無人的瑩白小臉上,訕訕道:“娘娘,奴才的確是如實和皇上說了,皇上案前堆了小山高的公文奏折,怕是要批閱良久時間,皇上的意思是請您先回,他實在是抽不出身來吶?!?
見張豐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壓根不予理睬,吉娜這才自覺沒趣的撇了撇嘴,自從站到了維麗身后。
維麗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卻奈何還想要在張豐面前撐住面子,她一襲百花曳地裙甚是妖艷,頭鬢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艷麗的唇邊慢慢勾出一抹淡笑,她擺擺手,說道:“既然皇上公務(wù)纏身,本宮不便打擾,但煩請公公再去通報皇上一聲
,就說臣妾會在這龍華殿外等著皇上,臣妾今日來,真的是因為有重要事情要請求皇上?!?
維麗少有此番嫻靜端莊時刻,張豐看的呆了一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慌忙躬身垂首道:“奴才這就去稟報皇上。”說罷便小跑著返回了龍華殿內(nèi)。
聽了維麗一席話,吉娜卻似是不高興極了,她湊到維麗身側(cè),低聲道:“公主,您剛才說話為何這般客氣?他不過就是個公公罷了?!?
維麗頷首,她發(fā)頂金絲八寶攢珠釵在午后陽光的照耀下發(fā)出盈盈光亮,直晃得身后吉娜暈的睜不開眼。
吉娜忙伸手捂住雙眼,卻沒見到維麗一張臉上滿是哀愁模樣,她碧綠的眸子閃過一抹痛意,復又轉(zhuǎn)身去瞧吉娜。
“我剛剛那番話并不是說與林公公聽的,皇上就在龍華殿,我刻意將語調(diào)提高,心想皇上在殿內(nèi)定能聽到,吉娜你說話小心一些,這里不比麗鸞宮,更不是我吉殤國,萬事都需小心謹慎才行?!本S麗刻意將自己的語調(diào)壓低,唯恐剛才的話被有心人聽了去。
吉娜剛伸手揉完眼睛,耳邊響起維麗帶著責備的話語,她先是微微怔了一怔,復又重重點頭,“是,奴婢記住了,公主?!?
半晌,龍華殿外安靜的只剩初夏徘徊的風聲,吉娜覺得無聊,她將兀自絞著的手指垂到身側(cè),仰頭去尋維麗一抹倩影,尋到了,便啟唇問:“公主,這都什么時辰了,我們在這到底要做什么???”
維麗側(cè)影線條優(yōu)美流暢,她身上的百花曳地裙在午后綻出一抹無法匹敵的妖嬈來,勾勾唇,她露出淡淡笑容,道:“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