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騰要跟他一起去寒城?
蕭寒有些意外,抬眸看他,眼神里有疑惑,有探究。
蕭騰回他一記不屑的眼神,“放心,就算是我真的先找到她,我也會把她讓給你,因為你欠她太多,這輩子做牛做馬你都必須還。”
蕭寒垂眸不語,是的,他欠她太多,下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完。
“你說她會不會已經(jīng)嫁人了?”蕭騰突然問。
“不會!”蕭寒毫不遲疑地回答,語氣篤定而堅決。
“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我有兒子了,你說我是不是要找個女人生個孩子了?”蕭騰捏著紅酒杯轉(zhuǎn)動著,杯中的紅酒在杯子里做著高速旋轉(zhuǎn),像少女舞動的裙衫,魅惑迷人。
蕭寒扯了下嘴角,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總算是有點覺悟了,到時候多生一個給我養(yǎng)。”
“想要自己去生!”蕭騰的話一出口,面色隨即一僵,看了眼蕭寒,只見他捏著紅酒瓶的手猛然一抖,酒瓶差點從他的手里掉下去。
蕭騰暗自懊惱,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蕭寒六年前就做了絕育手術(shù),他卻不但在他面前提孩子,而且還說了那樣混蛋的話。
“蕭寒……”剛要開口解釋,蕭寒卻舉起水杯晃了下,“喝酒。”
“哦,喝酒。”蕭騰也不好再說什么,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喝著卻偷偷看著對面人的反應(yīng),一陣子見他只是喝酒也不說話,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這六年來,孩子是蕭寒的禁忌,云開更是。
沒有人敢在蕭寒面提孩子,提云開,也只有蕭騰敢提起,也只有蕭騰提起蕭寒不會對他發(fā)火。
……
第二天上午七點,云城國際機場。
貴賓VIP室,距離登機還有半個小時,蕭寒正在沙發(fā)上坐著看云方集團的資料,蕭騰相比較他這個大忙人,卻清閑了很多,正靠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個平板在看旗下影視公司新拍的一個大片,首映在一周后,他提前先飽飽眼福。
蕭騰沒有戴耳機,聲音開得很大,蕭寒原本還能夠?qū)P墓ぷ鳎墒菦]一會兒就已經(jīng)被吵得頭疼。
“蕭騰,你能不能戴上耳機?”
“不能,戴耳機對耳朵不好,年紀大了,耳朵不好。”
“啪——”蕭寒氣得合上手里的文件,摔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站起身走過去伸手去奪蕭騰手里的平板,卻被蕭騰閃身躲開。
“給我!”
“我的為什么要給你?”
“蕭騰!”
“哥哥耳朵沒聾呢,你不用這么大的聲音!”蕭騰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影視公司新出的大片,下周才首映,看不看?”
蕭寒瞪他一眼,“不看!”轉(zhuǎn)身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了支煙點著,靠在沙發(fā)上悶悶地抽了起來。
蕭騰側(cè)頭看他,伸出手將他嘴里叼著的煙給拿了下來,按在跟前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別以為云開不在家你就可以這么胡作非為,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若自己都不愛惜,更不值得云開去愛。蕭寒,你已經(jīng)四十歲了,身體經(jīng)不起你這么折騰。”
蕭寒沒說話,又要從煙盒里去抽煙,被蕭騰直接把一盒煙都奪了去,抬手扔給了站在門口的保鏢手里。
“蕭寒你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如果想死我不攔著你,但是你死之前你把云開給我找回來,當年是你將她逼走的,你就必須給我把她找回來!否則你死都別想死安生!”
蕭寒的嘴動了動,最終卻沒有出聲。
蕭騰又看了他一眼,也沒再搭理他,繼續(xù)開始看自己的電影。
二十分鐘后,登機。
四個小時后,飛機在寒城機場降落。
蕭騰和蕭寒今天出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居然很有默契地都選擇了銀灰色的西裝,猛然一看,還以為是一模一樣的,四十歲的雙胞胎穿一樣的衣服,可想而知有多吸人眼球了。
再加上天生一張招搖相,到哪兒都能成為矚目的焦點。
走出機場到停車場短短的一段距離,已經(jīng)吸引了無數(shù)的目光。
蕭寒扭頭看了眼招桃花的某人,一臉的嫌棄,他來寒城沒有上百次也有大幾十次,卻從來都沒有今天這樣的場面,這場面儼然某個明星在機場被狗仔給圍著。
蕭騰正被一某女攔著要合影,蕭寒走過去從后面踹了他一腳,“你到底走不走了?”
蕭騰拍了下褲腿,“沒看到哥正在跟美女聊天嗎?一邊去!”
“聊天啊?”蕭寒似笑非笑地摸著自己的下巴,看了眼那個所謂的美女,然后對他說,“你還是別禍害人了,這么漂亮的女人若是被染上了那病,這輩子都毀了,你還是有點良心吧。”
蕭騰的臉都綠了,這個混蛋什么不好說竟然詛咒他得病!
病?美女一愣,臉色隨即都變了,連忙離蕭騰遠了兩步,問蕭寒,“他,他得了什么病?”
“蕭寒你給我閉嘴!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抽你!”蕭騰吹胡子瞪眼,蕭寒卻絲毫不畏懼這樣的威脅,眉梢一挑,掃了眼周圍的人,一字一句地說:“玩女人多了,你說得了什么病?”
美女一聽這話就像是看到了瘟神,轉(zhuǎn)身就走。
周圍那些要搭訕的美女也都聽到了蕭寒的話,看蕭騰的眼神立馬都變了,一個個跟看到怪物似的,沒一會兒就散開了。
蕭寒得意了,蕭騰卻氣得想抽他。
從機場到酒店,兄弟兩人拌嘴拌了一路,吵得小剛子的腦袋都是疼的。
剛子實在是受不了了,連忙打斷他們,“先生,我們是先去吃午飯還是先去酒店?”
蕭寒看了眼時間,“先吃飯,后去酒店。”
“去吃火鍋吧,我聽說寒城的Q火鍋相當有名。”蕭騰建議。
蕭寒白了他一眼,“想吃你自己去吃,沒人攔你,小剛子,去之前的飯店。”
蕭寒口中的之前的飯店是寒城有名的中餐店,名叫全德飯店,也是云家的產(chǎn)業(yè)。
在寒城,房地產(chǎn)、酒店、飯店、休閑娛樂場所以及醫(yī)院學校養(yǎng)老院福利院等有四分之三都是云家的產(chǎn)業(yè),可以說整個寒城幾乎都是靠著云家來經(jīng)營和發(fā)展的。
云開的爺爺兄弟四人,但是只有云開的爺爺才是真正的云家子孫,其余三個均為養(yǎng)子,大哥方軍目前經(jīng)營著云方集團,二哥和三哥以及他們的子孫分管云家的產(chǎn)業(yè)。
兄弟四人中,老大方軍野心比較大,但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被收回了手中所持有云家企業(yè)的股份。云開爺爺為人善良忠厚,不忍心看大哥落魄,以合伙的名義跟大哥開了云方集團,實際上所有出資的90%都是他一個人出的,公司之前叫云方實業(yè)有限公司,后來正式上市后改為云方集團。
老二和老三以及他們的子孫都在云家的產(chǎn)業(yè)上班,分管著各個不同部門和產(chǎn)業(yè),均都是些忠厚老實之人,雖然手中也都持有云家產(chǎn)業(yè)的股份,但是比例都很小,合在一起也不過19%,但是卻一直都將云家的產(chǎn)業(yè)當做自己的來經(jīng)營和管理,對云開更是十分的尊重。
去年云開回了趟云家老宅,找她的二爺爺和三爺爺商量,打算將手中所持的51%的股份跟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們分了,卻遭到了兩位爺爺?shù)臉O力反對。
兩位老爺子今年都是九十出頭的人了,可一點都不像那么大歲數(shù)的人,身體十分硬朗,精神和狀態(tài)也都十分的好,腦子一點也不糊涂,什么都明明白白的,最后云開不但沒能將分股份的事情進展下去,反而還被兩位爺爺給差點將他們手里的股份還給她。
最后股份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云家繼續(xù)由云開二爺爺和三爺爺以及他們的兒孫經(jīng)營,云開不插手公司事務(wù),但也不接管。
可以說云家能夠這么多年一直繁榮昌盛,離不開這老二和老三的經(jīng)營和管理。
蕭寒每次來寒城之所以去全德飯店,是因為這家飯店跟云開有關(guān)。
全德飯店的前身只是一家夫婦二人開的餃子館,當年云開還在寒城,云爸爸和云媽媽有一次帶她來這里吃水餃,她很好奇餃子是如何做的,就去廚房看包餃子,遇到餃子館老板夫婦兩人的兒子。那孩子已經(jīng)四歲了,卻因為得了軟骨病無法行走一天到晚都在床上躺著,夫婦兩人由于無錢給兒子治病,所以就一直拖著沒有做手術(shù),兒子又無人照顧,忙的時候只能將兒子也帶到餃子館,安排在廚房旁邊的一個小房間里。雖然那時候云開也不過四歲的樣子,可天生就是善良慈善之人,她晚上回去讓爺爺幫忙救那個小男孩,云爺爺讓助理去餃子館調(diào)查這件事,確定了事情的真實性之后,親自去跟餃子館夫婦談合作的事情,他出資擴建餃子館,并且為小男孩提供免費的治療直到康復(fù),條件是要夫婦二人替他管理這家餃子館。
餃子館擴建之后改為上下兩層,一共1000個平方那么大,改名全德飯店,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生意早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樣經(jīng)營單一只賣餃子,還有一些中餐菜品,但是管理的依然是夫婦二人,他們的兒子也就是當年那個得軟骨病的小男孩后來病愈之后考上了大學,學的就是飯店管理,去年研究生畢業(yè),現(xiàn)在也幫他父母管理飯店。
蕭騰聽了全德飯店的歷史由來之后,嘴巴動了動,一臉不情愿地說:“那……那就去這個全德飯店,我要吃水餃,當年云開吃的是哪個口味的?”
……
寒城云氏私立醫(yī)院。
已經(jīng)過了午飯時間,可病床上思爾和卓恩還在睡覺,昨晚上大概是換了個新環(huán)境的緣故,他們兩個一直到凌晨都沒睡著,最后云開左哄右哄的才將兩人哄睡著,那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
這好不容易睡著了卻怎么也睡不醒,眼看著已經(jīng)下午一點了,可兩個小家伙卻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們不醒來云開也不敢離開半步,別說他們餓了,她也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
最終猶豫再三,云開決定還是叫醒他們,問問他們中午想吃什么,想睡覺吃過飯后繼續(xù)再睡。
“思爾,卓恩,醒醒,別睡了,太陽都已經(jīng)曬著小屁股咯,快點醒醒,醒醒小懶蟲們。”
“媽媽好討厭……”卓恩迷迷糊糊地哼嚀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xù)嗚呼大睡。
思爾卻睜開了眼睛,揉著自己的小肚子,眼巴巴地看著云開,“媽媽,我餓了。”
云開俯下輕輕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兒,“寶貝兒你想吃什么?媽媽這就去給你買。”
“餃子。”
“媽媽我也要吃餃子。”卓恩翻回身,眼睛依舊沒睜開,卻坐了起來,伸著手摸到云開,小腦袋朝她的懷里鉆去,云開怕他碰到額頭的傷口,連忙將他抱住,“好,媽媽去給你們買餃子,不過你們不能再睡覺了,媽媽一會兒去買餃子,你把病房門從里面反鎖上,等媽媽回來再開門,有什么事要馬上跟媽媽打電話,好不好?”
卓恩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湊到云開的臉上親了親,“知道了,媽媽,我要吃我們經(jīng)常去吃的那家餃子。”
“媽媽知道,你來鎖門。”
“嗯!”
“思爾,你需要去洗手間嗎?”
思爾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紅著臉說:“媽媽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幫我。”昨天晚上云開抱著小家伙去撒尿,小家伙羞得一張臉通紅,怎么也不愿意脫褲子,說自己已經(jīng)五歲了,還說什么男女有別,讓云開出去不許偷看,云開當時真是哭笑不得。
“思爾,我是媽媽。”
“可是媽媽是女生,我是男生。”
云開很是無語,“那我抱你去洗手間。”
“好吧。”
思爾方便完之后,云開就匆忙離開去買餃子。
從醫(yī)院到他們經(jīng)常吃餃子的那家打車來回起碼也要半個小時,這是不堵車的情況,但是有一趟地鐵卻可以直達,乘坐地鐵只用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超級的快,云開當然選擇乘坐地鐵,雖然從醫(yī)院到地鐵站還需要走上五分鐘的路程。
其實云開可以完全叫外賣,但是外賣送來的話,餃子都不好吃了,所以她打算去買來包好的生餃子,然后再打包回來一些下餃子用的湯底,回醫(yī)院后自己燒開湯底下餃子,這樣吃著新鮮。
從醫(yī)院出來后云開就一路奔跑到地鐵站,正好地鐵進站她趕上,到了餃子館才用了八分鐘的時間。
由于經(jīng)常來這里吃水餃,這里的經(jīng)理已經(jīng)認識云開以及她的雙胞胎兒子,今天見她自己來,還意外了一下。
“開小姐,您自己啊?兩個寶寶呢?”
云開喘了口氣,“他們在家呢,我來買水餃,黃經(jīng)理,給我用最大的餐盒裝三盒湯底,四人份的生水餃不要煮,我回去自己煮,醬汁就不要了,另外再給我涼拌一個藕片,炒一個西紅柿雞蛋,做一個紫菜蛋花湯,快點好嗎?”
“這個湯底……”全德飯店最有名的就是水餃,而它這里水餃的味道之所以鮮美皮薄餡兒好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最最重要的,它煮餃子的湯底不是一般的清水,而是獨家秘方,所以湯底是絕對不外帶的,這一點來這里吃水餃的客人誰都知道。
云開當然也很清楚,但是今天她要破一次例了。
她來這里吃水餃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飯店經(jīng)理只是知道她姓開,是這里的老顧客,今天她依然不打算將自己的身份露出來,因為一表露以后來這里吃飯就很別扭。
想了一下云開說:“湯底你先不要管了,你先跟廚房交代那兩個菜。”
“好的,您稍等。”
經(jīng)理離開后云開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給負責全德飯店這邊的她應(yīng)該叫二伯的人打了個電話,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酒店的經(jīng)理就來找了云開,先是跟她道了歉,然后說湯底和餃子一會兒跟菜一起打包。
云開道了謝,催促盡量快點,然后就找了個地方等待。
飯店里這個時候的人還很多,云開原本想找個位置坐下等,可是卻沒有空位,大廳的客戶休息區(qū)也有不少人,但是相對用餐區(qū)這里還算是人少的,她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
等了也就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經(jīng)理和另外一名員工提著打包好的東西來到休息區(qū)。
云開付了帳,道了謝,然后提著東西匆忙離開。
來的時候還你能夠跑著省時間,可是回去,手里提著的都是湯湯水水的也不敢跑,所以只能快走。
由于太著急,快點到地鐵口的時候還差點跟一個人迎面相撞。
“走路不會慢點啊!”
“對不起,很抱歉,有些趕時間。”道了歉,云開沒有多逗留一分鐘,便快速朝地鐵口走去。
醫(yī)院離地鐵口很近,所以沒一會兒就進了地鐵站。
在她閃身進入地鐵站的一瞬,全德飯店的門口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緩緩?fù)O拢囎舆€沒挺穩(wěn),車門便被從里面推開,蕭寒從車里跳下來。
蕭騰皺起眉頭,“干什么呢?你都餓成這樣了?有沒有點出息?就算是再餓也要顧及一下生命安全是不是?命都沒了還吃什么?”
蕭寒沒說話,一直盯著遠處在看。
“你看什么呢?”蕭騰疑惑地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熟人,忽然想起什么,他緊張地問,“你……看到云開了?”
“那是云云!”
“你說什么?真的是她!那還愣著干什么?追啊!”蕭騰說著就跑了起來,跑了幾步又停下來,扭回頭問蕭寒,“她去哪兒了?”
“地鐵口!”蕭寒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拔腿就跑。
大街上,只見兩個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發(fā)瘋了一般朝地鐵口跑去,且不說他們的長相如何,單單就是這身打扮和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就足以吸引路人的目光,甚至還有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跟在他們后面朝地鐵口跑去。
等蕭寒和蕭騰沖下地鐵站的時候正好提醒有地鐵即將進站,兩人由于都沒有乘坐過地鐵,所以下去后耽誤了一會兒時間,等終于找到乘車的地方時,地鐵已經(jīng)啟動。
“該死!”蕭騰罵了一句,正失望,卻又轉(zhuǎn)念一想,也許云開乘坐的并不一定就是剛剛開走的那趟。
他跟蕭寒開始在等車的人群里竄來竄去的找人,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云開。
“云開!”蕭騰扯著嗓子大喊。
然而回應(yīng)他的除了那一雙雙疑惑的眼睛,再也沒有別的了。
蕭寒跟蕭騰在地鐵站找了足足一個小時,滿心期望而來,卻無比失望的離開。
“你確定剛才你看到的人是云開?”一身疲憊地離開地鐵站,蕭騰再次問蕭寒。
蕭寒略微的想了一下,“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我敢肯定一定是她!”
“你是看到她的臉了還是只是個背影?你別忘了,楊暖的背影跟她也很像。”
蕭寒卻搖了搖頭,表情很肯定,語氣篤定,“我敢肯定一定是她,錯不了的。”
蕭騰看了他幾秒鐘,嘆了口氣,“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她一定是乘坐了我們趕到正好離開的那趟地鐵,我記得那是地鐵3號線。”
“她手里提了兩個袋子,應(yīng)該是打包的食物。”蕭寒說。
蕭寒看到云開并不是云開正好進地鐵站的那一瞬,而是在進入之前的一段距離就已經(jīng)看到,但是他一開始并不敢確定那就是她,因為六年了,他們分開了六年,這六年里他認錯的背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所以這一次他確定了又確定,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那個人是她,等她終于轉(zhuǎn)身走進地鐵站,他又看到了她的側(cè)臉,那個側(cè)臉讓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個人是她!只是當時太激動了,他居然忘了去追,如果不是耽誤的那幾秒鐘,也許就能夠追上了,這會兒他十分的懊惱。
“既然那個人是她,那么就說明她在寒城,既然在這里,那就好辦多了,寒城就算再大也就這么大,我們就住在這里,我就不信找不到她!”蕭騰的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六年了,那個女人居然能那么狠心地一走就是六年,就算是她生氣,恨,可也不能就這么一消失就是這么多年,等見到她,看他怎么修理她!
蕭寒點頭,“對,不信找不到她!”
“走,先吃飯,吃過飯有力氣了才能找人,就算是把寒城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將她找出來!”蕭騰長胳膊一伸,搭在蕭寒的肩上,將西服外套又朝自己的肩膀上一甩,兄弟二人大步朝全德飯店走去。
……
病房里就有自帶的小廚房,因為知道要住院幾天,所以上午云開已經(jīng)讓保安幫忙買了鍋碗瓢盆,并且趁著上午沒事的時候也已經(jīng)清洗干凈。
回到病房后,云開先將菜和湯擺在桌上讓兩個孩子先吃著,她匆忙去了廚房。
將湯底倒進鍋里,打開電磁爐,將湯底燒上,她這才松了口氣。
一路匆忙,她一身的熱汗,趁著湯底燒開的這段時間,她去洗手間簡單地洗了洗臉。
湯底原本就是滾開的,雖然帶了一路涼了一些,但是溫度還是很高,倒進鍋內(nèi)沒一會兒等云開洗完臉過來,已經(jīng)滾開了。
一次煮完餃子怕水太少,所以云開決定將餃子分開兩次煮,先煮一半,讓兩個孩子吃著,然后她接著再煮。
兩個小家伙是真的餓壞了,昨天晚上由于受到驚嚇晚飯沒吃多少,早上又沒吃飯,中午又餓到了這個時間,餃子剛端上來沒一會兒,等云開煮好第二鍋餃子端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將第一鍋的餃子給消滅完了。
云開很是驚訝,“你們居然都吃光了?”
“媽媽,好餓呀!”卓恩顯然還沒吃飽,眼巴巴還在盯著她手里端著的盤子里的餃子。
“誰讓你們早上睡懶覺不起床。”云開將餃子放在桌上,心里想,幸好要了四人份的,要是三人份的肯定不夠吃,“慢點吃,都是你們的。”
兩個小家伙一人吃了一份半,喝了一碗湯,又吃了些菜,吃得肚子圓鼓鼓的。
云開等他們吃飽不吃了,這才開始吃。
“卓恩,你下到地上走走,吃那么多直接躺著會很難受。思爾你就忍一下吧,你現(xiàn)在不能亂動。”
“媽媽,我慢點走走應(yīng)該也是可以的。”思爾揉著肚子,吃得實在是太多了,感覺肚子都要爆炸了。
云開看他難受的樣子,既心疼又無奈,“媽媽去問問醫(yī)生,看可不可以慢慢走一下。”
“好,謝謝媽媽,以后我再也不吃這么多了。”
“知道就好。”云開揉了揉他的頭,轉(zhuǎn)而又看向卓恩,“你不許亂跑,只能慢慢走。”
“知道了媽媽。”
云開去找醫(yī)生,醫(yī)生卻跟過來查看了一下思爾的后背,已經(jīng)比昨天消腫了不少,說是可以小幅度的活動,但盡量不要拉扯到脊背。
卓恩主動提出來可以扶著思爾,云開很欣慰,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兩個兒子如此相親相愛,心里像是化開了一顆糖,整顆心都是甜的。
她后來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筷子,連忙掏出手機的打開視頻,將這一幕錄了下來,這將來會是兒子們珍貴的回憶,也是她最寶貴的回憶。
透過手機屏幕看里面的小小人兒,看著看著云開的眼前就浮現(xiàn)出了蕭寒的樣子……
剛剛回來醫(yī)院的時候在地鐵上,地鐵啟動的那一刻,那個一晃而過的人影很像是蕭寒,可她很清楚,不可能是他,他即便是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來了寒城,那也絕對不會在地鐵站,他那種人又豈會擠地鐵?
所以一定是看花了眼,大概是這兩天想他想得太多了吧。
輕輕嘆了口氣,云開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跟前,對著手機攝像頭在做鬼臉。
云開歪頭看他們,笑著問:“你們兩個在干什么呢?”
卓恩站直身,也學著她的樣子歪著小腦袋,大眼睛眨呀眨的,長長的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扇呀扇。
“媽媽,你是不是剛剛在想爸爸啊?”
云開的面色一下子僵住,看著兒子跟看到了一個小怪物似的,眼睛逐漸瞪大,一開口,等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這是不打自招了,“卓恩,你怎么知道的?”
“那個……兒子,不是……”她急于又解釋卻一緊張,舌頭打結(jié),最后愣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正緊張得不知所措,這邊,思爾卻添油加醋,“媽媽,不但卓恩知道我也知道,你剛才還在叫爸爸的名字。”
“啊?”云開叫了一聲,定住,不會吧?
思爾又說:“蕭寒,媽媽爸爸是不是叫蕭寒?跟我一樣的姓,我叫蕭思爾,爸爸叫蕭寒,卓恩隨媽媽的姓叫云卓恩,對不對?”
云開真是撞墻的心都有了,她剛剛在不知不覺間都說了些什么?
曾經(jīng)思爾不止一次的問過她為什么他叫蕭思爾,為什么不跟卓恩一樣,跟她姓云,叫云思爾,為什么要叫蕭思爾,她每次都騙他,說是因為外婆姓蕭,所以他隨外婆的姓。
可是今天,很顯然,她的謊言被這么赤果果地拆穿了。
然而,她還在想著做無謂的掙扎,死不承認。
“媽媽有叫蕭寒嗎?媽媽叫的是小涵,你們忘了嗎?舅舅家的小地弟就叫小涵……”
云開的狡辯還沒說完,就被思爾給毫不留情面地打斷,“媽媽,你就別撒謊了,你明明叫的就是爸爸的名字,你的手機里還有爸爸的名字。”
云開一愣,她手機里有蕭寒的名字?她怎么不知道?
這部手機是她到寒城之后新買的,手機卡也是新辦的,里面沒有存過蕭寒的號碼,更何況她對熟悉的人的號碼從來都不會存在手機上,而是記在心里,她的手機上除了幼兒園老師的號碼以及公司幾個同事的號碼外幾乎沒有別的什么號碼了,而且她也不記得什么時候會在手機上存了蕭寒的名字。
思爾見她一臉的懷疑,就伸出小手拿過她手里的手機,打開相冊,從里面找到了一張照片,然后把手機還給她。
云開的心在他拿過手機的時候就已經(jīng)加速開始跳了,等看到那張寫著蕭寒名字的照片時,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為這張照片不是普通的照片,而是她跟蕭寒的結(jié)婚證的拍照,而且拍的還是蕭寒的那個結(jié)婚證,持證人的那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字:蕭寒。
云開抬手擋著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居然這么大意!
當初她將原來手機里的圖片全部導(dǎo)出帶走,后來換新手機就將這些照片全部又導(dǎo)入了新手機,平日里看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所以昨天她就直接將手機的圖片讓他們兩個看,卻忽略了這么重要的信息。
這下好了,爸爸的名字、樣子都知道了,相信很快他們就會知道蕭寒在哪兒了。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