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當(dāng)這個考驗來到第二十七天的時候,基本上沒幾個人還能保持人形,各種鮮血淋漓、各種蓬頭垢面,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相似的殘酷斗爭。
作為武器來使用的超級戰(zhàn)士,當(dāng)他們走入這一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有了覺悟,他們享受著各種特權(quán),但他們的生命也早就不屬于自己。生或死,大概只是個符號。
可畢竟這些人都是人,雖然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jīng)是死亡倒計時了,但并沒幾個人會真的對死亡有渴求的沖動?,F(xiàn)在既然有人打破的規(guī)矩,從新修正了秩序,那么會去反抗的人才真正是腦子有坑,畢竟考試作弊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在島上的第二十七天,這里儼然已經(jīng)構(gòu)筑了一個微觀的社會,白天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勞動,到了傍晚用勞動所得來換取食物和淡水,偶爾會有幾個小組捉對廝殺一翻,但都只限于為即將到來的教官審核做準(zhǔn)備。贏家的指出輸家的不足,輸家總結(jié)經(jīng)驗,隔天再戰(zhàn)。
而中心地帶現(xiàn)在儼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微縮村落模式,里頭包括但不限于商店,甚至還有浴室、供人看電影的空場、晾曬干果的平臺、給人治病的小診所、烹飪生冷食材的小廚房以及用島上特有樹干纖維制衣的裁縫。
和剛來的那幾天不同,現(xiàn)在島上這些本該有一半死掉的人都活蹦亂跳著,不但如此,他們還面色紅潤健康,時不時還能在晚上開個篝火大會什么的,相當(dāng)愜意。
“已經(jīng)二十七天了,我想知道軍部看到我們的存活率超過百分之九十時的表情?!蹦x坐在火堆旁邊,抱著膝蓋看著烤得茲茲直響的魷魚:“肯定很精彩?!?
“精彩不精彩我不知道,不過有人要倒霉是真的?!倍ㄥN舔了舔涂抹在果粉面包上的野生蜂蜜:“別指望我頂包,反正誰拉我下水,我把他祖墳都刨咯。”
莫輝沒有回答定錘,只是定定的看著火堆:“我以前也接受過訓(xùn)練,我殺死過三個人。”
“我當(dāng)年經(jīng)??橙?,死沒死我不知道,要是都死了的話,我手上好幾十條人命?!倍ㄥN吸了吸鼻子:“這事算不了什么?!?
“我問你,當(dāng)你的祖國被人入侵的時候,你會不會為它去死?!蹦x突然問了個看上去相當(dāng)深奧的問題:“這是每個超級戰(zhàn)士的準(zhǔn)則,生命屬于國家,不屬于自己?!?
“你們會不會我不知道,我肯定不會?!倍ㄥN嘆了口氣:“我這人俗,要是國家被侵略什么的,能跑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
“然后呢?”莫輝仰頭看著天:“好像要下雪了。”
定錘也跟著看了看天,不過在看天的時候他也依然說著話:“不過我這人也沖動,我挺沒這些概念的,可誰要是把葉子、白菲他們給弄死了,爺爺豁出命去也要弄死他一族譜,這年頭哪有誰怕誰,惹急眼了誰他媽都是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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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多牛逼的人,只要中了埋伏都是完蛋的命?!倍ㄥN三口并做兩口把手上的面包吃掉:“我吃虧就吃在沒文化上,要是有點文化,那會兒幫派選拔的時候,我可是能成老大了。”
莫輝呵呵一樂:“看來你原來那地方似乎是沒有超級戰(zhàn)士?”
“可是沒有呢,有這幫怪物有啥好的,打又打不過。”定錘撇撇嘴:“不過我們那有坦克、有飛機、有大炮,一炮下去一個足球場就平了。要真打起來,你們肯定打不過,別的不說,就你們這幫什么超級不超級的戰(zhàn)士,攏在一塊一顆原子彈也就擺平了?!?
如果是開始的時候,莫輝還會跟定錘爭論幾句,可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莫輝哪能還不知道定錘是個什么玩意,他這家伙正經(jīng)說話的時候還行,要是閑下來時說的話,那簡直可以用滿嘴跑飛機來形容,根本不著邊際,前兩天還說一顆炸彈能抹平一個城市……這種話真的是讓莫輝無言以對,這里又不是沒有炸彈,可炸彈的威力炸死點人還行,要抹平城市……兩千年以后估計差不多了。
“算了,就知道你不相信?!倍ㄥN雙手墊在腦后躺在地上看著陰霾的天空:“沒見識?!?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抬杠,突然就聽見林子的遠(yuǎn)端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這個哨聲高亢尖銳,那怕森林里如此的層巒疊嶂,它也毫無障礙的穿透而來。
“糟了!”莫輝瞪大眼睛站了起來:“考官審核的哨聲!”
還沒等定錘反應(yīng)過來,周圍稀稀拉拉坐著的人頓時站了起身,接著開始各自向各自小組核心成員的方向匯集。
不多一會兒,零也從遠(yuǎn)處帶著他的隊伍趕了過來,表情嚴(yán)肅的對定錘說:“審核考試提前了,跟我來?!?
定錘顧不上那么多了,悲傷一個篾框里頭裝滿了這段時間囤積的吃喝玩具,跟著零就在山林里穿梭了起來。
而他的周圍有許多和他一樣的人在樹影深處來回穿梭,就像被驚擾的蝗蟲似的涌向同一個方向。
很快,定錘跟著零就來到了哨聲傳來的地方,而吹哨的人赫然就是最開始送定錘他們進(jìn)來的那個帥哥上校——入春。
他依然穿著筆挺的軍裝,渾身上下素黑一片,但是衣襟褲腳卻有一圈金黃,看上去相當(dāng)有范兒。
而他的身邊站著同樣穿著軍裝的憂,她看到定錘的時候顯然是松了一口氣,然后仰起頭對入春說道:“看吧,上校哥哥,我就說他肯定能出來的!”
入春并沒有太多表示,只是繼續(xù)吹著那只特制的哨子召喚著樹林里的人,可隨著林子里越來越多的人竄了出來,入春也有些不淡定了。在他的擔(dān)任監(jiān)管員以來,沒有任何一次有如此多的人能夠從林子里走出來,而且也沒有任何一批的學(xué)員能有如此好的精神頭,沒有蓬頭垢面也沒有滿身傷痕,就跟度假療養(yǎng)了一圈似的,每個人都紅潤健康。
“頭兒,這是什么情況?”入春的副手異常驚訝的問道:“怎么會這么多人?”
入春搖搖頭,然后咳嗽了一聲:“全員出動,準(zhǔn)備考核!”
說完,他向前走了一步,雙手死死握拳,接著他項鏈掛墜上的那顆晶瑩剔透的小珠子陡然亮得耀眼,并從他身上沖天而起一道光柱,隨著時間的推移,光柱漸漸分散,并以光幕的形式像孔雀開屏似的四散開來,就像激光掃描一樣把整個島都掃了一遍。
“喔……帥氣。”定錘瞪大眼睛:“這招帥!就跟佛祖轉(zhuǎn)世一樣?!?
“佛祖是誰?”包子揚著頭看著定錘:“可以吃嗎?”
“吃你妹,天天就知道吃。”
他剛說完,入春就慢慢睜開了眼睛,朝周圍的副官們點了點頭:“人都到齊了,應(yīng)到一千一百三十五人,實到一千零六人。島上沒有其他生命氣息,應(yīng)該可以定為失蹤人口了?!?
聽到他的話,定錘向前邁了一步:“喂!我問你,為什么要讓我們自相殘殺!”
“規(guī)矩?!比氪簺]有任何解釋,只是把身邊的憂往前推:“她是你們的考官?!?
說完,入春又低著頭用很嚴(yán)肅的語氣對憂說道:“全力以赴,聽見沒有?”
“是!”憂手平舉至眉梢,敬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全力以赴!”
而定錘見到是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旁邊的莫輝卻用力的踢了他一腳,惡狠狠的說道:“你得意個屁!”
定錘看了一眼正在填表的憂,一臉無知的問道:“熟人啊,好辦事兒?!?
“你懂個屁……你知道她的綽號么?戰(zhàn)斗天使?。>淞?zhàn)士,連零都不是她對手!”
“啊……”定錘長大了嘴:“我可是親眼看著零把一顆大樹直接弄成分子的,這么厲害還不是她的對手?”
“等等你就知道了?!蹦x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周圍包括定錘在內(nèi)的那四個殘花敗柳,不無幽怨的搖搖頭:“好運氣到頭咯?!?
不多一會兒,大概兩百七十個考官就已經(jīng)到場了,入春拍了拍手:“好了,大家抓鬮決定考官,現(xiàn)在開始?!?
“手筆真大……軍部最少一半人被拉來了。”莫輝所在定錘身后:“等下我們盡全力防御就好了,她應(yīng)該沒辦法穿透你的右手,但是其他地方你要自己小心?!?
定錘看了看周圍正在排隊抓鬮的隊長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正在用精神力凝聚的武器砍石頭練手的憂,頓時流出了冷汗:“這個丫頭這么厲害?”
“廢話!這些人里看上去越猛的其實不猛,看上去很渣的,其實很厲害。你看零就知道了,還有羅杰,羅杰是不參加任何小隊,代表他是要獨立挑……”
話還沒說完,就見羅杰從人群中走了出去,指著入春和他身邊的幾個文弱副官說道:“你、你、你、你還有你,五個一起來?!?
“很有眼光?!比氪翰[著眼睛看著羅杰:“我欣賞你?!?
“我沒空欣賞你?!绷_杰冷笑道,回頭看了定錘一眼:“在我看來,這個廢物都比你強。”
定錘一聽,二話不說在地上抄起一塊磚頭就拍向了羅杰的腦袋,而羅杰連頭也沒回,單單撐起一面精神力護(hù)盾……
“哎喲……”
羅杰的痛呼聲讓定錘發(fā)自內(nèi)心的爽,他吸了吸鼻子,繼續(xù)在地上找著石頭:“小逼養(yǎng)的,讓你嘗嘗爸爸的厲害?!?
羅杰雙手捂著頭,鮮血嗖嗖往外流:“媽的……給忘了?!?
說完,他站起身指著定錘:“別鬧啊,再鬧打死你?!?
定錘嘿了一聲:“打死我試試!”
說完,他作勢又要上前,但是這一次羅杰卻沒有讓他得逞,眼睛里閃爍著淡黑的色彩,輕而易舉的把定錘攔在了外頭。
“有種你別擋?!?
“有種你打我。”
定錘跟羅杰耗在那里一動不動,兩個人就像是前世的冤家似的大眼瞪小眼,乍一看就跟斗雞似的可笑。
不過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看到他倆人的樣子,入春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兩個人不但特殊,而且定錘稍加訓(xùn)練絕對是最好的苗子,羅杰就更不用說,他要挑戰(zhàn)五個絕對不是狂妄。
“好了?!比氪狠p輕說道:“準(zhǔn)備考試了,現(xiàn)在人員開始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