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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也許就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害死了燕墨一個又一個孩子的兇手所指派的,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個人親自出手了。
桌子上的小布包裡,那撮土顯眼的刺目的映在眸中,也引起了夕沫更多的困惑,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見燕墨回來,夕沫只好收起來一個人睡下了。
宮裡搭了戲臺子以盛情款待惠敏王妃,就連清心閣的人也受到了邀請,夕沫無心去湊熱鬧,可是淑太妃的懿旨卻下來了,讓夕沫不得不去。
盛裝而去,宮裡的人早就將梅妃沒了的事拋在腦後了,甚至連太妃也是有說有笑的根本不記得她曾有個差一點來到這世間的孫子胎死在了母腹中。
戲臺的一側是宮中女眷,另一側則是男眷,夕沫坐在靠後的位置,斜前方就是惠敏王妃,她的身邊則坐著拓瑞公主,她看到的只是拓瑞公主的背影,那天燕墨接回惠敏王妃和拓瑞公主時,因著她的早退,所以,並沒有見到還坐在馬車裡的拓瑞公主,可今天,也只是看著她的背影罷了,瞧那身形,應該也與自己差不多年歲,她的身邊是欣榮公主,兩個人正一邊吃著點心一邊有說有笑的,忽然,欣榮轉首就望向了夕沫的方向,隨著她的,還有拓瑞公主。
那一刻,讓夕沫不由得有了不踏實的感覺,然後目光就轉向了男眷的方向,她在下意識的搜索燕墨的身形,不管怎麼樣,在宮裡宮外燕墨都是她名義的夫君,可這一眼,她看到的卻不是燕墨,而是慕蓮楓。
一切,就彷彿是天意一樣,她看到了慕蓮楓,慕蓮楓也看到了她。
就是不期然的目光的相遇,只一瞬,夕沫就急忙的收回了視線,可垂首時,面前已多了兩道身影窈窕生姿,而那一條在地面上不住飄揚的緞帶的影子就讓她猜到了面前的人是誰了。
那是拓瑞公主,整個看戲的臺子前就只有她是用緞帶來束髮的。
“藍夕沫,擡起頭來。”犀利的女聲冷冷的喝來,卻又是那麼的居高臨下。
夕沫只得擡首,再站起來跪下去,“欣榮公主吉祥,拓瑞公主吉祥。”急忙的請安,於情於理這都是她必須要做的,她不過是燕墨的一個小妾罷了。
“啪”,她的請安才一落下,一道巴掌便狠狠的甩了過來,那麼的響,那麼的脆,剎那間,夕沫只覺周遭的目光全都聚在了她的身上,而同時,臉上是火辣辣的痛。
“不要臉的女人,勾著我六哥納了你做妾也就罷了,如今,還要勾引駙馬爺,藍夕沫,看來,你浸豬籠可還沒浸夠,是也不是?”嬌寵的女聲,根本不管這是什麼場合,就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對著夕沫吼來。
靜靜的垂首,夕沫無聲的絞著衣角,這些,都是燕墨帶給她的過往,隔了這麼久,如今,再被拓瑞揭開那一道道的傷,就彷彿有鹽粉灑在其上似的,只剩下了生生的痛……
靜靜的垂首,夕沫無聲的絞著衣角,這些,都是燕墨帶給她的過往,隔了這麼久,如今,
再被拓瑞揭開那一道道的傷,就彷彿有鹽粉灑在其上似的,只剩下了生生的痛……
夕沫知道,一定是欣榮公主對拓瑞公主說了什麼,否則,拓瑞公主不會這麼張狂的打了她。
就是這麼的有恃無恐,誰都不放在眼裡。
她以爲,淑太妃會爲她說情,畢竟,太妃這兩天才賞了她一件狐皮的大氅,總是她的藥方治好了太妃的咳疾,可是,在她身前不遠處,並沒有傳來淑太妃的聲音,甚至於也沒有惠敏王妃的聲音。
眼角的餘光瞟過去,夕沫才發(fā)現(xiàn)那兩個剛剛之前還被坐過的位置此刻卻是空著的,彷彿,她們是知道拓瑞和欣榮要來教訓她一樣,兩個人一起離開了。
一切,就是這麼的巧,沒有惠敏王妃,也沒有淑太妃,其它的嬪妃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爲她說話的。
身子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頭上的髮釵卻被拓瑞隨手一拔,於是,夕沫的髮絲就如瀑布一樣的垂落在了背上,卻隨即就被一隻手扯了起來,“藍夕沫,我瞧著你天生一副狐媚的樣子,你說,剛剛你的目光落在那邊是在找誰?”手指著男眷的方向,拓瑞公主是成心要她難堪。
無聲的跪坐著,頭上是痛,拓瑞公主的那隻手正用力的在揪著她的發(fā),彷彿,就要被扯斷了一樣。
這樣的時候,燕墨不在,皇上也還未到,唯一可以救她的就只剩下慕蓮楓了。
可她心裡更明白,在慕蓮楓的心裡她根本就只是一個留在宮裡還有用途的人罷了。
心裡面不住的響起昨夜裡慕蓮楓說過的話,那一字字想起來都是讓她的心傷著痛著,痛著的已沒有了感覺。
他不會來救自己的。
那便,任由拓瑞公主隨意的處置她吧,這是她的命,躲也躲不掉。
比這更難堪的過往她也承受過,燕墨,早就教會了她什麼叫做卑微。
恥辱是什麼?
什麼也不是,她從來沒有去做過骯髒的事情,可這世人卻把所有骯髒的事都潑在了她的身上,撇也撇不清。
“藍夕沫,你怎麼不說話?本公主在問你話呢?你剛剛在找哪個男人?”
夕沫還是無語。
“喂,你這分明就是忤逆本公主,誰教你這樣對主子的。”
頭上的發(fā)突的被鬆了開來,可那灼痛卻一點也不減,緊接著,一杯茶水就潑在了她的頭上,剛剛好的淋到了她才被揪起的發(fā)的位置上,讓那灼痛越發(fā)的重了。
水,沿著髮梢嘀嗒而落,這一切的根源都是慕蓮楓,因爲,她與拓瑞公主這是第一次見面,她不可能得罪過拓瑞公主,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拓瑞公主是在爲欣榮公主出氣。
欣榮就那麼的喜歡慕蓮楓嗎?
可如果她真的喜歡慕蓮楓,她可知道,她這樣的屢次三番的所爲,其實那後果只是讓她離慕蓮楓越來越遠。
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善妒的女人,更何況是一個隨時都把
她的妒意表現(xiàn)出來的女人,就是欣榮攛掇著拓瑞來在人前折磨她,這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的。
沒有人來解救她,慕蓮楓沒有出手,也許,這個時候他正在考慮要怎麼離開這戲臺的現(xiàn)場以明哲保身吧。
眼不見,便不必尷尬了。
呵呵,她猜準了,他果然不來救她。
那麼此刻,昨夜裡所有的不相信再也沒有了,她開始相信了慕蓮楓的真心。
他的心裡果真是沒有她。
用這樣的一個代價來相信一個人,也許,有些傻,可她此刻倒是真心的感謝拓瑞公主,是拓瑞公主讓她徹底的認清了慕蓮楓,她早該明白過來的,在棲江裡,慕蓮楓也是對她不聞不問的任由滿京城的人羞辱她。
或者,過問了就是他的恥辱,因爲,她曾經(jīng)是他的未婚妻。
男人的自尊勝過了一切,所以,他不會管她的死活。
虧她,曾經(jīng)是那麼的相信他。
“藍夕沫,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因爲那邊沒有六王爺呀?還是……”
夕沫真的忍無可忍,“拓瑞公主,夕沫誰也不想看到,這世上,其實沒有誰是值得夕沫去尋找的,既是不值得,夕沫還去找什麼呢。”
“真的嗎?藍夕沫,可你剛剛明明是……”
“拓瑞……”地上的影子上是欣榮扯了扯拓瑞公主的衣袖,似乎是在示意她看向慕蓮楓的方向。
慕蓮楓終於有反應了嗎?
夕沫看不到,她現(xiàn)在,哪裡也不能看了,只要一看,就會被人曲解再被煸耳光潑茶水,真想把這些羞辱都還回去呀,特別特別的想,可眼前的女人是拓瑞公主,這是客,她真的不能回敬的。
不住的告誡自己,纔不至於真的還了手,否則,只會讓事情越來越僵持下去。
還是沒有人,沒有任何人爲她說句公道話,從沒有一刻,她是這麼的希望燕墨出現(xiàn),有一種感覺,只要他到了,他一定會救起她的。
可他,不在。
臉上身上的茶水早已冰涼,雖然這看戲的園子裡並不冷,可不管怎麼說也是要冬天了,那涼意讓她開始不自覺的打著寒顫,輕輕的閉上眼睛,她不知道要怎麼捱過這一刻。
就在她絕望的以爲不會有任何人出面爲她解圍的時候,一道溫和的女聲傳來,“拓瑞,快別理會六王爺?shù)男℃耍闱疲_上可是你最愛看的小丑表演呢。”
那麼溫和的聲音真好聽,就象是與世無爭似的,太后只是溫和的勸著拓瑞公主。
夕沫一直都知道太后娘娘在這宮裡是沒有實權的,不過是有名無實的掛著太后的頭銜罷了,她以爲拓瑞不會聽,可是當拓瑞聽到說有小丑表演的時候,她便興奮的轉過身,“太后娘娘,真的有小丑表演嗎?”
是呀,不止是拓瑞懷疑,連夕沫也在懷疑,剛剛戲臺上的那齣戲最快也要再一刻鐘才能唱完,怎麼突然間就換了節(jié)目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