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決戰在即。呈楓和博宇帶著五千精兵迎戰,初薇和楚楚也在其中。
兩軍對戰,選在一片開闊地進行,對方的將軍牽馬出來叫陣,呈楓也就自然而然上前迎敵。
“你就是陸呈楓?沒想到還是個毛頭小子。”
“正是在下,你又是何人。”
“小子,論別分,你還得叫我一聲伯父呢,我跟你爹可是老相識啦。”
“既然是家父的朋友,那爲何要助紂爲虐呢?在我大魏邊陲滋事,攪得邊關不寧,於你而言究竟有什麼好處。當今聖上體察民情,愛民如子,致使國泰民安,你又爲何偏要在這裡攪弄風雲呢?”
“哼,小子,你懂什麼,你們那個皇上不過也就是一個比你們大不了幾歲的孩子,還國泰民安呢,不過是在奏摺裡看到的國泰民安吧,他手下那些貪官一個一個是什麼嘴臉他都知道嗎?行啦,我也不和你廢話,要麼你退兵,要麼你就將我斬於馬下,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咱們立場不同,各爲其主,呈楓得罪了。”
博宇在後面看著,這敵將雖然說武功不弱,但是畢竟年事已高,腕力虛浮,有些招式的殺傷力也就減弱了不少,對於年少氣盛的呈楓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
初薇也在一旁對楚楚說,“放心吧,呈楓哥哥不會有事的,要不是呈楓哥哥故意給他留面子,我想他應該走不過五十招。”
“真不明白呈楓爲什麼要這樣做。”
“哎,那人本身就對咱們大魏心存芥蒂,難道你上來就將人俘虜過來,那不是結怨更深嗎,呈楓哥哥也是想讓那人明白,我們想和平解決戰事的誠意。”
突然,呈楓只覺得心臟揪了一下,然後便渾身沒有了力氣。這時,對方一劍劈來,呈楓急忙用刀擋住,但絲毫使不上勁,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劍砍中自己的左肩,頓時鮮血直流。那人見呈楓已經沒有了還手的餘力,順勢向他的心臟刺去,呈楓盡力躲閃,但仍沒有避開。
“呈楓!”楚楚大喊,頓時,眼前浮現出許多片段,林中酒館的初見,京郊湖畔的重逢,端午之夜的表白,山頂日出的諾言,這些丟失的記憶一一浮現在眼前,她記起來了。
初薇見狀,等不及得到博宇的許可,急忙策馬前去迎戰,救下奄奄一息的呈楓。
“怎麼,技不如人,又來一個,想車輪戰嗎,來吧,我奉陪到底。”
初薇已經顧不得與他廢話,她也不像呈楓一樣還給那人留面子,而是招招直擊要害,沒過十招就將其斬於馬下。
失去了主將的軍隊已是軍心渙散,再加上本就人數所剩不多,敗局已是註定的,只是可憐了呈楓。
隨著黑風關的收復,邊陲的戰事終於告一段落,積蓄已久的勢力也被徹底消滅掉,人們終於迎來了期盼依舊的安定。
受了傷的呈楓被火速送到紱州城中。
初薇爲他包紮了傷口,還請了許多當地的名醫診了脈。
“怎麼樣,怎麼樣!”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楚楚焦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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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上的傷不是很深,沒有大礙;心口上的傷呢,雖然看似很嚴重,但是也很幸運,那把劍正好插到了心臟旁邊的肋骨縫裡,也不致命。”
“我就說吧,呈楓這小子,沒這麼容易死。”博宇聽完後,鬆了一口氣。
“但是,他爲什麼會突然不還手呢?”
“這個嘛,主要是因爲他中了毒。”
“中毒!”博宇和楚楚聽了之後臉色大變。
“是的,呈楓哥哥中的是彩虹散的毒,這種毒中毒時身體感覺沒有什麼異樣,但是從中毒到毒發只要七日,中毒者頓時渾身無力,然後會陷入昏迷,即使醒來也是一天比一天脆弱,三日後經脈盡斷而亡。”
“那可有辦法解毒嗎?”
“我不知道,不過會盡力試試的。”
“初薇妹妹,”楚楚跪在地上說,“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他。”
“楚楚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初薇連忙將楚楚扶了起來,“呈楓哥哥也是我的親人啊,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這時,大夫從房裡出來說,“將軍醒了。”楚楚急忙跑進屋去。
博宇小聲在初薇耳畔問道,“你真的能解嗎?”
初薇搖了搖頭,“爲今之計,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當真沒有辦法?”
“天下解毒之法,不過是對癥下藥罷了,但是,這彩虹散。”初薇面露難色。博宇還是第一次看到初薇對事情這麼爲難,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楚楚她,她纔剛剛恢復記憶,可是呈楓,真是天意弄人。”
楚楚來到屋內,坐在牀榻上,握著呈楓的手,“你可嚇死我了,以後要是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但是即便是這樣詼諧的語氣,也沒能掩蓋住楚楚內心的悲傷,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楚楚,別哭,我不會有事的,放心。”說著擡起右手,爲楚楚拭淚。
“等回家,我們還要一起去看日出呢,去郊外湖邊,我還要親手爲你釀造竹葉青呢。”
“你都想起來了,你真的都想起來了?”
“是的,我都想起來了,我楚菱嵐是陸呈楓的妻子,永遠都是。”
初薇回到房中,盡力研究著解毒之法,雖然已經給呈楓服下了能解百毒的凝香丸,但是這彩虹散的毒性非同一般,如果不能盡去的話,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時候會毒發。
博宇已經讓其他人提前回去,自己則以清剿餘孽爲名留了下來,並在軍情中向趙迪說明呈楓中毒受傷,命不久矣。
“初薇,”博宇推開房門,看到初薇房間的地上散落了好多張寫廢了的藥方,“我已經下令讓他們都回去了,還有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說呈楓”博宇不想將那幾個最殘忍的字說出口。
“哎,楚楚姐姐那個樣子可怎麼辦啊!”
“你還沒有找到解毒之法?”
“是啊,先生以前只跟我提到過彩虹散,但是沒有告訴我如何解啊。”
“範先生告訴你的?”
“對啊。”
博宇沉默了一會兒,嚴肅地問“初薇,你有沒有想過呈楓爲什麼會中毒,又是怎麼中的毒?”
“你的意思是,”初薇細想,“不可能,沒道理的!”
“你想,這彩虹散從中毒到毒發需要七日,那從今天倒退七日,不就是範先生來的那天嗎?”
“沒道理的,先生他,他不會害呈楓哥哥的,不會的。”初薇雖然嘴上說不相信,但是心裡卻明白,博宇說的沒錯,有時間投毒的只有他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