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葬尸
“這不是我弟弟的眼睛,不是他的。”
“你肯定么?”
“肯定,我們小的時候,我弟弟調皮,眼睛被刺傷過。所以兩者眼睛都有一個紅點,而這雙眼睛卻沒有,這不是他的眼睛,不是他的。”佑伯有點失控的說道,臉上有著深深的恐懼。
“佑伯,你冷靜點!”沈千草輕聲喝道。她可不希望搞得整個村子都人心惶惶,不然要是真有什么東西趁虛而入的話,那后果不堪設想。其他人她可以不在意,但是爺爺在這里,她必須確保爺爺的安全。
佑伯跌坐在地上,沉默了片刻后,又說:“都是那該死的水溝,我都說不能這么挖,他們偏要挖,現在好了,問題來了。挖吧,挖吧,我看這個村子是要被挖沒的”
“什么意思?鹽伯不是說沒什么事情發生么。”沈千草問道。
“他當然說沒什么事情發生,他怎么會說有什么事情發生呢。”
“什么意思?佑伯,你說清楚,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安葬你弟弟是好。”
“千草,我弟弟他看的見那些東西。我弟弟以前跟我說過,自從水溝挖了后,他每到初一、十五他就能看見有大量的那東西從河邊來,沿著水溝往上走,走到后面的牙子山上去。有一次,他發現那些東西不再是只往上走,而是兩兩抬著類似箱子的東西,像在搬什么東西。我弟弟便出去問了一些能人,但那些人一聽到這事,要么不知,要么就避而不見。結果,沒過幾天,我弟媳婦就掉進河里淹死了。我弟弟很是自責,以為是他害死他老婆的,于是便也沒再去問什么,只能任其自然。上個十五的時候,我弟弟跟我說,他看見那東西抬著一個類似轎子的東西上去,結果,沒幾天,我弟弟就死了。你說這不是那水溝的問題,是什么問題。”佑伯說完,傷心的掩面哭泣,足見其兄弟情深。
天,怎么會有這種事情。這么看來那條水溝不止破壞村子風水那么簡單了,這水溝究竟藏在什么秘密呢?單從佑伯這簡單的描述中,要想得到更為有用的信息是比較難的,除非她自己親眼看見,而她記得她跟爺爺是十六那天進來的,那要想看到這種情況豈不是要等到大年初一?于是便又問道:“佑伯,你弟弟有沒有說過那些鬼有什么特征?比如說是集體穿著黑衣,還是集體穿著白衣的。”
“沒有,他告訴我的就只有這些。千草,你知道為什么那眼睛不是我弟弟的嗎?”佑伯傷心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佑伯,你先冷靜,暫時不要讓任何人進這里來,我先上去問問爺爺是怎么回事。”沈千草說道。
“恩。我在這里等著。”佑伯低泣的說。
注意到房間里越來越濃的死氣,沈千草半威脅的說:“不,你也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這里,不然找不到你弟弟的眼睛可別怪我。”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不這樣說,佑伯是不會離開這間房的。
聽沈千草這么說,佑伯應了聲后,便站起來走了出去。沈千草走了出去后,便把門鎖上,并一并把房門上的鑰匙拔了下來。在房子四周布置好結界后,沈千草便拔足向家中奔去,這一切實在太奇怪了。這幾天來,一下子發生了那么多的事,可沈千草卻毫無頭緒,找不到它們中的關鍵點在哪里。快要到家的時候,不知為什么,沈千草忽然覺得自己應該看一看昨晚那山崗。于是沈千草便轉過身,望向昨晚那山崗,一個白影在她回頭的那瞬間一閃而過。強壓下立刻追過去的沖動,沈千草轉身往家走去,看來那個白影人是跟自己欒上了。
“丫頭,怎么樣了?”一看到沈千草回來,沈爺爺立刻問道。
“問題嚴重了,爺爺。”沈千草答道。爾后便把從國叔他媽到剛才的事,詳細的敘述給沈爺爺聽。
沈爺爺聽后,也不由擔憂起來。先是阿國他媽死而復生,后又是阿坤(佑伯的弟弟)離奇死亡,且眼睛還不是他自己的。且丫頭兩次人死后回來都在那山崗看見白影人的影子,這一切都有什么聯系呢?那每月初一、十五從水溝而上,走到牙子山的死靈為的又是什么?這個村子究竟藏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呢?想到這些,沈爺爺也不由一頭霧水,他跟丫頭都知道這些事情是由聯系的,可是卻又想不出這其中的關鍵是什么。
“對了,爺爺,阿佑伯他弟弟就是我昨晚追的那白影人。”沈千草想到自己漏了個重要信息,便立刻補充道。
“什么?那你剛才看到的兩次白影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我就覺得奇怪,也許白影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沈千草答道,“先是鹽伯,后是國叔他媽,爾后又是阿佑伯的弟弟,現在又多了個未知名。”
“看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村子確實發生了很多事啊!對了,丫頭,我今早不是叫你打電話叫你師傅查嗎?你師傅怎么說?”
“師傅說印象中沒說那河有什么,但他說他會找找,找到后會打電話給我的。”
“那么多的問題,我們一時也不能全部解決。現在先想想為什么阿國他媽會死而復生?而阿坤的眼睛里面的眼珠是誰的吧!”沈爺爺凝重的說道。
“爺爺,你說國叔的媽會不會道術?”
“沒聽說過,為什么這么問?”
“我記得小時而國叔的女兒打過我一巴掌,那時候阿祥為了幫我,推了阿玲一跤。而那時候阿玲還喊叫著說她奶奶會替她報仇的,結果第二天阿祥就淹死了。而且,如果她會道術的話,她完全可以用龜息術來裝死,而這樣一般人是看不出什么的,而我們不注意看的話,也觀察不出來。”沈千草說出她的懷疑。
“可你不是說她對披著自己身上的白布感到很是奇怪么?”
“這……”沈千草剛想說,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爺孫倆面面相覷,天,不會又有人死了吧?
沈千草無奈的去開門一看,來人確實鹽伯。猛地一想,好像自那天在丘二婆房里奚落了鹽伯一頓后,已經兩人沒見過鹽伯了,便問道:“鹽伯,有什么事么?”
“恩,我找你有事。”鹽伯答道,一臉的疲憊,貌似幾天沒休息似得。
“找我?”沈千草吃驚的問道。
“對,我可以進去再說么?”鹽伯答道。
“哦,可以。”沈千草答道,說完便讓開了身子,讓鹽伯進來。
鹽伯進來后,看到坐在走廊上的沈爺爺,沉痛的說了句“老哥喲!”便沉默了下來,片刻后,便緩緩開口說:“這些年來,我經常會做一個同一個夢。夢里我披著件白布,沿著水溝,像千草娃兒說的那樣一直拜到河岸邊。而每次我做這個夢,一旦我把白布扔進河里,那么村里就會有一個人死去。這些年來,這夢把我折磨的夠嗆的,徹夜徹夜的失眠,不敢睡覺,可還是沒用啊。”鹽伯說完,不由哽咽起來。
沈爺爺和沈千草對視了一眼,如果鹽伯說的是真的,那看來問題就不在鹽伯,而是村里面存在著一個懂得控制人心智的東西。
“鹽伯,你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個夢的?”沈千草問道。
“這……這……好像是從水溝挖完開始。”鹽伯尷尬的答道。
看來還是水溝,究竟這里面藏有什么秘密?沈千草沉默了片刻后,有問道:“鹽伯,你的夢中除了沿著水溝往下拜,還有沒有其他的?”
“沒了。就只是重復著一直往下拜的細節。”
“哦!”
“千草丫頭,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夢的,但既然你能知道,那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老人家,幫我破了這個夢吧。一直做著這種夢,我都快崩潰了。”
“這……我不知道該怎么破啊。”
“千草,當我求求你,你就幫幫我老人家吧。”鹽伯說完,站起身來,作勢欲跪下。
爺孫倆嚇了一跳,沈爺爺立刻扶住鹽伯,說:“老兄弟,別這樣。我爺孫倆一定盡力幫你找出破解的方法。”
“謝謝,謝謝!”鹽伯道完謝后,便佝僂著身子走了,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鹽伯走后,爺孫倆便在估算著鹽伯這話的可信度。
“一下子出現那么多的白影人,我看這是蹊蹺。或許他們真是被什么控了心智。”沈爺爺說道。
“可是爺爺,在我夢中,鹽伯明明拿了東西給丘二婆喝的,可是他卻說出了拜,沒有其他的,所以我覺得會不會鹽伯在說謊。”沈千草也說出了她的觀點。
“如果是被控了心智,有些事情他就不可能知道。”
“可是我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唉!算了,丫頭,先解決好眼前的事,鹽伯的事待以后有時間再想吧。”沈爺爺說道。
“恩!可是我們爺孫倆已經多年沒回到這里了,一切都不是很清楚,該何從下手啊。”沈千草為難的說道。
“唉!爺爺的腳又走不了,你盡力而為吧!等爺爺的腳好了,就去找些或許知情的人問問。”沈爺爺體恤道。
“恩!那我看當務之急就是先葬了阿佑伯的弟弟,那房間里死氣太濃了,我怕放太久了引起尸變就麻煩了。”
“怎么個濃法?是只是在房子里越來越濃,還是有向外散的趨勢?”
“剛才只是在房間里越變越濃,并沒有向外擴散。我上來的時候不太放心,所以也就在房子四周布好結界,防止它往外擴散。爺爺,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沈千草問道。
“一時我也說不清楚,但我覺得跟那對不是他的眼睛有關。我想他的眼睛會被換,可能是因為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不過,丫頭,照你說的情況來看,下葬雖說是當物之急,但我怕局限在棺木那狹小的空間里,尸變的更快。我看火化應該是最好的。”
“可是我說把他弟弟給燒了,佑伯還不劈了我。好像咱村里的人都不太接受火化。”沈千草說道。
“那倒也是,丫頭,那你在棺木上動點手腳。我怕一旦尸變成功,后果不堪設想。如果你我爺孫倆還在這里,你或許可以制止的了;但一旦他尸變成功的時候,我們不在這里,我看這個村子該是要面臨滅頂之災了。”沈爺爺凝重的說。
“爺爺,我明白的。但是該如何跟佑伯說讓他把他弟弟立刻下葬呢?”沈千草問道。
“佑伯是明事理的人,你跟他直說就行了,就說是我跟你說這么做的。”
“恩!”沈千草點了點頭,便又轉身準備往下走去,可確又忽然回過頭說:“爺爺,佑伯說他弟弟是十五看到那些東西的,現在是二十三,也就是看到八天后他就死了,你說這之間有什么聯系沒?”
“也不好說,你先去幫忙葬了阿坤,免得夜長夢多。”沈爺爺答道。
于是沈千草便走下去了佑伯家,看到佑伯獨自一人沉痛的坐在他弟弟房前的屋檐下,便走過去說:“佑伯,你節哀順變。有件事我知道對你來說或許很難接受,但為了全村人的安全,我還是必須要說的。”
“恩,你說吧!我聽著。”
“我跟爺爺說了情況,爺爺說應該現在立刻下葬。不然怕……”沈千草沒再說下去。
聽到沈千草的話,佑伯沉默了,好一陣后又說:“那我弟弟的眼睛呢?不能找到后再下葬么?”
“佑伯,要找到你弟弟的眼睛,不是那么容易的,時間也不允許。佑伯,你弟弟那么善良,一定不會希望自己成為他所憎惡的那種東西的。”沈千草不得不狠下心來說道。
“成為什么東西?你是說我弟弟會成為惡鬼么?”佑伯凄涼的問。
深吸了口氣,沈千草問道:“佑伯,你知道什么叫尸變么?”
佑伯吃驚的看著沈千草,片刻后便說:“好,我現在就去找人,現在就葬了我弟弟。”說完,便嚶嚶哭泣著走了。
看著佑伯那傷痛的背影,沈千草還真于心不忍,可又能怎么辦呢?如果不這么做,到時候哭的該就是她和全村人了。
佑伯找了人抬著棺木來了,看著哪些人把弟弟抬進了棺木,佑伯不由又嚎啕大哭,邊哭邊在房間找著東西,說是要找些東西給他弟弟陪葬。
待佑伯找齊了他要的東西,正準備放進棺木的時候,沈千草便立刻上前,說:“我來幫忙吧!”說完,便拿起東西放下去,便悄悄地在棺木的四角各放上一個疊成怪異形狀的符。
看著棺木被封后,沈千草不由感嘆,希望那符能夠震住那死氣。那幾人封罷棺木,便抬著棺木往佑伯弟媳所葬之地走去,沒有嗩吶笙簫,沒有紙錢揮灑,看起來甚是凄涼。
埋葬完佑伯的弟弟后,沈千草跟佑伯回到了家里,安慰了佑伯幾句后,沈千草便準備回家,可卻被佑伯叫住了。
“千草,以后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說。我無妻無子,一直以來都承蒙弟弟和弟媳照顧,現在那水溝害死了我弟媳后,又害死我弟弟,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知道你跟你爺爺絕不會坐視著這水溝害人而不管的,所以以后有什么要使喚的,盡管說,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辭。”
“謝謝,謝謝你,佑伯!”沈千草答道,多了個幫手,以后也好做事。
“應該是我謝謝你們。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對我那參軍的侄子說他爸爸死了。我們家造了什么孽啊!”佑伯說完,又傷心的哭泣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