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晴這麼配合的臺詞,本應正中陳雪凝的下懷的,可是,不知爲何,原本很順口就可以挑剔出口的話,她硬是,說不出口。看了看顧以晴,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端起了茶,慢慢地喝著。
夏南正興致勃勃地等著陳雪凝這個“婆婆”變身,上演一出惡婆婆大戰(zhàn)犀利媳婦的大戰(zhàn),誰想到,這婆婆好像,壓根就不想演啊。
林爭爭雖然也是等著陳雪凝的表現(xiàn),等著看顧以晴出醜,只是,她同時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因爲,她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就算現(xiàn)在陳雪凝真的把顧以晴收拾了,她也沒膽量靠近越景炎。
畢竟,早上夏南帶她看的,她現(xiàn)在還歷歷在目。夏南作爲越景炎的手下,林爭爭已經不敢對越景炎的手段抱什麼幻想。能帶出這樣的手下,越景炎怎麼可能會事事聽從自己母親的?
越景炎是孝順,但是,孝順不代表愚孝,更不代表,事事都會聽從。
她跟在越景炎身邊這麼多年了,形形色色想要靠近他的女人,她都見了不少,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靠近他身邊的,更別說,能在他的懷裡,呆得如此安逸。
再怎麼不願意面對,林爭爭也必須承認,顧以晴在越景炎的心中,是特別的,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她已經不會再天真地認爲,陳雪凝的出現(xiàn),能真的將顧以晴怎麼樣了。
其實,林爭爭現(xiàn)在顧慮的這些,也正正就是陳雪凝顧慮的。
以前在顧振海的訓練下,她就知道,越景炎是一個多麼冷漠的人,但是,如今看到他對作爲“母親”的自己那種關心,還有對顧以晴的那種寵愛,她不得不重新考慮,以前所知道的越景炎,真的是眼前看到的這個嗎?
而且,她跟林爭爭一樣的想法,她也認爲,即使自己再怎麼挑剔顧以晴,她相信,不僅影響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反倒會引得越景炎對自己的猜疑。
只是,顧振海交待的任務,她又必須想辦法完成。這該如何是好?
“林代理,不如由你陪著伯母到公司的各層走走吧。”夏南彷彿看出了她們的想法,很自然地給她製造了一個機會。
“好,夫人,請,請跟我來。”林爭爭不知道夏南的想法,現(xiàn)在,她也不敢去猜測這個男人的想法。她只知道,能夠遠離他,就是最好的。
“也好,我正好看一下,小炎一手創(chuàng)辦的公司。”陳雪凝也需要清靜著想清楚,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
於是,林爭爭扶著陳雪凝離開了辦公室,南木南魚都沒有跟上。
“唉……是我還不夠配合嗎?”看著她們離開,顧以晴重重地嘆了口氣,她都這麼配合著演一個不討喜的兒媳婦了,沒想到,這惡婆婆卻害然變身聖母了,這可以讓她如何是好,沒戲看,很容易睡著的。
“她是意識到,越不是她這個所謂的母親,能掌控的。即使她表現(xiàn)得再怎麼不喜歡你,她也知道,那樣只會引得越的懷疑,絲毫傷害不了你。”夏南淡定地分析著。對於這個陳雪凝的想法,他看一眼就能猜出個大概了。
“她不唱這齣戲了,顧振海怎麼往裡跳?”顧以晴實在太想念自己的外公了,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雖然知道了兇手就是顧振海
,可是,顧以晴依舊想知道,她的母親,是如何死在顧振海的手裡的。
而且,她已經問過了越景炎,有關原少凌母親的事情。
沒想到,這二十多年來,原少凌的母親一直被敵人關著,折磨著,而導致這一切,竟然,也是顧振海!
想到這裡,顧以晴的眼神都沒了以往的淡雅。滿滿的都是仇怨。
她都想好了,就等著陳雪凝挑剔她,她生氣,往外跑,讓顧振海把自己抓了去,這樣,她就可以從顧振海的嘴裡,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
是的,顧以晴就是這麼想的,她就是打算以自己作爲誘餌,讓顧振海自己說出當年的事情。
“林爭爭也似乎想清楚了越的可怕,現(xiàn)在估計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夏南很滿意今天製造的成果,不過,他可不希望林爭爭這麼快就嚇壞了,要知道,他剁人的手法,今天才使了一招而已,還有那麼多的招式,他一直都愁著不知道怎麼展現(xiàn)出來,現(xiàn)在好了,終於有個不擔心嚇死了要賠命的觀衆(zhòng),他不好好表現(xiàn),怎麼可以?
“炎,要不趕緊把顧凱晴放回來吧……”要不然,這戲,真的會沒法唱了。而且,她實在也不想越景炎爲了她,那麼委屈著。要知道,天天對著一個冒認自己母親的人,只怕是個人都會氣得肺都炸了,他還要對著這樣的人天天喊媽,天天柔情相待。真是夠難爲他了。
他的心思,她懂。所以,她除了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母親當年是怎麼死的,更是不想他因爲自己而放低身段。
所以,把顧凱晴放回來吧,雖然,這個女人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裡,據(jù)說傷得不輕,昏迷不醒。但是,有三少在,不是麼?
“媳婦兒這是在關心我麼?”越景炎怎麼會不懂她的心思?雖然她還沒承認愛上自己,但是,有她如此關心著,他相信,離她說愛的日子,不遠了。
“嗯!家裡的米不多了,我不想白養(yǎng)人……”意思是,陳雪凝就是一個來蹭吃蹭喝的,她捨不得家裡的米……
“好,給三少打個電話,讓他把顧凱晴治好放出來。”顧凱晴住的醫(yī)院不是越氏醫(yī)院,但是,作爲三少這樣的人物,無論哪家醫(yī)院,其實,都是他的地頭。
所以,要讓顧凱晴醒過來,並且迅速恢復,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兒。
南魚默默地掏出了電話,希望正在高興的三少,不要因爲自己的打擾,把他的耳膜都吼破了纔好。
但是,出奇的,三少接通了他的電話之後,卻並沒有衝著他吼,還很好脾氣地問他有什麼事兒……
於是,南魚也覺得,世界是不是玄幻了?
“三少,小少夫人,希望顧凱晴早日康復……”是的,就是希望她早日康復,越早越好,最好明天就能出院。
“好的,馬上辦。”電話那邊傳來了三少極其溫柔的聲音,嚇得南魚把手機都扔了。
果然,玄幻了。
夏南離南魚最近,所以,電話裡三少的話,他都聽得很清楚,所以,此時,他的表情比南魚好不了多少。
“呃,魚魚,三少吼你了?”顧以晴離他們遠,所以不知道電話那頭,三少的表現(xiàn)。
按照經驗,應該是被三少吼了吧。
“沒……”南魚艱難地回答著,是的,艱難
,如果是吼的話,他也不至於把手機都扔了。
因爲幾乎每次給三少打電話,他都是用生命在對著他們咆哮的。
只是,誰能告訴他,剛纔那溫柔得不像話的聲音,真的是三少的嗎?
“沒?那你幹嘛嚇成這樣?”既然沒吼,幹嘛嚇得把手機都扔了,還整個人都楞了。明顯就是嚇得不輕的樣子,三少不吼,那他這樣是爲何?
“三少,他變性了……”是的,變性了,一定是這樣的,否則,南魚都不知道該找什麼樣的形容詞去形容三少的變化了。
“說人話……”變性?變你個大頭鬼!三少那麼愛他媳婦兒,怎麼可能變性!
“三少今天,說話好溫柔……柔聲柔氣的。”南魚感覺到自己家小少爺瞟來的眼神,立馬一個端正坐好,正正經經地回答著顧以晴的問題。
“就因爲這樣,把你嚇得手機都扔了?”顧以晴一聽,倒覺得情理之中。不需要大驚小怪的。
“可是,三少一直都是咆哮君……”南魚也覺得,的確不應該反應那麼大的,可是,腦神經的反應,就是那麼直接。
“他現(xiàn)在要胎教……”顧以晴默默地丟出幾個字,然後又窩回越景炎的懷裡,只要三少答應了,那麼,顧凱晴很快就能出院了。這樣,這戲又能好好地演了。
“胎……胎教……”南魚默默地念著這幾個字,他覺得,他絕對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婦科醫(yī)生,瞧,他連這麼基本的常識都給忘了。
三少的老婆懷孕了,他這麼寵妻,自然是要當個二十四孝好老公,自然而然,也要跟著胎教啊,只是,才查出懷上,就胎教,是不是,有點兒早了?
夏南無語地望了望天花板,這些變態(tài),絕對是不讓人活了。他一定,一定要趕緊把他家小萌萌追到手,結束這慘無人道的單身生活,否則,他一定會在他們這種秀恩愛的變態(tài)中死去的。
“放心,我以後也會很溫柔地和你一起胎教的。”越景炎的話,再次讓夏南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顧以晴只是擡眼白了一眼越景炎,然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窩在他的懷裡,睡了……
越景炎已經將肉麻和不要臉當成了家常變飯,想到這裡,顧以晴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她將一個好好的北極冰山,變成了悶騷男。她,對不起那些一直暗戀越景炎的女人,她真的罪大了。
想歸想,很快,顧以晴又沉沉地睡去了。嗯,她最近的體質似乎越來越差了,有空,真的找三少好好地問一下,她上次的傷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病根。
越景炎擡頭,看向南魚。
“小少爺,林爭爭的身上今天也有例香。”南魚知道越景炎看著他的意思。
“放心,三少給的藥,可以抑制這種香造成的傷害。”夏南看得出越景炎的擔心。
本不想再讓顧以晴和林爭爭有所接觸,但是,這戲要演,和林爭爭的碰面就必不可少,所幸,三少的藥可以抑制住。
“看來你的功力退步了,她還有力氣站在這裡。”越景炎所指的,在場的人都聽得明白。
“我這不是怕她不經嚇,所以沒剁得幾個招式麼。”他要不是想著這戲還得林爭爭配合著演,他還能讓她站得住?早都嚇得她連魂都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