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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減速進站,魏新透過車窗觀察永慶這個他第一次來的城市。
站臺上稀稀落落站著幾個接站的人,男女都有。他的目光在三四個男人臉上脧巡。一個二十歲左右長相帥氣的大男孩含笑朝他揮了揮手。
他一怔,不敢確定地走近兩步。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讓楊逸確定要接的便是這人,上前兩步,問:“是魏新嗎?”
魏新應了聲是,狐疑地問:“你是楊先生?”
楊逸笑道:“是我。走吧。”
轉身當先朝外大步走去。魏新緊緊跟上,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邊還不忘道:“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魏新是楊逸在漫漫人海中挖來負責鳳梨手機業務的人才,他的相片楊逸是瞧過的。做爲老闆,楊逸當然不可能把相片發給他瞧,這也是楊逸認得他,而他認不出楊逸的原因了。
把他帶到華庭,讓他放下行李,又帶他去吃飯。忙完這一切,兩人才坐下來詳談。
再過六年,魏新會成爲國內手機品牌之一菲特手機技術部總監,國產手機華麗麗的外形便是在他手上涎生的。
楊逸前世在一本商業雜誌看過他的採談。他技術出身,現在是一名工程師。現在通訊沒有以後發達,楊逸費了老鼻子勁,纔跟他聯繫上。
兩人通過十多次電話和郵件溝通,楊逸對未來手機的新設想讓魏新著迷,所以,趁國慶放假,他過來看看,再決定是否辭職跟楊逸幹。
看了楊逸潦草簡略詞不達意的設計圖,一個新世界在魏新眼前打開,他崇拜得五體投地。兩人抵足而眠談到天快亮,才意猶未盡地進入夢鄉。
睡了不到四個小時,魏新便醒了,見楊逸還睡得香,他一骨碌爬起來,開始就楊逸的設想畫起草圖。
楊逸睜開眼睛,室內靜悄悄的,只有窗簾隨風擺動。
走出房門,一眼見到頭髮像雞窩的魏新坐在地上,趴在茶幾旁不知寫什麼。
楊逸站在他身後,他也沒察覺。A4紙上雜亂地寫著各種符號,楊逸看來看去看不明白,只估計跟手機有關。楊逸在這方面純粹是外行,也就不費心了。
看看時間,已是下午兩點。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了,楊逸含笑問:“什麼時候起來的?吃飯了沒?”
魏新頭也沒擡道:“沒。”
楊逸打電話叫了兩份快餐。
聞到飯菜香味,魏新纔想起什麼似的,傻傻問道:“我今天吃飯了嗎?”
楊逸失笑,道:“你好象還沒洗漱。”
昨天在站臺接他,他頭髮衣服還算整齊,哪裡像現在,頭髮亂蓬蓬,穿著睡衣,眼角還有一顆眼屎。
魏新飛快進了洗手間,不到五分鐘出來,打開飯盒,幾乎把臉埋進飯裡,三口兩口吃完,丟下塑料勺子,又抄起了筆。
一連三天,魏新都是這副狀態。
第四天,他脫下眼鏡揉著眼睛問楊逸:“我什麼時候過來?”
楊逸道:“隨時可以。”
他二話沒說抓起手機打電話,一開口便跟老東家辭職。楊逸聽著好象那邊不放人,他眉頭越皺越緊呢。
很多公司都必須提前一個月提出辭職,這也是人之常情。楊逸拿起一張紙寫了幾個字,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看到後便悻悻然說一聲等會再談,掛了電話。
楊逸道:“也不過是上個月工資以及其他福利,我補給你就是了,不要浪費時間跟他們扯皮。”
魏新想了想,道:“也行。”
兩人就這樣說定了,魏新也不再給那邊電話,而是一心一意繼續幹活。楊逸給他配了一臺筆記本,又租了1908號房做辦公室兼宿舍。1908是一套兩居室,客廳比1806大多了,華庭方面按楊逸要求撤下沙發一溜兒放了五張辦公桌。
兩間房魏新住一間,另一間空著。
魏新在那幾天,爲了不打擾他,楊逸一概不許齊志剛們過來打擾,現在魏新搬去十九樓,他們才能進來。對於這些天楊逸在忙什麼,他們充滿了好奇。當然,無論他們怎麼問,楊逸都有話搪塞。
楊逸第一次覺得,和他們走得太近也麻煩,沒有私人空間。
齊志剛顯然不這樣想,他現在此完全依賴楊逸,兩天不見便渾身不自在,在華庭比在自己家還自由,要不是楊逸堅決不同意,他早把行李拿來與楊逸一起住了,就算睡客廳,他也是願意的。
鄭爽也想利用國慶放假的時間與楊逸聯絡感情,可每次打電話楊逸總說不好意思這兩天比較忙。
忙啊忙的,七天假期便忙完了,他到底一次也沒見著楊逸。
假期第一天上班,前臺卻收到了燕京寄來的任命書,任命楊亦成爲諮詢部助理。
德成的招聘和任命,一般由分公司向總部打報告,總部相關部門同意即可,鮮有不跟相關部門打招呼,直接把任命書快遞過來的。
看到紅本本,鄭爽的臉紅了又綠,綠了又紅,腦子裡只想他肯定早就知道,要不然不會一直推託說忙,自己原來被他涮了一把還以爲他是好人。
消息是人力資源部小海傳出來的,楊逸開始還不相信,小海賭咒發誓。
楊逸去找鄭爽。
鄭爽咬牙切齒道:“你有廖經理的聯繫方式吧?”
同一家公司,自然有內部通訊錄之類的東西,要找廖偉昌並不難。不過,鄭爽這麼說顯然並不是這樣的意思。
楊逸搖了搖頭,道:“從沒聯繫過。他在這兒找我談過話,我已經明確表態不願調過去了。不知道爲什麼又會調動呢?”
鄭爽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些,道:“你真的沒跟他說你想去諮詢部?”
楊逸道:“沒有。”
鄭爽便沉吟起來,然後打電話去找廖偉昌。顯然,他有廖偉昌的直線固話。
廖偉昌不知跟他說了什麼,楊逸只看到他越來越憤怒的表情和越來越低沉的聲音。他級別比廖偉昌低,諮詢部又比業務部要高高在上,難怪他受壓制了。
放下電話,他道:“廖經理說你適合在諮詢部,如果在業務部混日子,是扼殺人才。”
楊逸看著他咬著說出這句話。
廖偉昌看人很準,說的也是實話,可事卻做得不地道。就算是這樣,起碼他也得徵得楊逸本人以及上司鄭爽同意才行,這樣直接通過總部壓下來,不是太不把人放在眼裡嗎?
鄭爽不便對楊逸發脾氣,氣呼呼坐在椅上,半天,纔想起來去找陳宇。
既然廖偉昌如此強硬,任命書又下達,再爭也沒什麼效果,楊逸不再說什麼,回了座位。
齊志剛們聽說他調到諮詢部,卻興奮不已,一個個過來打招呼,道:“以後可得對我的單子優先。”
弄得楊逸哭笑不得。
劉澈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情很不好。他把其它三人叫到小會議室開會,說了一上午,直到午休時間纔出來
齊志剛和同事們商量著,楊亦成不跟他們同一個部門,也算分別,無論如何得給他送行,丟下工作聯繫起吃飯的地方。
鄭爽一口氣堵在胸口從陳宇辦公室裡出來,見整個業務部比菜市場還熱鬧,猛然大吼一聲:“都在幹什麼!”
齊志剛們嚇了一跳,剎那間做鳥巢散。
瞧這亂的,楊逸搖了搖頭,勸他們道:“只不過挪了辦公位,又不是不同公司,以後你們隨時到我那裡玩,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別太生疏了。”
打算跟他們走遠些的話便不方便說了。
齊志剛跳到楊逸身邊,道:“那我可不可以搬到你那裡住。”
同事們都笑起來。
“不可以!”楊逸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