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離開,大小姐不在是會被校內處分的。”一句話,讓嘉禾放棄了做好的準備。趕往機場的大巴車開始行駛,半晌後,閆霜接到一通電話,“已經辦妥了嗎?”)
“是的,已經在接二小姐準備返程回家了。”
“好好照顧小禾,再過一個月我會回國。”
“慕少爺昨天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找不到您,阿漁,你和他聯繫一下,不然你在法國我不放心。”
“好了,閆霜姨你放心吧我沒有問題。好好照顧小禾,她身體狀態很差,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和你多說了。”
“等兩週後我讓你呂叔來接你回家。”
等和嘉漁通過電話以後,閆霜回到校車大巴嘉禾身邊的位置上,將手裡的那支新手機遞給嘉禾。
她有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剛纔大小姐已經來過電話了,這隻手機給你,她現在很忙,等回國後再和她聯繫。”
“好。”嘉禾雖然惦念著外婆蔣虹芝的病情,但是,現在只能暫時先這麼決定。
而且,她真的很想回國。
看一看,爸爸和姐姐生活的城市。
隨著Z大醫學院交換生校車匯入車流,嘉禾一時間思緒飛遠了……
她自小生在法國,即便擁有法國國籍,但是對於巴黎卻沒有絲毫的歸屬感……反倒是在返程回國的路上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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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第五大研究生政教處。
一件黑色風衣,一頭捲曲濃密的及腰長髮。
黑白分明的眼眸,女孩子的眼神很冷。
嘉漁站在教務處內,對嘉禾的日常輔導員畢恭畢敬道,“雷歐老師,這是我在醫院的檢查報告單,我想暫時請一週的假在家裡養病。等身體痊癒後,再繼續來上課。”
“請假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姜同學,一週後又我們校內的大考,老師希望你依舊能考出優異的成績。”
“您的話我明白,我會在修養的同時繼續學習的。”
“好。”
嘉漁看著雷歐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情,我希望輔導員老師幫我一個忙。”
“你說。”
“最近同學們爲了備考都很辛苦,我不希望因爲我個人生病的緣故影響大家的備考心情,所以請假的事情,還希望老師能夠保密。也請大家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拖班內的成績的。”
“姜,還是你考慮的周全,你爲我們班級和繫上做考慮,老師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好好休息,好好養病,老師等你迴歸學校。”
“謝謝老師。”
嘉漁微微鞠躬後,將口罩戴上離開了校教務處。
一邊走,一邊將教務處張貼欄內一週內臨牀醫學系的課程和講座安排,拍攝下來,儲存入手機。
看著週四的大體解剖課,嘉漁的眼神微微暗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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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2月28日。
飛機抵達國內機場,是在早上6:00。
旅途奔波非常的疲憊,但是嘉禾因爲一直都有閆霜全程照料,還有姐姐嘉漁的好友蘇葉和白薇的照顧,並不顯得疲憊。
嘉禾自幼年起,每次都是自己主動伸手非常的努力,才能觸摸到溫暖。
然而現在,溫暖似乎完全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那種她從來都不奢求的生活,在遇見嘉漁以後如數而來——
可是,現在的她消遣的是嘉漁的人生,她希望嘉漁能趕快從法國回來,這樣她也能儘快地重新找回自己。
返校大巴上。
“嘉漁,在想什麼呢?”蘇葉轉身將手中的薯片遞給她。
嘉禾看著面前女孩子溫和的視線,點頭道謝後,伸手去接。
“謝謝。”
謝?
蘇葉訝然地看向白薇道,“小白,聽到了嗎?陳嘉漁這個高冷女人,竟然會說謝謝,我以後我給她薯片吃她會罵我。”
白薇看了嘉禾一眼道,“你不是從來不吃薯片的,說這是垃圾食品。”
陳嘉漁在白薇和蘇葉眼中,絕對就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變、態。
每日三餐苛求度高,從不吃零食膨化食品,而且,她有嚴重潔癖,自己不吃零食,寢室內也不能出現諸如此類的味道。
而現在坐在閆霜身邊的嘉禾,不但接了薯片,還一臉謝意的說謝謝。
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自從生病後,她倒是變得隨和溫和多了。
彬彬有禮?
白薇想著嘉漁這驟然的變化,明顯和蘇葉有些適應不過來。
Z大抵達。
在負責輔導員點名後,研究生們各自取回了自己的行李。
嘉禾聽著所有同學和她揮手說再見,她一一回應過去,淺笑道,“再見。”
離開的研究生們莫名,什麼時候陳嘉漁這麼好接近說話了。
閆霜看俯身去取行李箱的女孩兒,對她道,“這些,我來幫你,等下會有陳家司機來接,我們回家。”
家,這個詞語暖心的讓嘉禾有半晌的出神,
開車來接回她們的是一位非常溫和的人,將行李安置好上車後,閆霜對嘉禾介紹,“二小姐,這就是呂叔。”
“呂叔,您好。”
呂叔看著眼前這個和嘉漁相貌如出一轍的女孩子,感慨地說了句,“先生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找到你,還好大小姐將您找到了,不論怎樣回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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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的身體不是太好,一路奔波,在閆霜讓她服過藥以後,她靠在車內的椅背上慢慢睡著了……
取了車內的毯子蓋在嘉禾身上。
閆霜嘆了一口氣,“都是苦命的孩子,要是陳先生現在能在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蘇州陳家。
一個小時的車程後。
車子停在黑色雕花的鐵門外,呂叔下車取行李,閆霜對一旁的女孩兒道,“二小姐,已經到家了。”
嘉禾在閆霜的陪同下下車,滿眼國內蘇州水鄉的風味——
老宅子算不上奢華,但是復古雅緻……
呂叔將行李箱拉回室內。
客廳,閆霜沏了熱茶,將蘇州的一些點心拿給嘉禾,“早餐還需要再等一會兒,二小姐先喝茶吃一些點心,這些都是嘉漁愛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薰衣草熱茶熨燙著嘉禾的掌心,她端著手裡的水杯被沒有坐下,而是一直站著在向四處看……
閆霜以爲她很累,想要休息,便告訴她,“閣樓上的二層,左轉第一個房間是嘉漁的,大小姐讓你先住在她的房間休息。”
“好,謝謝閆霜姨。”
“以後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嘉禾放下手裡的水杯,攀附著樓梯一步一步向上走,木質的地板,會發出咚咚的聲響。
直到她站定在左拐的第一間房門外。
伸手,輕輕推開房門。
滿眼清冷的鬱藍色,撲面而來……
海藍色的牆壁,水藍色的清透紗簾,晶藍的吊燈、花瓶、牀單,衣櫃、連枕套被褥都是藍色的。
藍,這麼沉鬱的顏色,像是海,浪潮翻涌。
這是嘉漁的房間。
不過相比這些,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室內的一處小型書架上,上面擺滿了各種醫學方面的書籍。
書架頂層的獎盃、獎狀、特優生證書……
很多人費力都做不好的水晶積木精緻模型,卻在乳白色的桌面上被堆積的晶瑩剔透……
這是學建築的工程師,纔會常用於製作的一種遊戲……
嘉禾沒有想到嘉漁會對這樣大型的積木感興趣——
而她的姐姐,似乎比她更爲優秀的多……一直以來都過於別人成熟的那份才華,嘉禾將之深深隱藏……
只因爲,自己和別人的不同。
被人投之於異樣的眼光……審視的,甚至是獵奇。
至今爲止,她突然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和她一樣,生活在比自己年長的成熟階層裡……
不論,在別人看來多麼的光鮮亮麗,而嘉禾明白:做著所謂的醫學‘天才’,嘉漁一樣很疲憊。
掀開鬱藍色的珠簾,嘉禾被牀頭放置的那張照片吸引了……
照面裡的嘉漁年紀還很小,像是6歲女童的模樣——
而抱著她的男人,讓嘉禾捧著相框的眼睛微微溼潤——是父親。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想自己長大後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和自己的父母相遇。
終於見到父親的時候,卻只能從照片上獲得他昔日的模樣。
門外有敲門聲。
“二小姐,早餐已經好了,你先吃了早飯再休息。”
“好,我馬上來。”將手裡的相框放下,嘉禾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這才注意到這張照片裡有第三個人。
很英俊的少年,6歲的嘉漁在照這張照片的時候並沒有看鏡頭,而是笑著看向了他——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