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隨著秦玉拂去了漪瀾苑,教習她宮廷禮儀,秦玉拂前世是初雲國的公主,又是扶風國的皇后,宮廷禮儀讓常嬤嬤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跪拜了兩個時辰,常嬤嬤也有些累了,秦玉拂命桑青準備了上好的香茗,還送了她一款調好的香囊。
常嬤嬤知道那香囊中必是有物什的,笑著接過,“你的禮儀卻是不用再學了,既然嫁入皇家,祖訓是一定要記得的,明日開始學習祖訓!”
她曾經是扶風國的皇后,祖訓自然是記得的,對於她來說並不難。
秦玉拂想要去見哥哥,“嬤嬤,既然拂兒不用學禮儀,可否通融去見哥哥。”
常嬤嬤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從懷中掏了太后的令牌遞了過去,也不忘警告道:“太后說了,齊王妃不安分,即便見了哥哥,也別想著逃出皇宮。皇宮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秦玉拂接過令牌,她好不容易進來,不達目的怎麼會離開呢。
“嬤嬤放心,是太后將拂兒從天牢內救出來的,拂兒不想再進去了。”
常嬤嬤見她甚是乖巧,不禁太后喜歡,她也覺得與她有幾分緣分,也不忘提點她。
“還有,德妃她們可不是省油的燈,你還是少見爲妙。”
“拂兒謹記嬤嬤的話。”
常嬤嬤走出漪瀾苑,將香囊打開,裡面竟是一枚核桃大小的夜明珠,價值千金。
常嬤嬤將香囊揣在腰間,直接回了瑤華殿,太后已經等了她很久。
常嬤嬤上前,“太后,齊王妃還算乖巧,明日開始背誦祖訓。”
常嬤嬤自幼便跟在她身邊,對禮儀要求是很嚴苛,秦玉拂既然能夠通過,看來秦家爲了讓她入宮,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嗯,令牌可給她了。”
常嬤嬤笑道:“不用老奴給她,她便自己討要了,還送了老奴一個香囊。”
常嬤嬤從懷中掏了香囊遞了過去,“裡面是一枚夜明珠。”
果真是王崇的外孫,出手很大方,葉昭華沒有看,“你自己留著吧!”
常嬤嬤並沒留下,直接遞了過去,“如今用銀子的地方多著呢!”
葉昭華明白常嬤嬤的心意,哥哥葉淵掌握重兵,卻被皇上派去鎮守初雲,二哥是文職,京兆尹被換,幾個端木手下的兵力也被皇上以裁軍,轉入暗處。
爲了保住葉家,不得不暗中積蓄力量,王家這一條財路他是一定要抓住的。
秦玉拂手中拿了常嬤嬤遞過來的令牌,如今午時將至,哥哥應該已經從太學歸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太子府。
秦玉拂帶著桑青匆匆忙忙的走出漪瀾殿,被江兗留下了的繡衣使攔阻,那男子眼若銅鈴,面色古銅,五官剛猛,比元脩還高,桑青站在他面前變得嬌俏玲瓏。
“江大人吩咐,王妃最好還是呆在漪瀾苑!”那人甕聲甕氣道。
江兗去執行任務,不知道他何時回來,她總不能一直等,將太后的令牌遞了過去。
“我們要去太子府去見哥哥。”
那人拿了令牌仔細驗看,看了許久並未同意,桑青氣惱道:“看什麼看?這可是太后給的令牌。”
那人冷冷的看了桑青一眼,將令牌丟了過去,“江大人說,王妃不安分,等江大人回來再去也不遲。”
秦玉拂見繡衣使連太后的令牌都不當一回事兒,她是白白高興一場,“你叫什麼名字?”
“塗城。”
“屠城!難怪這麼大戾氣!”桑青道。
秦玉拂拉過桑青,江兗走的時候是警告過她,不準輕舉妄動,沒想到做的這麼絕。
“江兗,什麼時候回來?”秦玉拂質問道。
“大約兩日!”
秦玉拂甚是懊惱,“如果我今日非要去太子府呢?”
塗城垂首略做思索,“江大人說要麼老老實實的待在漪瀾殿,要麼自己想辦法爬牆過去。”
江兗分明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宮中的城牆那般高,讓她爬牆過去,不是讓她出糗嗎?
“你確定江大人是如此說的。”
“塗城確定。”
桑青見秦玉拂懊惱皺眉,“小姐如今該怎麼辦?”
秦玉拂倒是想到一個辦法,只是太過招搖,這裡如此幽靜應該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跟我走!”
只要秦玉拂不出漪瀾苑,塗城是不會干涉她的行動,秦玉拂帶著桑青朝著殿後面的那片竹林,摘了兩片葉子。
穿過迴廊,爬上一處假山,看著遠處高高的城牆,她不會武功是無法爬上去的。
兩片葉子疊加在一起,悠揚明快的音律響起,悠揚婉轉如鳥鳴入耳,周邊的鳥雀聽問道音律,紛紛朝著漪瀾苑的上空聚集,徘徊旋轉。
桑青昨夜是見到的,可是沒有想到白日裡,鳥雀紛飛如此壯觀。
高牆的另一頭,秦驚雲帶著小太子從太學歸來,去了一趟御書房,也向皇上請了旨意,去漪瀾苑見妹妹。
被皇上拒絕,漪瀾苑是清幽雅緻的地方,秦玉拂是進宮學禮儀,算是受罰,有繡衣使不必擔心安危,至於探視還是免了。
秦驚雲在書房教習小皇子作畫,耳畔隱隱傳來悅耳音律,與昨夜聽到的如出一轍。
“是妹妹!”
“太傅,你快看,鳥兒在跳舞!”
秦驚雲方纔透過窗子向外看去,遠去飛鳥漸漸匯聚,隨著音律飛舞。
心中驚異,妹妹何時學會了此等異能,妹妹難道出了事?
抱著子苒出了書房,門外元脩與元禎也聽到音律,“是拂兒,快去城牆。”
元脩早就惦記秦玉拂的安危,衝著遠處的城牆奔去,幾個箭步就躍上高牆,遠遠見著站在假山上,一身白衫的明麗身影,果然是秦玉拂。
元脩直接躍下高牆,奔著秦玉拂的方向而去,秦玉拂見元脩前來,忙不迭止了音律,鳥兒沒有了音律牽引,四散飛去。
元脩見秦玉拂又驚又喜,直接跪在地上,“元脩,讓小姐受苦了。”
“元脩!快帶我去見哥哥。”
卻是突然被塗城帶著人攔住,“慢著!有人擅闖漪瀾苑理應就地正法!”
秦玉拂有些怒意,塗城是欺人太甚,護在元脩的身前,“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讓她去吧!”身後傳來一道極爲清淡的聲音,卻隱含著無盡的威嚴。
衆人紛紛朝身後看去,竟然是夏侯宸,秦驚雲要來漪瀾苑,他故意沒有答應,想起前皇后,想要去漪瀾殿看看蘭花,也想看一看江兗口中所說可以引得百鳥朝凰的曲子,命塗城故意刁難。
衆人皆驚,秦玉拂更是神魂出鞘,忙不迭跪地,難道皇上見到了百鳥朝凰?
“臣女見過皇上!”
“起來吧!不知你的音律從何處習得?”
秦玉拂害怕夏侯宸懷疑她的身份,“是從師父那裡,師父出自名門,精通各種機關,音律也有所涉略,此曲可以靠音律來引飛鳥,同巫蠱的笛聲可以超控蠱蟲,是一個道理,引鳥雀並無稀奇。”
“你口中的師父可以易寒?卻是博學多才。不過這用音律引鳥雀,朕還是兒時見過,十幾年前扶風的皇后,就來自初雲,用的是古琴,今日你靠兩片樹葉引得飛鳥,確實稀奇。”
夏侯宸話中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的姑母初雲的長公主就是扶風的皇后,可惜慘死在扶風,因此兩國交惡。
秦玉拂莞爾一笑,“臣女不知師父從何習得,不過師父說用樹葉吹奏卻是初雲的習俗。”
夏侯宸似乎對秦玉拂的回答很滿意,“你不是要去見你哥哥,儘管去吧!”
塗城帶著繡衣使跟在身後保護她,秦玉拂知道她是中了夏侯宸的陷阱,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會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
秦驚雲早已等許久,見妹妹前來,臉色卻並不好,子苒見到秦玉拂,尤爲興奮。
“姐姐,你就是引飛鳥的姐姐嗎?”
秦玉拂見著哥哥懷中三四歲,粉雕玉琢的孩子,那眉眼像極了夏侯宸,沒來由的一哆嗦。夏侯宸話語淡淡的,卻可以殺人於無形。
“哥哥,拂兒有話想單獨同你講。”
秦驚雲將子苒交給元脩,同秦玉拂直接進了書房,關緊房門。
“拂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哥哥昨夜可是撫琴,漪瀾苑沒有樂器,拂兒就用樹葉吹奏,引得飛鳥盤旋。”
“哥哥還在驚異妹妹何時有此異能?何時也教給哥哥。”
“哥哥,拂兒不是說笑,那曲子是初雲皇家纔會吹奏的曲子。被皇上撞見了,會不會誤會?”
秦驚雲驚異道:“那妹妹爲何會吹奏!”
“當然是師父教的,不過我忘了師父的叮囑。”
難怪易寒知道是樹葉,“既然有出處,皇上應該不會誤會。”
可是秦玉拂心裡還在擔心,“哥哥,你可否幫拂兒一個忙,幫拂兒傳一封信給師父。”
秦驚雲差一點就忘了,“妹妹,昨夜撫琴的人不是哥哥,而是你那師父。”
原來昨夜是易寒在操琴,秦玉拂取了紙頁來,她不能夠留下隱患,提筆將今日夏侯宸設局,以及他說過的話,還有音律的出處以及曲譜記下。
“哥哥務必將信箋交給他。”
秦驚雲見妹妹滿眼的擔憂,不過是一首曲譜而已,竟如此擔心。
將信箋放在懷中,“妹妹可見到青櫻?”
“見是見了,不過葉青櫻很少出鳳棲宮,想要見她並不容易。”
秦驚雲在皇宮呆得久些,比她更加了解後宮,“妹妹,要想接近青櫻,就要靠子苒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