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麗阿依在棚戶屋門后靠著墻半睡半醒的注意著山間的一舉一動,周堅就大大咧咧的四叉八仰躺在屋子中央。月兒姑娘則是頭往著西北默念著古蘭經,聽見了陳夢生和周秋筠的說話聲,走到了煨在柴火里的瓦罐前,盛了一碗紫米粥小聲的說道:“周姑娘,你都暈倒一天了,快吃點東西吧。陳大哥他不是壞人,你不用害怕我們的。”
周秋筠接過了尚有余溫的紫米粥喝了幾口放下了碗,看了看陳夢生若有所思的道:“你跟我來,我有些話想要問你!”周秋筠說話的聲音很生硬,不容陳夢生有任何的辯解就徑直走出了棚戶屋。陳夢生拿捏不準她的打算,嘆了口氣就跟著她出去了……
月兒姑娘也想要去走到門口卻被普麗阿依一把拉住:“你去了只會幫倒忙,快去休息吧。這是陳大哥的機會,不管結果怎么樣都是他們之間的結。”原來普麗阿依對屋里發生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月兒姑娘經她這么提醒也就放心的回去繼續默念她的古蘭經了。
深林山高月當空,習習秋風透著瑟瑟涼意席卷著整片點蒼群山。陳夢生看到周秋筠在冷風里體態纖弱楚楚可憐,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沒料到周秋筠一個反手就將陳夢生的外套抖落在地,這讓陳夢生心里泛起了一絲絲悲傷。周秋筠面若寒霜道:“我從來不要別人的可憐,你想干什么最好是現在給我說明白。我不是你的師妹,我只知道是你害死了小寶!”
陳夢生黯然撿起了地上的外套說道:“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你……你和我有著一段千年情緣未了,至于你說的小寶乃是小桃紅的死后戾氣所化,我要是不用罡氣阻止鬼嬰那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被戾氣所害。能夠今生遇見師妹已經是我最好的心愿了,陳夢生只求師妹多加珍重。西鎮上的怪事我會盡我所能去查的,不會再讓類似小桃紅的事情發生。師妹你在這里已經是不安全了,我已經在你暈倒的時候聯系了北京的奎嵐來接你們兄妹了,她自會安排你們日后的生活……”
“喂!你這是要去哪里?”周秋筠看著陳夢生滿臉蒼涼的離去問道。
陳夢生苦笑道:“去為你的小寶討個公道,你快回棚戶屋吧。免得你大哥擔心你,我辦完事就會回來找你們的!在你的床頭下,我留了東西給你。希望周姑娘能夠天天開心,不要再去過那些低聲下氣的日子了。我自破封醒來后曾經無數次的想要找到你,可是……可是……”陳夢生不想讓周秋筠看見自己心碎的樣子,話說了一半轉頭急急忙忙的就下山去了……
西鎮的夜晚是冷冷清清的,陳夢生在西鎮足足轉了大半圈才攬到一輛開夜車拉生意的面包車。“去暗香浮!”陳夢生的口氣比西鎮的長街還要冷,司機回頭看了看他咧嘴一笑搖搖頭就不多說什么了。暗香浮那是個銷金窩子,這個時候出來找車去暗香浮不是輸了錢急著翻本的主就是受了氣去找女人的。
司機在崎嶇不平的山里開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停在了一家燈火輝煌的夜總會門前。“兄弟,暗香浮到了啊。我說你不要老是板著臉啊,這是去尋仇還是找樂子啊?里面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你要是在里面出了事沒人能幫你了啊!”
陳夢生冷笑道:“我就是來尋仇的,這是車錢不用找了。”陳夢生從衣服里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付了車錢,在司機驚訝的眼神中走進了暗香浮。撲鼻而來的就是陣陣女人用的香水味道,陳夢生低著頭往著前面繼續走……
暗香浮的幾個看門大漢看著陳夢生迎面走來大喝道:“你是干什么的?我們這里不接待生人,從哪里來滾哪里去!”
“呵呵,看來是你們的泰哥沒教過你們待人接客的禮貌啊!我去哪里是你們能管的嗎!”陳夢生抬頭橫掃了門口站著的漢子冷笑道。
大漢們被陳夢生看的有點心里發毛,其中有個管事的喝道:“你是哪路的瓢把子啊?你就一個人來不像是翅子頂羅?是并肩子還是點子你倒是發句話,泰哥的地頭可不是鬧事的盤子啊!你要是招子亮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回去,咱們這里是會員制懂不!你不是熟臉孔是不讓進的,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你們不讓進,我還偏偏要進了!”陳夢生睥睨的看著那幾個看門的漢子,抬腳就往暗香浮大堂里闖……
管事的大急罵道:“捏冷貓的,你是屎殼郎進茅房找屎(死)啊!”管事的舉起缽大的拳頭就朝著陳夢生后腦招呼而去,陳夢生現在是滿肚子的火沒地方撒,聽得身后疾風來襲擰腰側步迎著對方的拳頭也是揮拳相抗。
“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輕響過后,管事的嚎喪著一只手抱臂癱軟在地上,幾個漢子都沒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瞅見管事的一條手臂斷成了幾截。漢子們這時候才有點畏懼了,再沒人敢上去攔這個煞星了。陳夢生冷眼看了看他們喝道:“讓楊光泰自己來見我!”
走進了暗香浮的大廳不禁是皺起眉頭,三三兩兩的客人圍坐成了一個大圈子喝酒聊天,正中央有幾個姑娘在唱歌跳舞。如果就是這樣喝酒聊天絕不會在門口這般戒備森嚴的,肯定是其中另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夜總會的服務小生很客氣的給陳夢生送上了啤酒,能來暗香浮的人通常都是些非富則貴的頭面人物。陳夢生倒也不推脫,端起啤酒杯打量著四周。過了沒多久還真讓陳夢生看出了點門道,在這里有人時不時會走進酒柜后面,可是很久沒見有人出來。陳夢生放下了酒杯跟兩個起身往酒柜方向走去的人,只見他們手里交給服務生一張卡片那個服務生四周看了看就打開了酒柜的門。
兩個人剛走進去陳夢生就沖著服務生喊了句:“喂!你怎么不等等我啊?”服務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讓陳夢生拽住了柜門,服務生當是剛才那兩個人一起的,張嘴剛準備要卡登記就被陳夢生推搡開了。里面那二個人都以為陳夢生是在叫對方,只是朝著陳夢生瞪了一眼說了幾句就繼續往下走去了。
原來在暗香浮的底下是另有洞天的啊,陳夢生不明白自己在上面怎么會沒有看出地下還藏著玄機啊?難道還是因為心里被師妹一通誤解后出了疏漏?既然都已經是進來了就要多加小心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能打草驚蛇了。走在前面的二個人突然間停下,有個矮個子男人轉身問道:“你是誰啊?我們都不認識你,告訴你最好是放明白點。這里是泰哥的地盤你想和我們玩心眼子就是和泰哥作對,你要死可別拖我們下水啊!”
陳夢生笑道:“兩位是誤會了,我只是想去見識見識罷了。這里地面上除了泰哥的人外,就不讓外人進來了嗎?”
個子稍稍有些矮小的男人剛想發火卻被他旁邊的小老頭勸住了,那個小老頭抱拳笑道:“兄弟你不會是孟爺的人吧?來這里都是找樂子來的,我們兩個都是西鎮上做點小生意的人經常要受孟爺的照顧。我的這個兄弟脾氣直,你不要見怪我們啊。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有點事,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啊。”小老頭說著話就拉著矮個子往外走,矮個子聽見了孟爺的名頭閉嘴跟著小老頭就上去了。陳夢生既不發問也不阻攔就看著他們上樓走出了酒柜的暗門,小老頭看樣子是個很會見風使舵的聰明人……
陳夢生順著樓梯轉了幾個彎后眼前是一片金碧輝煌,里面更是人頭攢動圍著一張張桌子在賭錢。陳夢生是鬧明白這里的人叫銷金窩的意思了,來賭錢的人全是用成疊成堆的現金在賭啊!陳夢生看見在這里到處裝有監視的攝像頭,混在了人群里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賭錢的有贏錢的就有輸錢的,贏了錢的肆無忌憚的對賭場里穿著內衣肉隱肉現的服務小姐大動手腳。那些小姐也是反應各異有的會趁機逃開,有的則是一臉淡漠的無所謂,揩油的人中哈哈大笑把幾張錢塞進她們的內衣里。輸了錢的人除了去找人借錢翻本外,都是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抽悶煙。近三十桌的賭桌全是滿滿當當的人,陳夢生看了一會發現大部分都是自己不會玩的,要是奎嵐在或許還能從賭客的身上問出一些線索,可惜奎嵐最快也要明天一大早才到西鎮。
“啪”有人突然在陳夢生身旁一個大胖子霍然起身大罵道:“太邪門了!把把爛牌還怎么玩啊!翠蘭呢?老子來了半天,怎么就沒看見她出來啊?”
賭場里馬上來了一個人點頭哈腰的笑道:“潘爺,這是怎么說的啊?是誰惹您生氣了啊?潘爺,您又不是不知道翠蘭姑娘現在是那個了啊? ”來人雙手做了大肚子的手勢,大胖子氣呼呼的被他在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頓時就眉開眼笑了。
大胖子拍了拍那人道:“有新貨你到現在才說!走,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