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九隆熟門熟路的在蘇州城里的胡同小巷子穿行,沿途給陳夢生講了一些蘇州城的風(fēng)土人情,陳夢生才知道剛才的報恩塔在自己千年之前去楚州府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香火旺盛的大廟了,只可惜當(dāng)年是匆匆路過也不曾留意這些了。
三人同行大約走了有半個小時左右終于來到一間僻靜的矮屋前,可是讓奎九隆等人遺憾的是鐵將軍把門屋子里沒人在,但是在門板上貼了一張紙條,陳夢生眼尖看見上面寫道:二十年前淪落人,更弦易轍知回頭,來人莫問前路難,見字如已見故人。
奎九隆看了幾遍了后郁悶道:“唉,高人還是不愿意見我們啊,走吧,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高人想要見我們時自然會讓我們知道的!”
陳夢生接過紙條看了下道:“奎伯伯那高人叫什么名字啊,你們又是如何認(rèn)識啊!”
奎九隆站在屋前向著屋里拜了幾拜道:“高人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叫什么名字,二十年前我剛從牢里出來,為了掙錢就替道上的朋友來這里收一筆爛債,結(jié)果是債沒收到,反倒是差點惹上了人命官司,就是高人幫我化解了危機(jī),還把我救了回來點醒了我。”上官嫣然和奎嵐一樣時也聽說過奎九隆過去的一些事,可是沒想到奎九隆在蘇州城里還有這么檔子事,這個高人很有可能就是給師兄的紙團(tuán)的人,紙團(tuán)上寫的明明白白,那肯定是知道了師兄的今生前世的神仙下凡啊。
上官嫣然見天色已經(jīng)是明月當(dāng)空華燈初上時分了,笑著說道:“奎伯伯這里四周較為僻靜,屋里的高人應(yīng)該是借此清修的高人,不如我們?nèi)ジ浇硕嗟牡胤酱蚵犗拢蛟S還能找到些高人線索呢!”
奎九隆點頭道:“說來慚愧,當(dāng)年的我還真沒把高人的話放在心上,二十多年來也都淡忘了,可是不知道夢生給我吃了什么東西,讓我忽然頓悟這一切正是應(yīng)了高人的話,我們?nèi)デ懊娴穆房冢抢镒哌^去不遠(yuǎn)就是家國際酒店,到時候再和你們說其中的緣由……”
奎九隆看了看矮屋許久,向周圍的人打聽了屋里老人的近況,可是沒人看見過奎九隆說的老人,最后還是領(lǐng)著陳夢生和上官嫣然去了蘇州國際酒店包廂吃了頓當(dāng)?shù)氐奶K菜,吃過飯奎九隆點上了根雪茄煙,在裊裊的青煙中跟陳夢生說起了一段陳年的往事……
二十年前,奎九隆刑滿釋放面對著兩個半大不小的奎楓奎嵐兄妹是百感交集,一對兒女寄居在人家瘦的像猴似的,可是自己的底子不干凈找活屢屢受挫奎九隆也沒辦法啊,那時正值改革開放初期,都說南方的生意比較好做不少昔日的兄弟們都南下了。
奎九隆是老大級人物少不了有兄弟給他點照應(yīng),可是奎九隆為了子女甘愿挨了三刀金盆洗手了,因為他知道再犯事進(jìn)去可能這兩孩子就完了,奎九隆就是不想有天奎楓奎嵐淪為街頭的混混小姐,奎九隆沒本錢做不了生意,但是他有兩膀子力氣,經(jīng)人介紹總算是跟著幾個老板做起投資生意來了,人家老板是礙于情面才答應(yīng)下來的,但是奎九隆沒有本錢就處處遭人冷眼,后來有個老板半開玩笑開認(rèn)真的一句話改變了奎九隆今后的人生……
生意場最讓人無奈的莫過于三角債,有的債更是千年不賴萬年不還的,有錢周轉(zhuǎn)的無非是發(fā)發(fā)牢騷罵罵閑街,可是沒錢的那就要被活活擠兌死了,和奎九隆一起做投資生意的老板中有位炒地皮的主,錢多的自己都弄不清了,有天他對奎九隆說道:“九爺,你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铱茨愀C在這里就靠分紅那點錢怎么夠挑費(fèi)啊,你兩孩子可都快到上學(xué)花錢的時候了,我在蘇州城有那么一筆爛帳,你要是能討回來就算是你當(dāng)年為兄弟們進(jìn)號子的補(bǔ)償,你要是討不回來那也就算了,不過憑九爺?shù)拿^我想是不成問題的!”
為什么要和奎九隆說這話呢,奎九隆心里很明白那是他們在嫌棄自己了,都不做大哥了誰愿意天天養(yǎng)著你啊,日子久了必出異心,奎九隆拼殺江湖惹出的禍大半輩子都在逃亡,好端端的家就這么沒了,一對子女食不果腹跟著自己在受罪,奎九隆為了兩孩子決定南下討債,拿了借據(jù)上門要債時卻發(fā)現(xiàn)了對方比自己還窮,十萬元的債務(wù)他連賣血都還不上,更何況是他在外面還欠了一屁股債,老婆孩子都快讓他餓死了,這可怎么辦才好啊,奎九隆著急用錢可人家真的沒錢,奎九隆在外面從來不敢多花一分錢餓了吃兩個饅頭累了就睡在人家門口……
終于過了三四天的樣子,對方突然間告訴奎九隆說他有錢還了,讓奎九隆明天早上去他公司拿錢,奎九隆第二天大早就趕到他公司六樓的辦公室,要是放在現(xiàn)在十萬塊對奎九隆那不叫事,可后退二十多年十萬塊就是救命錢啊,奎九隆剛到人家的辦公室就被他拉到了窗臺,說是要最后看看這個地方,奎九隆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聽見他大喊救命一個倒栽蔥就跳樓了。
警方根據(jù)公司的目擊者說是死者臨死前和奎九隆有過肢體接觸,懷疑是奎九隆把人推下去的,再加上奎九隆幾天前就守在了人家門口有殺人的動機(jī),這一切不利的證據(jù)擺在了奎九隆的面前就由不得他了,奎九隆擔(dān)心自己跟著警察回去查到自己有過案底,鬧不好自己的事沒完家里兩孩子又要跟著人家吃苦了,奎九隆想到這里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子的無名火,罩著趕來的警察就是一頓暴打,奎九隆是混過江湖做老大的人,出手就打倒了一個奪路而逃……
蘇州城不比奎九隆在云南好逃,沒過多久就讓人給抓住了,一擁而上的警察把奎九隆制住了,有人暗地里還踩碎了奎九隆的膝蓋,奎九隆這時候是黃泥巴裹褲襠不是屎(死)也是屎(死)了,就在奎九隆被押上警車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老人,老人一聲大喝把幾個辦案的警察嚇了大跳,警察以為老人是同伙不由分說的就要去抓那老人。
說來也奇怪老人看上去有七十多歲了,可是好像有氣功似的好幾個人都近身被他彈開了,老人哈哈大笑道:“你們抓錯人了,此人不是殺人兇手,你們?nèi)羰呛鷣y抓人天理不容啊!”
有警察出來振振有詞的指著奎九隆道:“他是嫌疑犯,又公然襲警,老頭你是什么人,妨礙執(zhí)法罪名很大的,他是不是殺人兇手我們自然會查明白,不用你教我們怎么辦案。”幾個警察拖住一條腿斷了的奎九隆就準(zhǔn)備上車,老人伸手猛然一托后車底盤讓所有人震驚的事發(fā)生了,汽車被老人雙手抬了起來,一噸多重汽車在四五個警察面前一點點的離地而起。
老人撒手甩下汽車不怒而威的說道:“殺人兇手是錢!”
警察面面相覷的看著老人道:“你是誰啊,你看見了案發(fā)現(xiàn)場!”
“你們要找我就到報恩寺后門,我天天在哪里,死鬼是因為還不起債務(wù)才會想到給家里人買了保險,這幾天就是在等保險生效,死鬼借著他的手自殺,他家里人就能拿到一筆錢。”老人正義凜然的說道,那些警察聽著老人的話心里面也起疙瘩了。
“老頭,不許你胡說八道啊,在沒有證據(jù)之前你說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和死者認(rèn)識嗎。”有警察試探道。
老人厲聲道:“我就是個過路人,怎么可能和死鬼認(rèn)識,你們也不用管我說的有沒有證據(jù),你們?nèi)ゲ榱司椭懒耍@人的傷勢不輕,要是再不治療恐怕終身落下后遺之癥,我就隨此人一同跟你們?nèi)ィ饶銈儾榍辶俗匀痪蜁馈!笨怕≌娴臎]有想到有人會為了自己挺身而出,更沒有想到這個老人的本事那么大能夠抬起一輛汽車,可能他就是人們常說的氣功大師吧。
警察也沒轍了,帶著老人和奎九隆一起關(guān)進(jìn)了拘留所,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案子就明朗了,正如老人說的一模一樣就是讓錢把人活活逼死了,死者欠下高額債務(wù)又無力償還,所以就想出了詐騙保金給自己家小留做度日之資,正巧這時候奎九隆上門討債,就被死者當(dāng)了替罪羊。
奎九隆被碎了一只膝蓋自始至終都沒有吭過聲疼,他知道兜里的錢只夠買張回北京的車票,忍著痛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拘留所,老人也不動聲色的跟著他,直到奎九隆因小腿心脈不暢脹成黑紫色后老人才冷冷的走了過去,老人出手如電打在了奎九隆的碎膝蓋上,奎九隆“啊喲”慘叫后疼的昏死了過去,等到奎九隆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纖塵不染的平屋里,老人橫眉立眼的瞪著奎九隆,稀里糊涂的奎九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老人,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老人喝止,奎九隆心想難道老人救自己另有目的。
老人怒喝道:“我念你是對子女的一片深情才出手相助的,你大半世人做惡無數(shù)理應(yīng)不得善終,可是想到你一死兩個孩子就太可憐了,所以讓你再受碎骨之疼以慰那些被你害過的人!”
奎九隆反問道:“什么意思,我奎九隆從來沒有殺過人啊!”
“哼,你沒殺過人,但是你打殘了多少人,那些被你帶出的毒粉又害死過多少人。”老人兩道雪白劍眉揚(yáng)了起來喝道。
奎九隆苦笑道:“大爺你說的對,我是做過了太多的錯事,只求大爺能可憐我的不雙兒女,大爺就算是要我的性命奎九隆也絕怨言!”
老人重重的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我要你性命做什么,我要你更弦易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