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急什么?”我笑著道,“妹妹今日過來,可不是為了看二姐的笑話。”
蔣畫韻懷疑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二夫人不是你的生母吧?”
蔣畫韻的臉色瞬間慘白:“你……”
我松了口氣,果然被我猜對了。
“大夫人是不是拿二夫人來威脅你,讓你安心嫁到將軍府?”我又問。
蔣畫韻咬了咬唇,鮮紅的嘴唇頓時失了血色。她猶豫的看著我:“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呵,從清黎給我的消息里,和今日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表現(xiàn),并不難猜出來。
不過我好奇的是——
“二夫人既然不是你生母,何必為她做這么大犧牲?”
蔣畫韻諷刺的看了我一眼:“你懂什么!雖然我從小在大夫人身邊長大,可二夫人對我,卻比親生女兒都要親得多!”
“我是不懂,”我說道,“可我至少知道,沒有一個母親,會愿意讓自己的女兒耽誤一輩子,來保得自己的平安。”
蔣畫韻的眼神暗了暗,隨即抬起頭看著我:“你不要在這里挑撥離間了!我是不會讓你害我娘的!”
我無所謂的笑笑:“你娘養(yǎng)了一個兒子,這你不知道吧,你早已被當(dāng)成了一個棄子。卻還在這般的護著她,你以為她會感動?”以畝土弟。
蔣畫韻皺著眉頭低吼道:“你胡說什么!”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想想吧,”我站起來捋捋衣裳,“有空你可以觀察一下二夫人身邊長跟著的小廝,,平日里都是他在二夫人和那個養(yǎng)子身邊來往的。我等你三天,三天之后你要是沒去我的院子里,這些話就當(dāng)我沒對你說過。”
說完。我叫過一旁的沐秋:“我們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蔣畫韻哽咽的聲音響起來:“為何?”
我停了停腳步,并沒有回頭,徑直的走了出去。
屋子里。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我知道,蔣畫韻是相信我了。
我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看這蔣府的一草一木,在古代待久了,想不成為陰謀家也難了。
沐秋在我身后問道:“小姐為何,要幫她?”
為何要幫蔣畫韻,這個問題剛剛蔣畫韻也問我。
“我只是覺得,每個人至少有一次機會,來選擇自己的未來。被自己最信任的親人賣了,還以為自己犧牲的多么有價值,蔣畫韻,比我還可憐。”
“那小姐為何又不告訴她?”
“給她一次機會,也要看她的誠意夠不夠。”我笑道。“如果她還是覺得我要害她,那么幫了她還不如不幫,我不想費了力氣,卻救回來一個沒良心的人。選擇的機會我給她了,也要看她抓不抓得住。”
沐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回到院子里的時候清黎還沒回來,王媽正在訓(xùn)斥一個丫頭,看到我進來,連忙住了嘴走過來:“小姐回來了。”
“嗯。”我看向一旁的那個丫頭,并不眼熟,“這是怎么了?”
王媽連忙跪到地上:“都怪老奴,一時不察,竟然讓這丫頭摸進了屋,差點把小姐的簪子偷了出去,幸好老奴及時發(fā)現(xiàn),這才沒有釀成大錯,請小姐恕罪。”
我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哭得說不出話來的丫鬟:“抬起頭來。”
丫鬟抽抽泣泣的抬起頭來看著我。
眼神清澈,臉上并沒有不甘或不服氣的神色。
“你說,怎么回事,”我看著她的眼睛道,“你應(yīng)該知道對我說謊的后果。”
丫鬟連連叩頭,嗚咽道:“小姐恕罪,奴婢父親身染重病,家里砸鍋賣鐵都湊不夠治病的錢,奴婢真的是沒辦法了,小姐饒奴婢一條命吧!”
一旁的沐秋露出同情的神色。
我的眼神閃了閃,問道:“父親身染重病?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抽泣道:“奴婢云染。”
“云染,倒是個好名字,”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長得也不錯,倒是可惜了。”
云染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沐秋和王媽也看向我。
“王媽,按照偷盜東西的罪名,打二十大板,然后送到官府去。”
“不!小姐,您饒奴婢一命吧,求求您了,奴婢是為了重病的爹!”云染連忙往前跪著走了幾步,磕頭道。
王媽也猶豫地看著我:“小姐……”
我笑了笑,看向地上磕頭不止的身影:“偷我簪子被抓住,不慌不忙,請罪的話有條不紊,分明是早就打好的稿子,是看我平日心善故意想來的法子吧?今日我也沒心情問你背后的人是誰,橫豎也就那么幾個。”
然后我看向一旁的王媽:“王媽,還愣著干什么?”
王媽沒再說什么,示意身后的吳梅和小雪拉起地上的云染拖了起來。
沒一會,身后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我閉了閉眼,沒再理會,往屋里走去。
眼角微轉(zhuǎn)的那一剎那,我看到院子門口站了個人影,神色莫名,沒有了平日里的不屑,靜靜地看著我。
是清黎。
我緩緩走回屋里,剛坐下,清黎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我,頗為恭敬的低下了頭。
“小姐,”清黎行了個禮道,“為何急急讓奴婢回來?那計劃……是要停了嗎?”
我抱歉的沖她笑笑,解釋道:“讓你白跑一趟了。大夫人的事,不能這么快暴露出來。”
不光清黎,連沐秋也不解地看著我。
我笑道:“大夫人想把蔣畫韻送到將軍府,目的究竟為何,你們倆跟在穆子卿身邊這么久,這也看不出來嗎?”
清黎愣了愣,恍然失聲道:“是……蔣貴人!”
沐秋也恍然大悟,倒抽一口氣。
“沒錯,是蔣貴人,”我笑道,“蔣貴人在宮里榮寵不衰,身下還育有一子穆羌,穆羌雖年幼,可圣上現(xiàn)在正值壯年,正常情況下在皇位上再坐二十年都不為過,所以圣上到現(xiàn)在都不立太子。”
沐秋點點頭道:“奴婢懂了。小姐是說,蔣貴人想等五皇子長大之后,讓五皇子爭一爭?”
“沒錯,所以蔣家現(xiàn)在把蔣畫韻送出去,就是為了拉攏將軍府,威龍大將軍膝下只有一子江文武,可奈何江文武不止癡傻,還暴虐成性,長安城里哪個有頭有臉的家族愿意將自己家的女兒嫁過去?也便只有我那母親和父親,為了給十年后的五皇子拉攏人脈,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