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這才正眼看向怒放,露出似笑非笑的藐視神情,正要開口,突然伸手憑空一探,便將一個遠遠飛來的小顆粒晶石抓住,順勢在額頭一晃,臉上愣了一下,慢慢浮現一股疑惑的神色。
“要親手交給門主?”
“是!”怒放不假思索。
頓時笑容襲上少女臉蛋:“師兄太壞了,既然宗門內有熟人,怎么不早說呢!”口中妖嬈,手中卻沒有閑,晶石在額頭上停留片刻,異常曼妙地揮出,那晶石向著來時的方向一閃而逝。
這聲音,充滿誘惑力!
怒放渾身一陣戰栗,這少女變得太快,僅僅幾息時間,變化了三次,心中苦笑,要在宗門內立足,還真不易??!本來對天機門沒有好感,此刻更甚。聯想到寧紅葉,竟然生出無限擔心,她不會變得這么樣吧!
不過終于看清,少女揮出得,原來是一片傳訊玉簡。
怒放躲閃著少女的美目,面前的滿目蒼翠已然開出一個空間,一條臺階扶搖而上,盡頭一片玉砌樓閣。
護山大陣開啟了一個縫!一股濃厚的靈力撲面而來。
恍然走進,臺階卻是如此真實,不期然回頭,愕然發現每踏上一階,下面的一層臺階隨即消失,滿山遍野的花草樹木緊跟而來,甚至一只藍色花朵,顫悠悠伸到怒放背后。
“比南仙城的護城大陣高級!”怒放沒有接觸陣法,只能如此評論,卻有些不舍這濃郁的靈力。
《潛論》中所述,天機門所在是一處上等福地,兩個靈脈交匯,靈氣自然極其豐富,若然在此修行,必是一日千里,單單從接引自己的女弟子就可知,小小年紀,已然練氣九層,反觀自己,用了多少靈藥,才到八層,不由心中羨然。
進入大陣,按說怒放應該心驚膽顫,畢竟小命掐在別人的手中,然而經歷過生死界的怒放,竟然沒有一絲膽怯,而且模糊猜到,天機門并沒有害他之心,至少進山時的那個傳訊玉簡就很是可疑,否則,少女怎么知道自己在宗門內有熟人?單單憑自己一句話,怎能讓一個宗門弟子對自己“另眼”相待,更不可能輕易進入天機門的會客大廳。
站在一個老道的面前,怒放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估摸著自己得體質是越來越差了,卻沒有想到天機門的臺階暗含陣法,是專意供門內的弟子修習體質用的。
不覺間,一團平和的靈氣瞬間流過身體,將勞累一掃而空,怒放知道這是老道的小法術,反正對他們沒有好感,并不領情。
然而面對天成子,怒放才發覺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原先的怨恨什么的,根本提不起一絲,只有煌煌大道的真髓似有似無地敲擊著自己的本心,甚至《木一經》中的某些片段浮上識海,發出另一成含義。
再沒有進入天機門之前,怒放還有些想法,沖進天機門救人,進來后才明白,憑自己這點微末之技,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看來尋找香妃才是唯一的出路。
“老道天成子,現任天機門門主!聽說非要見本人方出示信件?”老道言語似有調侃,特意將最后兩字加重。
“天成子……前輩,”怒放感悟中醒來,心中一沉,猜不透老道為什么要特指信件,卻不問誰的信,什么時間的信,但是事已至此,必須按計劃行事,盡量小心奕奕道:“請前輩諒解,送信本是一樁交易,信的主人預付五枚下靈,還有五枚下品靈石需要前輩支付……”
本來就沒有打算跟天機門產生交集,也懶得虛情假意。
“應該的!”天成子交出五枚靈石,仿佛早就準備好的一般。
怒放也不客氣,立即收起,這才鄭重道:“共有兩件事……”
“兩件事?”天成子眼睛瞇起,仿佛不相信,立即截口道。
“是的前輩,兩件事!”怒放有些警惕?!暗谝粋€是口信,原話就是:怒某人三日后要親見寧紅葉。完了”
“嗯,第二件事呢?”老道陡然有一絲笑意,明顯對第二件事產生了興趣。
扣押人質,還裝出一副善良的模樣,怒放一陣反胃,然而此刻顧不了那么多,臨近目標的興奮已經在精神層次上開始顯現。
“信主讓寧紅葉本人當著晚輩的面,親自回一封信?!迸盘统鲆粋€傳訊玉簡,按耐心中的激動,十分認真的托在手中。
這才是目的!
但是僅憑一個傳信,就能見到寧紅葉,怒放不敢想,也沒有一點把握老道會答應自己。
如果老道不答應,怒放只能按照原來的計劃,據實相告,以寧紅葉的家人身份,懇請相見,畢竟天機門還有求于寧家,決然不能拒絕寧家確認人質的安全。
天成子看了玉簡一眼,然后眼光聚焦在很遠的地方好一會,深思熟慮之后,才緩緩道:“稍等!”隨后喚來一個弟子,交代道:“請張長老帶寧姑娘來大殿。”
不多時,張伯帶著一個姑娘來到大殿。
怒放等待多時,抬眼看去,果然是寧紅葉,只望一眼,便有一波震撼心靈的溫柔氣質侵襲而來,瞬間打亂怒放的認知。怒放決然想不到,不到兩年的時間,寧紅葉改變如此之大,反倒讓人忽略她的相貌,待再看去,這才看清寧紅葉出落得更加標志,眼神中更見一抹堅毅。
“寧紅葉筑基了!”震驚在怒放心中炸開,看寧紅葉情形,天機門對寧紅葉非常好,并沒有用關押之類的手段,還幫助她筑基,看來張伯并沒有虛言,只要找到天機水,什么都好說。
寧紅葉拿眼睛慌亂地掃過大廳,心中猛然一涼,立即定睛看向大廳中唯一的年輕人,竟然不是怒放,心中埋怨張伯,自己裝扮一新,是要讓心上人看的,不是來被人消遣的,頓時一張小臉沉了下來。
張長老與天成子見了禮,說了緣由,隨后用眼神示意張長老后廳說話,越過屏障時,才對怒放正色道:“信的主人還有什么交代,給你一刻時間,你與寧姑娘細細交代?!弊詈蟛煌娴溃骸按颂幱懈鞣N禁制陣法,千萬別?;?!”
怒放本要冷笑,突然想到禁制,難道是隔靈陣和隔音陣?
這樣一來,自己與寧紅葉的談話就無人聽見,若果這樣,只有兩種解釋,一是老道托大,根本不屑于為難自己,二是對怒放的身份有所懷疑。
難不成天成子要成全自己?
怒放更愿意相信是第一種情形。
“傳信的人是什么樣的?多大年紀?傳什么信?”寧紅葉明白這個年輕的散修是傳信而來,卻不能確定是不是怒放,心中忐忑,生怕此人說信的主人是二十多歲,高大威猛,那肯定不是怒放!
這才是問傳信者的正常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