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山剛想詢問,被怒放一把拉住,跟著走去,蝶皇卻冷哼一聲,淹沒在嘩嘩的溪流聲中。
“密道!”兩個心聲。
一個是怒放的:這個密道看來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
一個是蝶皇的:古木月似乎根本不相信他們三個人。
溪水婉轉迂迴,逾往下走,溪水逾是艱難。幾乎無路時,才發現一個狹仄的通道,僅容一人通過,好幾次衆人都認爲陳大山通不過,卻出乎意料地塞了出來,只是身上多了幾處深深的傷口。
寬廣處,竟是罕見的空曠,周圍洞口密集,不知通向何處,靈識中,每個幽暗的洞中似乎有靈光閃動,衆人這才明白,這個山洞並不是上面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隨著距離的增加,光亮越來越少,溫度越來越地,最後只有用靈識前行,奇怪的是流水仍是流水,只是從潺潺變成汩汩,彷彿落在一個深窪處。
偶爾的一陣風,讓衆人眼睛映現粼粼的波光,然後下一刻,就淹沒在黑暗中了,怒放肯定下面是一個潭。
古木月沒有停頓,折頭離開溪流,一邊提醒著衆人,一邊貼著高處一片光滑的石壁,用手吸住石壁,雙手交替前行,衆人依樣緊跟,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跟樑冬二人做伴,蝶皇卻單手撫壁,飄浮而過。
黑暗中也看不見東西,只聽見下面密集的微不可聞的咔嚓聲不斷傳來,怒放猜測是冰魚啃食骨頭的聲響,然而此時卻無人去證實。
剛剛腳踏實地,前面的古木月低呼一聲“快跑”,身影一滑,已經衝進邊上的一個陡峭的山縫,隨即一陣颶風從底下升起,頃刻之間,寒如萬年冰魄,怒放靈氣狂飆,在結冰之前,迅速追向古木月。
陳大山身上濃密的白毛瞬間結成冰凌,劃傷處更是凍結一般,以他二階的靈力,竟似乎抵擋不住,咬牙一聲長嚎,爆發空前的靈氣,衝進縫隙。
蝶皇低眉向下看了一眼,香囊上飄出一道波紋裹住蝶皇小巧的身子,飄然跟上。
“譁!”潭中騰起丈高的水花,兩團猩紅的火光蹦到岸上,隱約中,火光後面,是一隻頭身相連的怪物。
“小心,這是四階的寒蟾,”古木月說話甚急,然而手中更急,雙手結印,打在一方明亮的玉壁:“快攔住它,我開陣門!”
古木月話音未落,中間的陳大山狂叫一聲,凝出一道土盾,轉身擋在最後,卻被蝶皇一巴掌連盾帶人拍進了最深處。
“寒蟾嗜血!”說完四個字,蝶皇身前的香囊懸停身前,波紋逐級增厚,瞬間將山縫掩蓋。一朵細小的火花飄出香囊口,彷彿隨時就會被寒蟾的颶風撲滅,然而卻忽明忽滅間,亮如星辰。
黑暗中,古木月咦了一聲。如果在超級宗門內,知道寒蟾嗜血並不奇怪,但一個剛剛三階的蝶妖知道,就令人驚奇了,更重要的是,蝶皇的行動比想法更快,瞬間將二階的陳大山拍走,同時隱匿血氣,這就太不簡單了。
這一聲中,古木月至少有三道法訣打上靈璧。
兩團火焰停住前衝,寒蟾偌大的身軀微微抖動,似乎有些懼怕前方飄忽如豆的火花,然而火焰明滅了幾下,陡然亮起,硬生生撞了過來。
怒放知道,蝶皇的陰火,依然威懾居多,而禦敵欠缺,看著自己的右手,猛然攥緊拳頭,在古木月聲嘶力竭的喊出“擋住,最後三息”時,猛然打出。
兩個不像匹配的身影一觸既分。
怒放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向著翻身起來找人拼命的陳大山如飛而去。在臨近撞擊的前一息,陳大山神經反射一般,一個旋身,將怒放的衝力卸掉,然而力量如此之大,竟拖著陳大山劃出長長的一道地溝,才猛然撞在山壁上。
撞在山壁上的是陳大山!
寒蟾兩團火焰豁然熄滅,鼻子塌了一塊,血光四濺,寒蟾四肢仍然保持前衝的姿勢,但身體卻整體微微後退,劃出一臂長的四道石溝。
“噗!”
這時,撞擊的聲音才清晰地傳來,似乎爲了證明練氣期的拳頭也能打退四階的壯舉,在山洞中來回激盪,不肯消失。
寒蟾仰頭“哇哇”嘯叫一聲,兩團火焰登時大盛,燃燒如怒?;鹧嬷猩涑鋈莱鸷薜幕鹕?。比火舌更快更急的,是一條流星般的長舌。
蝶皇銀牙一咬,櫻口一張,伴隨著身體涌出火紅色的絲狀波紋,三道火舌剛剛出來,就被蝶皇的一口吸乾,似乎還意猶未盡一般,然而蝶皇沒有時間去享受,擡眼看時,那一條長舌,卻是來不及去攔了,只能凝聚一道靈力斬下。
七葷八素的陳大山還沒回過神來,寒蟾的長舌頂端豁然洞開,一股腥風血雨罩向怒放,顯然寒蟾的怒火,來自於被爆的鼻子。
這一息,古木月最後一道靈力擊出,甚至帶手都拍上了靈壁。
怒放的右手臂沒有任何破損,然而卻軟塌塌橫在身體上,可是剛纔的一拳,只證明了拳頭硬,卻不能明證身子骨。
顯而易見,怒放身子卻遠沒有手臂那麼強橫,他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