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寬廣,江湖遼闊,欲找出一個音信全無,生死未卜的蕭二來,何異在大海里撈幾根細針一般。狀元郎如果想集合佛僧人三件要物,然后覓得帝王寶藏,恐怕還不知要等到那一個猴年馬月呢!”呂千惠也不禁壓低著聲音發(fā)問。
“其實也不盡然!我和朱師妹已查出一些線索,經過抽絲剝繭的推敲,此人必定藏在京華三大禁其中的‘劍府’里。”連少余說得斬釘截鐵,神情極為肯定。
“劍府,莫非是邪禁劍府?林竹善俠幾乎是嫉惡如仇的老前輩。豈會收容得蕭二此等邪派人物,依惠子的估計,這道消息恐怕并不可靠。”呂千惠據理反駁。
“雖然消息尚有一些疑點,也未受到十全肯定,更無確鑿的證據。但朱表妹和我都一致如此認同,相信準確度必非常之高。”雖然看不見連少余的臉孔,但只聽聲音就能斷定他是作過很多的功課,然而說起話來仍然極小聲極小聲的。
呂千惠沉默了好一陣子,隨后才道:“無論如何,咱們得想個法兒如何離開這鬼地方。我們已經打敗了‘奇門八卦陣’,沒理由會糊里糊涂的埋葬于此。將來如有機會,惠子必定想方設法協(xié)助狀元郎你去勘查這蕭二的藏身處。”
“如果得到探花女的協(xié)助或幫忙,那蕭二就算躲藏在地底里,恐怕也無從遁形的。”對呂千惠的能力,只要她肯用心來幫,連少余認定沒事能難得倒她的。
“狀元郎,請讓惠子靜一靜,惠子正想覓個法兒,找出一道門和能逃出生天的法兒……”說到這里,呂千惠的聲音已見急促。
“探花女,雖然你故做輕松,但狀元郎卻聽得出來,你那心跳卻是好急速的,莫非你在顧忌什么?”無可否認,連少余那一雙耳力確異常靈活的。
幸好此刻沒燈光,兩人看不到彼此,要不然必定能瞧見呂千惠已是羞紅著粉臉,面紅耳赤的。她雖然不開口說話,內心卻在直罵:“這狀元郎也真是的,心跳加速他都能聞個一清二楚,耳力也太好了吧!那可怎么辦是好。”
對方不發(fā)一言,連少余覺得事不尋常,不由得他內心暗忖:“她與我雖然并非初識,但此刻處在密不通風的陷阱里。而且只是干柴烈火,孤男寡女的,莫非探花女對我有所防備。怕我忽然間變成一頭狼,會對她來個突襲或霸王硬上弓。”
然而連少余的顧慮根本就是多余,因為他完全猜錯了。呂千惠并非不信任他,而是人有三急。她正是因為適才由陷阱高處摔下去一交,由此產生了內急。
如果是處在寬廣之地,還能尋個樹林密處去方便解決。但此地卻是在斗室陷阱里,若想找地方解手,唯一的地方既是就地解決。西家堡豈會建好茅廁來侍候著她,所以足智多謀的女元帥此刻也只能暗自著急:
“其實惠子已憋上好一陣子了,打從殺入西家堡,躲入墻外的大樹上時,惠子幾乎就憋到現(xiàn)在,如今肚子痛得快爆炸了,這可怎么辦才好。”
這里得解釋一下,男女在江湖中跑動,差別還算蠻大的。男人只需要拎個包袱,就能隨時浪蕩江湖,但女人得主意的事項卻還蠻多的。不講別的,單說三急這回事,女人一有機會上歇息處補充糧食或體力,必定要到茅廁去解決存量。
倘若這一站不解決,不知何時才會有下一站,而且平時也不能大量喝水,因為在半路尿急那可是很麻煩的事。這些事件呂千惠素來都很有規(guī)律的,只是最近得知要硬闖‘武林禁地’,女元帥難免擔心傷身,總在考慮著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由于心亂如麻,才打亂了平時養(yǎng)成好習慣的規(guī)律。誰又料到他們竟然會掉落西家堡的陷阱里,而且還是與心儀的狀元郎一道相處。如今尿雖憋得真急了,迫使雙腿也有點微微顫抖。就不知如何想個法兒向他啟口,說自己要去解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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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好像忽略了陳單,把他給忘記了,自潘庭鶯于他手中溜失后,這小子的日子不曉得怎么過。咱們調整鏡頭去他那邊,自從離開巧遇四爺假皇帝之處,怪石密林。馬刀劉四替他租上一間不遠處的客棧,而且還是西家堡所經營的那一家。
此刻‘太極雄師’獨自躲在房里胡思亂想:“小師妹的年紀并不算大,剛過及笄,該算是剛成年了。但如今回想起和她相處的一些往事,這小妞所做的每一件事,彷佛都曾經過深思熟慮的。”
“不講遠的,單單說最近的,那時她遭受‘天地二老’暗算,雖然吃上解藥,卻依舊渾身無力。然而一聽及二五八說要去闖武堡時,小師妹卻假裝頭暈腦脹。一舉轉移了獅膽的注意力,其實她早探得危險將至,怕獅膽前去赴死。”
“更甚的是,對付‘獨清三明’之首松日堂主那一役,她為了救濟獅膽。竟然赤手空拳又不顧一切的撲上前封鎖住松日的雙手,這付膽量恐怕連獅膽都自嘆不如,但她一個小小的姑娘家卻又辦到了。”
“看來獅膽確有先知之明,把她喚成‘老太婆’,如今想來可真是叫對了。不是嗎?她唯有身子像個小姑娘罷了,其思維上恐怕比老太婆更似老太婆。”
“碰”的一聲響,木門遭人硬生生撞開,外頭有位大漢挺著身闖進來。陳單這數日來連連受挫,憂患意識當然急飆上升。他不假思索,拔劍躍起,一舉刺向來人。豈知那人歡呼道:“陳二,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有兩道新收到的消息。”
幸好陳單的絕招收放自如,連忙撤回一身劍招,不由得破口大罵:“劉四,你進門前不懂得先敲門的嗎!害得我以為是來了敵人。快講,到底是什么訊息。”
“先別急,你必須冷靜,這里的兩道消息,一是好消息,另一個卻是壞的。”面對陳單這般的急傷風,偏偏劉四卻扮演個慢條斯理的慢郎中。
“劉四,無論是何種訊息,總強過獅膽一人焦急的呆在這客棧,人都快急瘋了。如果再無一丁點的消息,恐怕就快要憋出病來。”陳單正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