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輕幕搖頭嘆息了一聲,“哎,媚兒這丫頭啊,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呵呵。”閻烙燁聞言輕笑了一聲,“丞相為何如此說,二小姐她深得父皇的寵愛,雖然無法修靈,現在又有些神志不全,但也算是有福之人啊。”
這個世上,能有幾個人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即便是像他這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也得不到皇上全心全意的寵愛吧。
所以說,輕嫵媚哪是什么可憐的人,分明是個有福之人嘛。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啊。”輕幕搖頭,欲言又止地看著閻烙燁。
“哦,丞相此話是何意?”閻烙燁不明白地問道。
“太子殿下,哎,本相也是今日才發現,原來媚兒并非天生就不能修煉,而是被人所害。”
“什么?”閻烙燁大驚,差點就從石登上跳了起來,“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對二小姐下此毒手。”
說話間,雙眸之中,隱藏著幾絲危險。
“這個……是本相的一個姨娘,嬌兒的生母夏琔茹,是她從外頭弄來了淺墨幽蘭花,害得媚兒無法修靈,昨日,她又從媚兒那里得知媚兒實然又能修靈了,便又出毒手,今晨向媚兒的膳食中下了那毒,這不,陰差陽錯地被嬌兒給誤食了……”
“什么?”這下,閻烙燁真的是驚得跳了起來,輕嫵嬌誤食了淺色幽蘭花?“丞相,那什么蘭花有沒有解藥,如何可解?”
“殿下有所不知,那淺墨幽蘭花是無藥可解之毒啊,嬌兒她……哎,也是命啊。”輕幕再次嘆了一聲,誰讓她有這么一個狠毒的娘呢,這能怪得了誰啊。
“無藥可解?”閻烙燁一頓,心中涼意頓起,怎么可能無藥可解呢?
“那二小姐她……”他想問的是,那輕嫵媚以前服過此毒,為什么現在又能修靈了呢?
問他從何處得知輕嫵媚能夠修靈的,現在大街上都已經傳得紛紛揚揚的了,輕嫵嬌為了搶奪輕嫵媚的御仙果而被打,他當然會知道了。
“丞相,既然二小姐她能夠解了那毒,那肯定便是有解藥的,不是嗎?”只要問過了輕嫵媚,輕嫵嬌不就有救了嗎?
“這個……”輕幕略有難意地看向閻烙燁,這太子殿下是急糊涂了吧,難道不知道媚兒已經傻了嗎?
他現在連媚兒到底能不能修靈都不知道,只是憑著一個御仙果猜測的,何況,就算媚兒真的能夠修靈了,但她現在都已經傻了,還能問出個什么所以然來啊?
“丞相,事不宜遲,咱們快些去問問二小姐,看有沒有解藥……”閻烙燁話語一頓,眼尖地看到管家正領著輕嫵媚從長廊過來。
他立即丟下了輕幕獨自一人,匆匆地走向輕嫵媚。
“若春,這里好漂亮哦,你看那邊的花,好好看啊。”輕嫵媚一邊踩著長廊,一邊看著遠處的花拍手叫好。
“輕嫵媚……”
“啊——”一聲尖叫,若春只來得及伸出手作出一個要拉住輕嫵媚的動作,便聽到‘噗通’一聲,輕嫵媚就這么華麗麗地被閻烙燁給撞到了湖中。
閻烙燁也是明顯地一愣,他還什么話都沒有說呢,而且,他怎么感覺自己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輕嫵媚?根本就沒有用力呢,怎么就能把輕嫵媚給撞到湖里去了呢?
“太子殿下,你什么意思!”若春憤怒地看著閻烙燁,此時的她,雖然憤怒,卻沒有忘記該要救人。
“救……救命!”湖水之中,輕嫵媚拍打著水面,似乎是很著急,快要被淹死的模樣。
可是,天知道,她剛才只是被閻烙燁給輕輕地碰了一下,根本就是她自己跳下湖的,而且,身為特工,怎么可能連泅水都不會呢,不過是裝的而已。
若春很著急,卻什么都做不了,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泅水。
“怎么回事兒。”輕幕也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到自己女兒在湖面上拍打出來的水花,頓時慌張了,“你們幾個,還不快快下水去將媚兒救上來。”
他指著管家與若春,因為旁邊沒有其他人啊。
“小姐,您,您快把手給奴婢。”若春趴在了長廊之上,妄圖將輕嫵媚給拉上來,可是,水中的輕嫵媚怎么可能如她的愿呢。
不行,輕幕看了看若春,又看了一眼已經六神無主的管家,暗罵了一句,都是些沒用的,然后不等閻烙燁有所反應,伸手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衣。
只聽得‘噗通’一聲,輕幕身子一頓,他還沒有跳呢,怎么就有落水的聲音了?莫不是幻聽了?
“呀,九公主,您小心一些。”輕幕還沒有緩過神來,只聽得一個小丫頭咋咋呼呼地叫喊了起來,他轉著忘去,一眼便看到了一個宮女模樣打扮的小姑娘,那……不是九公主閻絡菲身邊的宮女嗎?
難道……他再次轉頭看向湖面,驀地瞪大了雙眼,此時,湖中已經多了一人,抓住了他女兒的后背,“若春,趕緊地把小媚兒給拉上去。”
閻絡菲努力地從水中把輕嫵媚的雙手扯向若春,可是這是在水中,這個湖又是深得可以,她踩不到底,動作自然是不太方便。
而且,她這水性,也只是一般般而已。
“哦,好。”若春趕緊應了一聲,但雖然是應聲了,想要抓住輕嫵媚的手,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輕幕見狀,立即上前去幫忙,兩人合力把輕嫵媚給拉了上來,然后又將九公主拉上來。
“小姐,小姐,您沒事兒吧。”若春搖晃著倒在地上的輕嫵媚,不忘給她披一件披風。
閻絡菲上岸之后,隨著她一起來的小宮女立即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件披風,給她披上,“九公主,咱們還是趕緊去換身衣裳吧,待會可別著了涼了。”
“你走開。”閻絡菲一把推開小宮女,濕著頭發來到閻烙燁的面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太子,好可真是好樣的,啊,心狠到如此的地步,當什么太子?還有沒有人性了?”
閻烙燁被她推得終于醒過神來,低頭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還有臉問我什么意思?難道不知道輕二小姐她什么靈力都沒有嗎?你怎么可以把她推到湖里邊去?今日若不是我正巧過來看看她,難道就憑你,會救她嗎?啊!”
閻絡菲故意將輕幕等人給忽略了,太子殿下也太不像話了,竟然還真想對媚兒下毒手,媚兒已經夠可憐了,他們為什么就不肯放過她呢?
“咳咳,冷,冷。”輕嫵媚抱著自己的胳膊,小聲地說道。
這天氣還不算太熱,冷風一吹來,混身濕透的她,還真是全身都泛著層層地雞皮疙瘩。
“小姐,奴婢這就背您回去換衣裳。”
輕幕立即也從自己的戒指里頭拿出一件厚實的披風,給輕嫵媚蓋上,“若春,趕緊背媚兒回去,公主,您也去媚兒的房中換身衣裳吧,不然,可真的要著涼了。”
“嗯,多謝丞相關心。”閻絡菲朝著輕幕點了點頭,回頭又狠狠地瞪了閻烙燁一眼,便和自己的宮女一起將輕嫵媚扶到若春的背上。
“還不跟上。”輕幕看了一眼一旁已經被嚇得已經沒有了主意的管家,不由地皺眉,怎么說好歹也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老人了,出了事情,怎么就還如此慌張,一點兒大家風范都沒有。
“是,是。”管家一驚,趕緊應聲后跟了過去。
“太子殿下,您看這……”輕幕指了指閻絡菲和若春他們遠去的背影,看向閻烙燁。
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好端端地,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了呢?
“哦,丞相,我們一起過去看看。”閻烙燁看了眼輕幕,率先邁步跟在輕嫵媚他們身后,向著竹雅居而去。
輕嫵媚手中捧著姜茶,慢慢地喝著,若春已經把她濕透了的衣裳都拿出去了,此刻應該是正在換她自己的衣裳吧。
輕蹙著眉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姜花,還真是難喝死了,早知道如此,她干嘛如此作賤自己的身子啊,老天保佑,可別生什么病才好啊。
“圖騰。”她輕叫了一聲,圖騰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主人,您沒事兒吧。”圖騰出來之后的第一句話,便是對她的關心之意。
輕嫵媚搖了搖頭,“我能有什么事兒?不痛不癢的,既然你已經幻化成人形了,那你主人我便給你指派點事兒做做。”
“但憑主人吩咐。”他正覺得每日都呆在空間里頭很無聊呢,自從進了空間之后,他修煉的速度,那叫一個嚇人啊,雖然他也很想努力,但總得給他一點兒喘息的機會吧,偶而出去溜達一圈,也是挺不錯的。
“記得那個橋嬤嬤嗎?小廚房的那個,你去幫我盯著她,看看她都和哪些人接觸。”她總是覺得那個橋嬤嬤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好像就連她那個便宜老爹都讓著她。
對于竹雅居中的人,她還是要注意一些的,畢竟這里可是她現在居住的地方。
雖然她可以感覺到橋嬤嬤對她沒什么惡意,所做的一切似乎還是為了她好,但誰又知道真相是什么呢,這個世界上,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沒有別人。
“是,圖騰這就去。”圖騰應了一聲,身形一閃,快速離開了房間。
輕嫵媚抬頭,心頭不禁唏噓,這強者與弱者,怎么就那么大的區別呢?如果是她,光明正大地從門口出去,百分之百會被發現,而圖騰,竟然讓人都查覺不到一絲異動。
外面,閻絡菲和閻烙燁還在起爭執,而她那便宜爹爹,夾在他們中間,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爹爹,二妹妹這邊又發生什么大事了嗎?”輕嫵嬌被幾個奴婢給扶了過來,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仿佛風吹了就會倒下去似的。
事實上,她也跟棵小草沒什么兩樣了,靈基被自己的親娘誤打誤撞地廢了,而且還沒有解藥,現在是等同于廢人了,連輕嫵媚都不如。
聽說輕嫵媚已經能夠修靈了,而她,卻變成了廢人一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輕嫵媚。
姨娘只是為了讓她在爹爹的心里的地位更加地穩固,才會給輕嫵媚那個傻子下毒的,沒有錯,如果真要說錯的話,那就是沒有事先對她說明情況,才導致她誤食了那個毒燕窩。
現在姨娘徹底失了爹爹的寵信,若大一個相府,就只能靠她一個人打拼了,她絕對不可以輸給輕嫵媚。
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落在了太子殿下的身上了,不論付出多少大的代價,她都要成為太子殿下的女人,哪怕失去爹爹的疼愛,那也是值得了。
“嬌兒,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中毒了嗎,怎么不在房中休息?”閻烙燁一見輕嫵嬌過來,便立即上前去將她扶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
“嗤!”閻絡菲嗤笑了一聲,嘲諷地看著輕嫵嬌故作嬌柔的樣子,簡直是想吐了,從小到大,輕嫵嬌這副惡心的模樣,怎么一丁點兒改變都沒有呢?
“太子殿下,難道你忘了誰才是你未來的太子妃了嗎?需不需要妹妹去跟父皇說說,讓您換個太子妃?”
閻絡菲喝完姜湯,將瓷碗重重地放在了石桌之上。
“九公主,您誤會了,太子殿下只是擔心臣女,并非……”
“并非個屁!”輕嫵嬌還未說完的話,被閻絡菲粗魯地打斷,“你算個什么東西,區區一個庶女,看到本公主,連行禮都不曾,看來還真是應了外頭所言,你這心里眼里,就只有太子殿下一個人啊。”
“這……臣女輕嫵嬌,見過……”
“得了吧,本公主擔待不起。”閻絡菲再次打斷輕嫵嬌的話,“這世道,哪個人行禮,是坐在登子上的?你是腿斷了呢,還是腦子抽了?”
輕嫵嬌面上一綠,求救地看向閻烙燁。
“菲兒,你何必跟嬌兒如此計較,她今天身體不適,你就不能多擔待一些嗎?”閻烙燁立即為輕嫵嬌解圍,但對于九妹閻絡菲,他也不能多說什么過分的話。
“太子哥哥,我計較了嗎?嗯?不然咱們到殿前去找父皇評評理去,看到底是我計較了,你是那個誰誰做得太過分了呢?”
這是在哪里,難道他是忘了嗎?
這可是輕嫵媚的竹雅居里,哪個女子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夫,跟自己的姐姐這個樣子,只怕也只有輕嫵媚一個人了吧?
“我……菲兒,你怎么如此說話?”
“我怎么說話了?看看你們兩個,還真是挺般配的。”閻絡菲上下打量著閻烙燁和輕嫵嬌,“一個公然打著自己妹妹未婚夫的主意,竟然跑到妹妹的院子里來了,另一個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未婚妻撞入湖中,連伸把援手都沒有,還真是絕配啊,哼。”
說完,還冷哼了一聲。
“你……”輕嫵嬌氣得全身發抖,可是,人家可是公主,她又能怎么樣呢?人家是大腿,她卻只是只胳膊。
“九公主,您何必如此羞辱臣女?”
“羞辱?”閻絡菲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輕嫵嬌,“我說輕大小姐,這羞辱二字,用在你的身邊,我都覺得是污染了這兩個字的圣潔之意啊。”
“菲兒!”閻烙燁不悅地出聲警告。
“怎么,本公主是說錯了嗎?”閻絡菲可不在意太子的警告,繼續說道,“丞相大人,您這庶女公然到嫡妹的院中,與嫡妹未來的丈夫打情罵俏的,您倒是說說看,到底是誰羞辱誰啊?”
是個長眼睛的,都不會站在輕嫵嬌的那一邊吧,明明自己是個踐人,卻非得讓人說她是朵白蓮花,那也得有個白蓮花的模樣吧?
“這個……九公主,嬌兒應該是關心媚兒,才過來看看……”
“丞相大人這話,是安慰誰呢?您自己嗎?”反正她是不信的,就輕嫵嬌一進門就把整個心思都放在閻烙燁身上的模樣,是來看輕嫵媚的嗎?哪個人會相信。
“公主,臣女是過來看二妹妹的。”
“哦,原來如此啊,那你怎么不早說啊,瞧瞧進來都那么久了,本公主說話說得口都渴了,怎么也沒聽您關心一句二小姐的情況啊?”
“呃……爹爹,二妹妹她情況如何了?”輕嫵嬌不得不看向輕幕,問他。
“沒事,托你的福,還活著呢。”回答她的,卻還是閻絡菲,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閻烙燁也是面色一綠,這一次,確實是他做得太過了,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以把輕嫵媚給撞到湖中去的,但事實是他的確把人給撞進了湖里,幾雙眼睛都看著呢。
“那我去看看二妹妹。”說著,輕嫵嬌便要站起來。
“嬌兒,你身子還虛著,別亂走動,本宮讓二小姐出來見你吧。”閻烙燁立即抬手阻止她。
“這個……嬌兒謝謝太子殿下關心。”
“哈,真是好貼心哦。”閻絡菲冷笑一聲,‘啪’地一聲,本來放在桌子上的瓷碗,便被她砸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太子哥哥,你心中除了眼前的女人,還有別人嗎?”
“菲兒,嬌兒現在中了毒,又受了傷,你就不能……”
“我能什么?是我把輕嫵媚給撞到湖里去的嗎?是我害得輕嫵媚差點淹死嗎?啊,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讓落水受驚的她出來看自己的庶妹,誰家有這樣的道理的?輕丞相,你以前就是這么對待輕嫵媚的嗎?這本公主倒是要回去問問父皇了。”
“公主誤會了,太子殿下只是隨口這么一說,并未……”
“那這個踐人謝個屁啊?你敢說她心里邊就沒這么想嗎?虧她還有臉應聲,誰家有她這樣的庶女,都得全家倒霉。”閻絡菲小手直指輕嫵嬌,欺負人都欺負到這個份上了,還像個沒事人兒似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她沒那個想法,誰信啊?
“菲兒,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出口成臟。”
“我出口成臟關你什么事情?你自己身上那股子惡心勁兒,要論起來,我這算什么啊?有你那么臟嗎?”閻絡菲算是被眼前的這兩人給徹底地激怒了,“你們兩個,趕緊給本公主滾,別在這兒惡心本公主。”
“菲兒,本宮是遵父皇旨意過來看望二小姐的,你這……”
“來看輕嫵媚的?你這樣子,算是來看輕嫵媚的?你還是跟著這個賤女人一起滾吧,不然,本公主立馬就到父皇面前去告你一狀!”
太欺負人了,這可是公然挑釁啊,當輕嫵媚傻了就可以隨意欺負了嗎?
“什么玩意兒?一個小偷,還偷得是自己妹妹的東西,這種人竟然還有人當成是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這老的是個下毒高手,莫非小的也是?”
她這太子哥哥,算是中了輕嫵嬌的毒了,這么惡心的一個女人,怎么就沒看明白呢?她出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的他的妹妹。
輕嫵嬌咬了咬下唇,什么話都不敢接。
“菲兒。”閻烙燁無奈地再次叫喚一聲。
“哼,趕緊滾。”閻絡菲皺著眉頭,高抬著下巴,嫌棄地看著兩個人,趕緊滾蛋吧,省得讓人看著礙眼。
“太子殿下,您還是先回去吧,媚兒這邊有九公主在呢,不會有事兒的。”輕幕也在一旁打圓場。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