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之外,閻烙燁面蒙黑巾,身穿黑衣,來到了那個他暗留下來的密道口,剛要打開密道,便被一群侍衛給發現了。
“哼,主子果然沒說錯,你一定會來救暗王爺的,沒想到,連一個晚上都不到,你就真的來了。”領頭的那人嘴角擒著鄙夷的笑意,不屑地看著將整張臉都包裹住的閻烙燁。
不是以為這樣,他們就認不出他來了吧?
幼稚!
主子早就料到暗王爺出事,一直以來跟暗王爺有聯系的太子,不可能不來救人,而且,主子也早已命人將大牢里里外外都仔細搜索了個遍。
明知道閻烙燁早已背叛了他,主子怎么可能還會傻傻地將閻烙狂打下這個閻烙燁負責建造的大牢之中呢?
那就是主子早就知道了這條暗道。
“你們不是侍衛。”會叫父皇主子的,那就肯定不是侍衛,而是像當年追殺他的人一樣,是殺手。
“太子殿下怎么一下子變聰明了,真是太奇怪了。”那領頭的裝做一副很驚訝的表情,若是換了別人,早就氣得提劍砍過來了。
可是,閻烙燁是誰,在皇上的陰影底下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一個小人所激。
“他早就知道這里的密道,就等著本宮自投羅網了?”閻烙燁嘆了一口氣。
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實,不是嗎?可是,為了媚兒,明知是險,他也得抱著萬分之一的可能,來救五弟,這是必須的。
“這是自然。”那人點了點頭,得意極了,只要殺了閻烙燁,在主子那里他就是立了一大功,而且,主子答應了他,到時候就讓他……嘿嘿。
“怎么,想把本宮也像暗王爺一般,隨便找個理由就抓起來,關進大牢里?”閻烙燁挑眉,心里明白,自然不會那么簡單。
“哼,你未免想得太美了,可別忘了,兩年前你就該死了。”一個已死之人,活著就已經是個天大的錯誤了,竟然還想著被關進大牢?
簡直是妄想。
“那他的意思是將本宮就地殺了?”閻烙燁暗自注意了一下敵我的形式,他想要逃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哼。”那人冷哼了一聲。
“來人,將他拿下,帶給主人發落。”
……
當輕嫵媚來到大牢之外時,一片寧靜,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了,她將香腮從空間里放了出來,讓她聞聞有什么特別的氣味。
“吱,吱吱。”香腮對著她一頓亂叫,然后往一個隱蔽的方向跑去。
輕嫵媚快速地跟了過去,見到香腮停在了一面墻邊,朝她叫了幾聲,她臉色頓時綠了。
果然,她還是來晚了。
“沒有血腥味,那肯定是被帶到皇宮里去了,香腮,我們走。”今天無論如何,也得闖一闖皇宮了。
香腮小小身影的直接躥向了皇宮的方向。
輕嫵媚沒有直接去找閻烙燁,而是找到了太后的寢宮,要從皇上手中將一個人給救出來,特別是太子殿下,那可不容易,皇后是不可能辦到的,唯一的一個人,就是與皇上一直以來將皇宮分為兩股勢力的太后。
不過,天色那么晚了,應該已經睡下了吧?
她嘆了口氣,看著床上那個一直以來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的太后,不知道被她給吵醒了之后,會不會直接把她給殺了?
輕嫵媚伸手,搖了搖太后的身子。
……
御書房中,皇上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看著正面被自己的人押進來的閻烙燁,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下了,閻烙狂被寒玄鐵鎖著,肯定逃不出來,現在閻烙燁又被帶到了他的面前。
“父皇。”閻烙燁冷冷地看著自己的父皇。
“還叫朕父皇,若是朕不派人抓你回來,你是不是準備一輩子都不回來了?不認朕這個父皇了?”
“父皇?您還是我的父皇嗎?”閻烙燁嗤之以鼻,若不是為了救五弟,他怎么可能再進皇宮,再見面前這個骯臟的男人。
“怎么,連自己的父皇都不認了?”皇上陰冷的眼眸一瞇,他果然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是不是?
“我的父皇,不會殺人如麻,殺害無辜之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閻烙燁也毫不服輸地看向他。
“你懂什么,閻烙狂他天生就是來克朕的,有他在,朕就永遠都無法安寧。”皇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就因為五弟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人,將來有可能阻止您修煉魔功嗎?”閻烙燁將他的話接了下去。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可是自己的父皇修煉魔功,他實在是難以與五弟和媚兒啟齒。
“你果然知道了。”皇上雙手緊捏,雙眼實然紅了一下。
“父皇,您為什么要做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您難道不知道,修煉魔功沒有魔族的支持,根本就變不成魔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便是半人半魔,無法長生不老,而且死了便會灰飛煙滅,再也無法投胎。
“只要朕得到了舞天德那個死東西手里的墓穴地圖,就能成魔了。”
“成魔有什么啊?”閻烙燁反問他,“成魔就代表著永遠見不得陽光,一輩子在陰暗的地方被人唾棄。”
“那又如何,到時候朕有千年,萬年,十萬年,永生的時間,誰會在乎別人怎么看,不見陽光又如何。”
皇上想象著自己入魔族之后,成為魔尊的場景,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可是,您沒有墓穴地圖,即便得到了,那也只是半份,那樣的話,您根本就無法進入墓穴。”閻烙燁真心為他覺得可悲。
他不知道那個到底存不存在的墓穴里有著什么寶物,如此吸引著父皇,可是,他沒有墓穴地圖,不知道墓穴究竟在哪里。
“只要朕得到閻烙狂手中的……”
“可是你沒有得到,對不對?”閻烙燁冷笑著問道。
五弟又不是傻瓜,會把藏寶圖交出來,而且,藏寶圖根本就不在五弟的手上,父皇這根本就是白費氣力。
“所以,朕唯一的希望,你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他意味不明地看向閻烙燁。
“我?父皇,您認為我會幫你做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嗎?”當他是什么人,雖然眼前的男人是他的父皇,可以,那也只是以前,從得知他修煉魔功時,就已經不再是了。
他怎么可能為他做事?做夢還差不多吧。
“你會的,只要你將輕嫵媚手中的那半張墓穴地圖交到朕的手中,朕就不會對你的母后做什么事情,否則的話……你應該明白,朕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你……”閻烙燁心中一驚,臉色迅速轉白,雙眼戒備地看著他,“你想對母后做什么?”
“做什么,一個女人,對朕來說,你覺得還有什么作用?”自然是為他所用嘍,那個女人的靈力,可是很高的,只是年紀大了,他倒是有些不屑下手。
不過,用來威脅閻烙燁,還是綽綽有余的。
“你……母后可是你的結發妻子,你這么做,可……”閻烙燁為之氣結,可是,現在的皇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結發妻子?”皇上輕哼,那算個什么東西,“等朕成了魔,多的是女人愿意為朕所用,結發妻子算個什么?只要你拿到輕嫵媚手中朕想要的東西,朕答應你,讓你帶著你那個母后離開皇宮,如何。”
他挑眉問道。
“不如何。”閻烙燁抬頭看著他,“父皇,兒臣自認對您還算了解,您得到了墓穴地圖之后,別說媚兒活不了,就是兒臣跟母后,也難逃您的魔爪,既然左右都是一死,兒臣又為什么要幫您做那種害人害已的事情?”
注定逃不了,他為什么還要害了媚兒?
“燁兒,朕一向重視你,怎么可能真的要害你,本來等朕得到魔寶之后還想帶著你一起成魔的,我們父子倆一起得到永生,只是你對輕嫵媚那個女人一直放不下,朕實在是生氣,才會在無奈之下對你下手。”皇上來到了閻烙燁的面前,柔聲說道。
“只要你帶著輕嫵媚手中的那份……”
“父皇,你死了那條心吧,你再怎么說,我都不可能做助紂為虐的。”父皇現在就已經害了不知道多少人了,若是真的成了魔,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就算你成了魔,找不到魔族入口,也根本就是自尋死路。”見不得光的魔留在人間,怎么可能活得長久?
“你……朕好心好意給你一條活路,你竟然不想要,還敢詛咒朕,朕看自尋死路的是你才對!”見閻烙燁竟一點都不為所動,而且所說之話,正戳中了自己的痛處。
攻打魔城那么久,一點兒收獲也沒有,連魔城之主是誰都不知道,他怎么能不怒。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朕不念父子之情了。”皇上右手掌心凝聚出一股黑色的魔氣,高高地舉起,“朕最后問你一次,究竟是想為朕辦事,還是選擇去極陰之地?”
“你殺吧,反正,你也從來就沒有什么父子之情。”永生的希望,早就讓他完全沒有了人性,還提什么父子之情?
“你……”皇上雙目一厲,手中的魔氣狠狠朝閻烙燁砸去。
閻烙燁只是站在那里,抬頭抬胸,就算是死,是被殺,他也不能有半點兒的軟弱。
突然,一條光束將御書房的大門給撞開了一大半,直直地沖向皇上所找出來的魔靈,在空中相碰撞,魔氣與光束同時消失了。
閻烙燁低頭,看到了條白色的綢緞,纏上了他的腰,瞬間將他拉出了御書房。
“是何人,竟然敢與朕作對。”皇上一看閻烙燁竟然被救,也跟著飛了出去。
“祖母……怎么……是你。”閻烙燁吃驚地看著自己站穩之后,身邊的那個披頭散發的老人,那不是祖母嗎?
太后將白色綢緞從他的腰間一抽,轉而看向他。
“燁兒,你趕緊往東邊走,媚兒在那里等你。”她壓低聲音快速地對著閻烙燁說道。
“可是,祖母,你……”他走了,祖母怎么辦?
御書房外的侍衛,明顯都已經被父皇給撤走了,父皇可不會管祖母是不是他的母后。
“別管哀家了,哀家老了,死了就死了,可你不同,東昇的未來,就在你的身上了。”太后狠狠地將他往東邊的方向一推,轉頭看向御書房。
皇上此時已經追了出來。
“母后,你也要為這個不孝子而跟朕作對嗎?”皇上看著太后,明顯是剛剛從睡夢之中起來,急急地過來的,可是,他猜不出,到底是誰將閻烙燁的消息告訴她的。
“你已經不是我的兒子了,你是半魔。”太后嚴肅地說道。
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藏得如此之好,自己一直留意著,竟然都毫無所覺。
“不是你的兒子,既然你不認為朕這個兒子,那也就是說,朕也沒必要對你心慈手軟了。”皇上手一抬,手中突然出現一把散發著強烈魔氣的劍。
“那就試試看。”太后也不示弱,袖子往上一甩,手中便出現一面鏡子。
“燁兒,還不快走。”
“祖母,可是你……”閻烙燁猶豫地看著滿身魔氣的皇上,又看看祖母,兩人的實力,明顯不在同一階段上啊,他怎么能離開?
“我什么,再不走,就是我們一起死,告訴老五,不修煉到仙級,不要回來。”太后叮囑道。
沒有仙級,根本不可能殺了皇上。
“我……是,我明白了。”他明白,他若不是,太后就是白白地犧牲,所以,他要在父皇對五弟下手之前,先把五弟救出來。
他立即轉身,按著太后所說,往東面跑去,他必須與媚兒匯合,不能讓媚兒落到父皇的手中。
“誰也別想走。”皇上一見閻烙燁想要離開,身形了閃,想要追上去。
可是,一道光束直直地向他射來,令他一驚,身形一頓,看向太后。
“你的對手是哀家。”今晚,明知道拼不過他,但她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救燁兒。
“你手中怎么會有這個?”皇上極為詫異。
這不是免光鏡嗎?那是一面不在白天,也能從鏡子里發出白日的光芒,殺死魔族之人的寶鏡。
“這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的。”太后咬了咬牙,說道。
“呵。”皇上聳了聳肩膀,不屑地看向她,“就憑這個?你可知道,朕現在還不是魔。”
“不是又如何,你已經是半魔,哀家雖然殺不了你,但拖你幾個時辰,還是可以的。”那個時候,烙狂早就出來了,他們就都離開昇都了。
“你……母后,你非得跟自己的兒子作對嗎?”皇上咬牙切齒地問道。
“兒子?你是哀家的兒子嗎?”
這邊母子倆對峙著,而那一邊,閻烙燁往東面跑著,皇宮那么大,他要去哪里尋找媚兒呢?
他是盡量避開所有的侍衛,可是,他同時也找不到媚兒究竟在哪兒。
“媚兒?媚兒?你在哪兒?”他輕聲地喊著,可是,那聲音也只有自己聽得到而已。
“噓,噓,這里。”一個隱蔽的角落里,輕嫵媚倒是沒有聽到閻烙燁的聲音,而是香腮聞到了他的氣味,所以她才探頭出來。 шшш ★тт kдn ★C〇
“媚兒。”閻烙燁趕緊跑了過去,“媚兒,是你去通知祖母的嗎?”他問。
“是啊,除了太后,沒人能對付得了他了。”太后跟她說的是能拖一時是一時,所以現在沒那么多功夫解釋,先離開皇宮才是最主要的。
“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等等,媚兒。”閻烙燁見她就要轉身離開,趕緊叫住她。
“還有什么事兒?”輕嫵媚有些不耐地回頭,這人怎么那么羅嗦,要知道,烙狂可還在大牢里呢,她心里頭急啊。
“我母后還在宮中,我得帶她一起走。”閻烙燁說道。
他雖是著急地要先找到媚兒,但是母后那里,他也要將她從皇宮帶離的,要不然,母后還不知道會被父皇怎么折磨呢。
“表姨?表姨已經安全了,快走吧,就因為你的魯莽行事,我們得提早離開了。”本來她還有時間安排,也有好多事情沒有安排好呢。
索性生意方面不需要怎么打理,而烈營也已經安排好了,只要讓烙狂出來,再將暗王府交給殷公公就可以了。
閻烙燁:“……”他只是著急想救出五弟面子,而且,那條密道那么隱蔽,他也沒想到,父皇的手下竟然還能發現了。
他腳步跟上輕嫵媚的。
“媚兒,五弟那里……”
“烙狂那里有香腮去通知就可以了。”輕嫵媚不再停留,直接將手中的香腮放到了地上,香腮領命,趕緊就跑走了。
“媚兒,五弟一個人恐怕出不來的,父皇應該會把寒玄鐵用在……”閻烙燁不得不提醒她,那副寒玄鐵,可不是五弟能夠對付得了的。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笨到直接去劫獄啊?”輕嫵媚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
若不是聽外公提起他,此刻他早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沒死成,那是你命大。”可是,太后的命卻不會那么大了,太后這是用自己的命,換閻烙燁的命啊,可見閻烙燁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可是……”
“難道你不知道,寒玄鐵鏈就是烙狂命人打造的嗎?你都知道在大牢里挖條密道了,難道烙狂還會不給自己留條后路?”
輕嫵媚說著,身子一頓,光他們走了還不行啊,她將圖騰召了出來。
“圖騰,你現在立即去六弟那里,讓他安排好府里的事情,我們在城外匯合。”如果他們走了,皇上第一個要下手的,便是跟烙狂關系最好的閻烙尋,所以,他也必須跟著他們走。
“是,主人。”圖騰領命,飛身就離開了。
閻烙燁簡直是無語。
“那現在去哪?”
“當然是暗王府啊,得速度了。”
……
大牢里,閻烙狂看到香腮又回來了,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將鑰匙拿出來把寒玄鐵鏈給打開,一掌劈開了鐵牢門。
“香腮,過來。”
香腮立即跳到了他的肩膀,他召喚出古古,直接飛回了暗王府。
……
城外荒郊,閻烙尋來回地走動的,時不時地看一眼昇都的方向。
一塊大石頭上,圖騰悠哉悠哉地躺在上面,轉頭看著一臉焦急的閻烙尋,不由的納悶了,他這是在著急什么啊。
“六王爺,您能別走來走去嗎?晃得我頭暈。”就不能坐下來等嗎?
“本王著急啊,你不著急嗎?”他都已經到這里好久了,為什么五哥他們還不來啊。
“我不急啊。”圖騰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有什么好著急的,主人有空間護身,就算皇上追來,躲進空間里頭,誰能找得到她?
而且,主人來了的話,他能感覺到的啊,為什么要這樣走來走去,不累嗎?
閻烙尋:“……”
他不客氣地白了圖騰一眼,什么叫不急,簡直是沒良心。
突然,圖騰猛地坐了起來,“來了。”
“尋,你府上都安排好了嗎?”閻烙狂與閻烙尋一見面,便問道。
輕嫵媚挑了挑眉,他能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孤家寡人一個,把府里的人都遣散了不就行了。
“嗯,都安排好了,五哥,他怎么也來了?”閻烙尋看著除了五哥和五嫂之外,竟然還有一個莫名的人,也站在他們的身后,不由好奇地問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