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又快到了朝水節,天上多少是得灑些天水,這不,陸爾雅剛剛回到院子里便下起了雨。
其實這朝水節跟端午節的過發也是差不多的,只是他們紀念的不是屈原,而是跟屈原相近的一個名人而已。
幾個小丫頭已經去睡覺了,單有一個還在前屋里等著給她開門,陸爾雅見來人不是小鐲,不禁問道:“小鐲呢?”
說來正巧,這丫頭剛才也去看了小鐲跟四爺的那滿室的春光,卻想這陸姨娘到底才是自己的正經主子,而且待她們也很是好,小鐲雖然是她的丫頭,如今是搭上了四爺,可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難免上面會承認了,再者是這四爺的風流大家也都是知道,見一個愛一愛,便是以前最寵愛的游姨娘,也還不是最后落了那樣的下場,他也不曾去管。
三人進了屋子,皎月將錦盒放下,見那小丫頭還不去候著不下去,便笑道:“流蘇,你也等了這么久了,下去休息吧,小姐這里有我呢。”
只是這叫流蘇的小丫頭也還是站著不動,似乎又什么話要說,陸爾雅見此,看她又有些為難,好像還在考慮要不要說,便道:“你可是有話要說,想說便說,便是說錯了我也不惱你的。”
聽了她這話,流蘇只將夜狂瀾來過,而且跟小鐲在屋中翻云覆雨的事兒也都一一說了,一面滿是擔心的看著陸爾雅,畢竟那小鐲是她娘家里帶著過來的貼身丫頭,突然有些后悔,生怕陸爾雅會反倒責罵她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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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陸爾雅毫不意外的聲音說道:“遲早的事情,不過沒想到竟然這樣的快,算了,他們睡過的屋子我也不住了,臟!”
皎月有些震驚,先前才聽到小姐說了小鐲的那點心思,沒想到現在竟然就成了真的,不由罵起來道:“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這般不要臉,太太從小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的養著,現在她倒是好了,竟然跟背著自己的主子做出這樣下賤的事。”
其實陸爾雅一點也不生氣,那樣的種馬男人,她才不稀罕呢,只覺得骯臟不堪,可是見皎月為自己這般打抱不平,便道:“別惱了,人個有志,何苦整日里看見她那妖媚模樣,哪里像是甘心伺候人的,如今這樣也好,她愛干嘛干嘛去,你們倆給我把我平常喜愛的東西都幫到西廂去,他們兩人用過坐過睡過的地方,能燒的燒了,不能燒的給我撒上黑狗血。”
“呃!”皎月一愣,連忙應道,“那小姐先去我的屋子里歇著,我與流蘇把西廂打掃一番在將這里的東西都給搬過去,可能要許多的時間哩。”
陸爾雅應了一聲,只道:“那罷了,我與你們一起收拾快些。”
“這哪里成,您是個主子,怎么能自己來收拾屋子呢,那還要我們這些丫頭干什么?”流蘇連忙擺擺手道。從沒見過這樣的主子。
皎月素知道她的脾氣,凡事是要親歷親為,所以并未有所拒絕,只道:“那小姐你先把喜愛的東西點出來,那西廂也是經常打掃,我跟流蘇在去整理一般,凡都給你換上新的,在將這里的東西搬過去也便就可以了。”
這一分工,加上陸爾雅又把自己還要的東西都給挑了出來,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便住進了西廂,皎月自然是在外間里陪著,陸爾雅見這流蘇也機靈,而且雖然不知道長的是給什么樣子的心,可是眼下身邊就是皎月一個貼身丫頭,那么多事情,也實在是難為了她,便朝流蘇問道:“以前你都是在院子里管什么的?”
流蘇不知道她為何問這個,卻是一一老實回答道:“回陸姨娘,我在院子里負責生火燒水煮茶什么的。”
呃,難過自己沒怎么見過她,點了點頭,“以后你就跟著皎月在我身邊,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問她便是了。”
流蘇聞言,連忙跪倒地上感謝道:“多謝陸姨娘的提拔,流蘇一定好好的伺候您的!”
“起來說話吧!”陸爾雅喚了她起來,想著她明知小鐲是自己的貼身丫頭,卻敢向自己來告密,保不成她還是帶著心思來的,自己可是萬不能在讓小鐲這類的女人出現在自己身邊了。便又問道:“家里都有什么人?”
且說這流蘇,年紀不過是十五歲,方過那及笄之年,雖不如小鐲那般的長得美麗,但生得也算是水靈俊俏,只是這心思卻是不如小鐲的半分,也不敢有什么妄想,只是想著家里好不容易托了關系,找了專管廚房的李媽媽,送了不少東西才將自己送了進來,如今一下成了大丫頭,心里如何不喜,聽陸姨娘問自己家里,便也恭恭敬敬的回答:“家里有五六個弟妹,父親病著,奴婢未曾進來這園子的時候,都由母親給人家洗衣服維持生計。”
陸爾雅聞言,沉默了片刻,喚了皎月,“你去取個六七兩銀子給流蘇先拿回家去使著。”
流蘇滿臉震驚,連忙搖頭,“小姐這萬萬使不得!”這么多銀子,那是她家三個月的糧食錢。
陸爾雅見她拒絕,便道:“這銀子也不是白白給你花的,你先拿回去,把你父親的病給治好,而且我看你也不過是十五歲的模樣,那些個弟弟妹妹想必也還都小,不得本事,卻是頓頓要吃的,你娘又終究是個女人,那般拼著命的給人家做活,到時候累病著了,豈不更慘。”
流蘇聽她這番話,頓時竟然感動的哭道:“流蘇不知道是生了什么樣的好命,竟然遇見能這樣體恤下人的主子,不瞞主子說,我母親這陣子也病了,家里現在由著我二妹照料,三妹妹帶著小些的弟妹們,我好不容易的求了些錢,跟廚房里的李媽媽打了面,死皮賴臉的央她給我找了這么一個活兒,前兩個月好不易寄了些回去,卻是連吃都不夠哪里還來看病抓藥的,如今陸姨娘便是我家的菩薩了。”流蘇說著,又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連著給陸爾雅磕著響頭。
皎月見此,連忙去把她拉起來,“你這是做什么,小姐這般做又不是要你磕頭,小姐心眼兒好,見不得別人苦著,你如今這般哭哭啼啼的如何是好,且不說小姐心里難過了,便是我聽著也心酸。你先去睡,明兒一早拿了銀子便趕緊回家去,把你家里照顧好了在來。”
皎月這番話,可是說到陸爾雅的心坎了,陸爾雅點點頭,補充道:“皎月說的及是,若是銀子短了,在像皎月哪里叫著幫點。”
流蘇感謝了半會兒,方回去睡覺。
陸爾雅跟皎月說了一會兒的話,方叫她拿來柳太君那里來的錦盒,又叫她吹了燈,主仆二人便將那玉雕絕代無雙縷空扇子拿出來,只見那夜色之中,扇子上慢慢的開出一朵朵的桃花,好不驚艷,可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寶貝。
主堂被寢沾別露,憤憤東廂搬西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