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眉的怨恨是顯而易見的,可是當她從柳葉兒口中時斷時續的了解到自己的過去后,就把臉埋了起來,恨不得永遠不要出來見人。一見鐘情的是臉,絕對不是情,那么終結感情的卻一定會是因為人品的原因。
她,不,確切的說,是這身體的原主都干了些什么啊?難怪慕容逸飛恨不得一副“我不認識你”的表情,娶了一位這樣的王妃,也是醉了。
慕容逸飛早已經開府封王了,因了他的身份,是不可能與父母住在一起的,這在古代也是只有皇家子弟才能享受的特權,其他的人若是敢擅自提出分家的建議,肯定被告一個忤逆之罪的。
這既沒有公婆的管制也沒有妯娌姑嫂之間的相互刁難,婚后的日子是無比愜意的。安王府只有她這么一個女主人,內政大權責無旁貸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晨昏定省的規矩是每天免不了的,大家也都習慣在這個時候聽候王妃分派各自的任務。只是許是剛嫁過來的原因,對王府還不熟悉,柳心眉只是讓管家一切照舊。日子順風順水的過了一陣子,管家每當遇到討要主意的事情時,王妃都是讓他自己做主,時間一長,眾人難免狐疑,這王妃究竟是淡泊名利呢還是根本就不善理家呢?
李云欣是從小就服侍慕容逸飛的,安王開了府之后,就被皇后娘娘撥到這邊來了,專心打點慕容逸飛的生活起居。她跟在慕容逸飛身邊久了,每當王爺不在的時候,就難免會對小丫鬟指手畫腳起來,大家都知道她深得王爺的信任,也都不愿意去得罪她,一來二去的就助長了她的氣焰,這王府倒有大半兒的人不放在她的眼里了。
新娶的王妃,是靖邊侯府的嫡長女,與王爺也是門戶相當的,再加上王爺對她多有疼愛,眾人對她自然也是敬畏的。可是這李云欣卻漸漸生了別樣的心思,這王妃過門已經有月余了,卻從來不曾見她發號施令過,該不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吧?
到了領月銀的日子,她就特特的跑來,哄著柳心眉說道:“王妃娘娘,您這入府就掌管了大權,真是可喜可賀呢。素聞娘娘賢名,奴婢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來了當家的主母,這是闔府上下的喜事。如今既然是娘娘當家,這月銀是不是也要提上那么一提,才不枉了娘娘體恤下人的美名呢!”
還沒等管家張嘴,跟她交好的大小丫鬟就一起上來好言央求。柳心眉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根本就鬧不明白這幾吊錢和幾兩銀子也多大的區別,當下就馬馬虎虎的答應了,每個人的月銀都比先前的提了一半兒。看著眾人都歡喜的散去,她也無比舒心的笑了,卻不知道安王府上上下下上百口子人,每年算下來是一筆多大的開銷。
李云欣既然得了甜頭兒,心里暗笑王妃的沒見識,經常變本加厲的借了各種由頭,去柳心眉跟前討要一些不必要的開銷。客大欺店,奴大欺主,就有跟李云欣安了一樣心思的人不斷的前來討便宜。到后來,就是那原本老實本分的人都耐不住了,反正是天上掉下來的銀錢,不撿白不撿。
管家卻苦了臉兒,多了掌家的主子,自己身上的責任不但一點兒沒有減輕,卻反而平白的多搭了錢糧,這眼瞅著虧空越來越大,也只好硬著頭皮跟王爺報告了。
慕容逸飛對后宅的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多破費些銀子不打緊,只是柳心眉的做法似乎助長了某些不良的風氣。欺騙和背叛,都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他對待屬下和家人從來都是恩威并重的,什么時候這些人都敢明目張膽的算計主子了?
“去跟王妃娘娘說,這些虧空要她自己想辦法。”慕容逸飛對柳心眉縱容下人很是不滿,她是他的左膀右臂,怎么能任人擺布呢?
管家算出了每個月的虧空,一份長長的清單擺在了她的面前,管家的話說得客氣又婉轉,只是卻明確的表達了慕容逸飛的意思。
“王妃娘娘,王爺一定是不滿意您擅自做主了,還有啊,奴婢可是瞧得明白,那李云欣不過是仗著自己在王爺的身邊服侍的久了,才敢借著王爺的名號要這要那的,奴婢就不信了,王爺添置什么還要經過她的手不成?”柳葉兒對李云欣很是看不上眼兒,若非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尋些由頭兒,她家王妃娘娘豈會鬧出什么虧空,她們自己可是沒有占安王府絲毫的便宜。
“可是,事到如今,我卻是騎虎難下了,這月銀提上來的時候,自然是皆大歡喜,如今若是降了,可要個什么借口?”柳心眉愁腸百轉的問,不過是區區一些銀錢,倒惹得安王不高興了,難道王府很缺錢嗎?也是,這么大一家子人都是靠著王爺的俸祿養著,是要精打細算的。
“要什么借口,就說王爺駁回了先前的決定,還有誰敢到王爺的面前問個清楚不成?”柳葉兒的方法簡單粗暴,但是絕對的有效,這安王府,慕容逸飛就是天,沒有誰敢逆著他的。
“這終歸不大好吧?答應過的事情又反悔,會被人笑話的,本王妃日后在安王府如何還能夠有些威信?”柳心眉擔憂的問,這也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的,人無信而不立,這么做,不是等于打了自己的臉?
“那我們要如何補得上這份虧空啊?”柳葉兒也開始發愁了。
唉,都怪她沒有及時提醒王妃,當時若是不提月銀,直接給眾人打賞也是一樣的效果,而且還一勞永逸,不必月月都多了一筆花銷。
“柳葉兒,要不然,這虧空就由我自己悄悄的補上就是。”柳心眉猶豫了半晌,終于打定了主意。
“這怎么可以?”柳葉兒第一個反對,那些嫁妝都是侯爺和夫人的心血,珍貴的很,怎么就能這樣分散出去?
“爹爹不是給了我一塊兒良田嗎?”柳心眉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