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韻悄悄的嘆息一聲,身處在紅塵之中,她是做不到置身事外的,不過她的心情卻是大為好轉了。
“海韻,找一個相當的人就嫁了吧!”柳心眉的思想跳躍很大,剛才還在娓娓的給海韻分析著她和那個趙琦是沒有結合的可能性的,這一轉眼又開始勸人家早日成親生娃兒了。
“也許我生來就是個不祥之人,才會害的周圍的人跟著遭殃。其實就這樣孤獨終老也挺好的,誰都不會連累到。”海韻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遺憾。
“胡說八道什么啊?怎么就不祥了?那一場戰爭造成了多少家庭無法團圓,難道都是你的錯?若是真有這樣的本事,還不早早被嫁入敵國了?不費一刀一槍的,就把對手給瓦解了。”柳心眉最不喜歡聽這個了,這世上哪有什么不祥之人,只不過是陰差陽錯,命運沒有惠顧而已。
“嗤”的一聲,海韻笑了起來,這一笑就把多日的憂愁和苦悶一掃而光了,再沒有比王妃更會開解人的了。
“對嘛,還是要笑口常開的。這整日里愁眉苦臉的,身體就會出毛病的。”柳心眉繼續開導她。
“王妃娘娘,多謝了。”海韻真心實意的道謝,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肯這么關心她的人真的不多了。
“海韻,以后是怎么打算的?”柳心眉問道。
她總不能就這么一輩子頂著個虛名活下去的,其實對慕容逸飛來說,這海韻實在是個宜室宜家的,比起連鶯兒和李云欣什么的可就好多了,有她在,這安王府定然會井井有條的。
“也許我會出家修行。”海韻也不知道余生該怎樣度過了。
“你傻啊!”柳心眉非常的不贊同她這種想法,遁世其實根本就不是明智之舉,佛門凈地又怎么可能都是清修之人。
“這樣也算對得起他了。”海韻眼中是無限的惆悵。
“你又哪里對不起他了?明明都是他的不好,知道自己有未婚妻的,還不好好的保護自己。那么多被困住的人,死掉的只有十幾個,為什么偏偏就有他一個啊?可憐你這副花容月貌了,若是去伴了青燈古佛,惹上了登徒浪子,離開慕容逸飛的保護,你以為自己真的修成正果嗎?”柳心眉對佛教有著足夠的尊重,只是若是世人只把它當做了逃避紅塵紛擾的地方,那就大錯特錯了。
“啊?”海韻又驚又怕,她可以吃苦卻是不能受辱的。
“再說了,你這么做,對死去的人毫無意義。他若是心中有知,憐你愛你的,必然不愿意你受這份苦楚的。若是人死如燈滅,他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根本就不記得塵世還有你這樣一個人了,你這又是何苦呢?”柳心眉不是薄情的人,卻對海韻的做法不大認同,他們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不曾有過一天的相處,哪里有這樣深切的情分呢?
“王妃的意思是說,他也許早就忘記了我這個人?”海韻一陣眩暈,等待和期盼都成了一場空。
若是她嫁了過去,還可以說生是趙家的人死是趙家的鬼,如今她連這個資格都沒有的。
“是啊,緣分這事情挺奇妙的,你們兩家斷了音信這么久,誰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跟你一樣,兩心如一哪里是那么容易遇到的?”人們常說人心不古,但是古代人就真的都情深意重嗎?
海韻冷靜了下來,輕輕的吁了口氣,心中的悲哀漸漸淡了下來。王妃說得對,那個趙琦如果活著,或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如今他卻仿佛是一縷輕煙,飄飄蕩蕩的,從來不曾真正的跟她有過交集。
“其實我看慕容逸飛對你也足夠尊重,索性就做了這安王府的女主人吧!”柳心眉笑著說。
“王妃娘娘,我從來沒有這個想法,當初進入這安王府也是權宜之計,我對王爺只有尊重和感激,卻是沒有男女之情的,您可千萬不要多想啊!”海韻停下了腳步,有些焦急的說。
王爺對王妃的心意,她是明白的。就念在當初王爺保住了她的清白這份恩情,她也愿意助安王一臂之力的。
“我多想?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柳心眉愕然的問道。
“王妃,您才是這安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啊!”海韻有些目瞪口呆了,她這才發現這位王妃不是大度,她對這王妃的位置根本就沒有興趣兒,難怪她最近都不住在安王府了。
“誰稀罕啊?”柳心眉低低的嘀咕一聲,嘴角也撇了撇。
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跟恐龍似的都絕跡了,她還非得一棵樹上吊死不成。
“王妃,難道您沒發現王爺最近對您可是十分在意的,您的地位可是無人能夠撼動的。”海韻替慕容逸飛說了幾句好話。
“海韻,我看你們倒是挺般配的。”柳心眉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只要慕容逸飛轉移了目標,對她就會慢慢失去興趣的,她也就好脫身了。
海韻搖搖頭真誠的說:“王妃,您相信我,我跟王爺是沒有男女私情的,他對我的憐惜多余愛慕,我對他更是只有敬重和感激。也許我這一生,就只有在那座小院子里默默的度過此生了。”
“哎,如果你不喜歡慕容逸飛,我會替你留意的。這西楚甚至東汶和南越我也都有認識的人,那兩位都是身份尊貴的人,你若是想離開這傷心之地,也一定會有辦法的。”柳心眉好心的替她謀劃著。
“離開西楚?那我該怎么生活下去啊?”海韻有些茫然的問。
她受過良好的教育,卻沒有學過謀生之道,她一個女人該如何在陌生的環境下生存啊?
“這還不容易,你在安王府這兩年,沒有什么花銷,攢下來的月例銀子就可以購買幾畝良田了,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大富大貴卻是不大可能的了。”柳心眉熱心的為她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