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欣低聲嘀咕:“這喜事跟咱們姐妹有什么關系?王爺不過是拿我們開心而已。”
高興而來敗興而歸,真不知道讓她們巴巴的跑來作甚。
慕容逸飛認真的說:“若是你們都肯安分守己的,本王就都帶你們去散散心。”
“真的?”連鶯兒和李云欣驚喜的問。
“本王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慕容逸飛毫不含糊的說。
“多謝王爺。”文若若最先反應過來,飄飄萬福,其他的人也紛紛拜謝。
文若若得意的瞥了柳心眉一眼,剛才她難過的要死,還以為從此后都沒有機會在人前露臉兒了。大家都以為王爺要抬舉她了,可是王爺現在的舉動是不是暗示他對她們都是一視同仁的?
柳心眉卻沒有半點兒不高興的神情,又不吃她的喝她的,他想帶誰去,關她毛事啊?
“姐姐的簪子好漂亮。”文若若驚呼一聲。
“是嗎?”柳心眉摸了摸頭頂,這才想起來自己如今別的是楚麟羽的簪子,那家伙的東西想來都是價值不菲的。
“如此通透瑩潤的美玉確實罕見,只是樣式簡單了些,似乎......似乎更適合男子用來束發。”李云欣也看了過來,一邊評頭論足的。
柳心眉冷哼一聲:“我不曾服侍過男人,也不知道這男子的飾物該是什么樣子的,這里頭原來也是有學問的。”
李云欣的臉一下子漲得豬肝一樣的顏色,這支簪子樣式簡單大方,質地卻是上乘的,不難看出是男子的應用之物。只是柳心眉的幾句話卻句句都在鄙薄她的出身。她是王爺的侍婢不假,可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自打被抬了名分,李云欣一直過得都是順風順水的日子,下人都稱呼她一聲“夫人”的,今天若不是柳心眉提起,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原來的身份。
她心里忌恨,臉上卻帶了三分笑意:“妹妹跟在王爺身邊的日子久一些,卻是從來不曾見過王爺有這樣一支簪子,想必是姐姐新得的?”
李云欣并不知道今天柳心眉的奇遇,不過是借機譏諷她連一件合適的頭飾都不會選。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幾句話柳葉兒聽得心驚肉跳的,都是自己太過粗心,忘了提醒王妃了。
柳心眉卻毫不在意的點點頭:“嗯,今日才剛得的呢,不過不是王爺送的。”
若不是忌憚自己的身份,柳葉兒恨不得立刻跑過去捂她的嘴,這是怕人家沒有把柄嗎?還主動招認了。
屋子里一下子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海韻詫異的看著她,眼睛里露出一抹贊賞。
李云欣立刻問道:“不是王爺送的,那是什么人肯送王妃娘娘這么珍貴的禮物呢?”
不能說啊!柳葉兒又急又怕,心慌得不行。
柳心眉勾唇一笑,很直接的回到:“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李云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自己的分位擺在那兒,自然是沒有資格過問她的,只是沒有想到她會直接給自己一個下不來臺,絲毫不顧忌王爺還坐在堂上。
連鶯兒此時倒暗暗慶幸自己的反應慢了半拍兒,不然這被當眾打臉的就是她了。
這是公開挑釁了?慕容逸飛狹長的鳳目一瞇,他倒是不曾注意過這簪子的來歷,不過還不至于無端去猜疑,既然她扮了男裝,多幾件男人的東西也是再平常不過了。不過她什么時候對自己這么大方了?自己給她的月例可是遠遠滿足不了這樣的奢華。
“王妃,不知本王可有資格過問?”慕容逸飛的聲音多數的時候聽不出喜怒。
柳心眉一雙無邪的眼睛彎了起來:“王爺,安王府的家底兒妾身也從不曾過問啊!”
言外之意就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相安無事、互不打擾才是他們之間的相處之道。
慕容逸飛呼吸一滯,她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跟楚麟羽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有說有笑的,想了想他慢里斯條的開了口:“你是受過冊封的安王妃,想過問府里的事物無需經過本王的同意。”
文若若緊張得連呼吸都急促了,王爺這是打算削她的權了?
柳心眉愣愣的看著慕容逸飛,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容忍,只是他何時變得這般好說話了?
先是帶她去參見什么賞菊大會,現在又說了這么一大堆,就是說曾經失去的一切又重新回到她的手里了?
“恭喜王妃娘娘。”海韻謙遜的對她一禮。
柳心眉忙擺手阻止她:“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不過是失而復得,我對這個沒多大的興趣。”
文若若的臉上陰晴不定,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也勉強笑了笑:“海夫人說的是,咱們姐妹是應該恭喜柳姐姐的。這王府由姐姐掌管才是實至名歸,妹妹不過是代掌一段時日,既然王爺有話,日后還是要姐姐多多操勞的才是。”
柳心眉可不想把自己束縛在安王府里,因此只是淡淡的對文若若說:“既然文側妃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的,就小心謹慎一些,不要做錯了什么事情,免得王爺那里不好交代。我這個人天生不是操勞的命,這受苦受累的事情還是要麻煩你的,每月你只需按時向我稟報就好。”
這話說的......,文若若仿佛吞了一只蒼蠅那么惡心。貶損著她,還要用著她,這是仗著她正妃的身份把她壓得死死的了。什么掌家的王妃?在她眼里自己不過是比一個丫頭高級一些的管家而已,操心受累的是自己,還要時時刻刻的處在她的監視之下,還要比這個更憋屈的事情嗎?
她微微的嘟了嘴去看慕容逸飛,交權可以,也不能這么欺負人的,合著累她挨,好名聲都是人家的了。
“若若向來最識大體,自然不會與你計較,只是你畢竟是本王的正妃,日后也多放些心思在王府里。”慕容逸飛一句話說著兩個人。
好大的一頂帽子壓下來,文若若只好苦笑著戴好,最郁悶的是還要謝謝二人的恩典,這個世界上還有講理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