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迪和幽靈兒闖進房間,本來在遠處搜查很久才知道我在這里,當聽見我的尖叫趕緊沖到這個房間,卻沒想到還是來晚了,當看見那一地血跡和滾落的胎兒,他們都驚呆在門口。
“啪嚓”幽靈兒手中的傳國玉扳指從垂著的手上滑落,那個我怎么摔都摔不壞的寒國至寶,那個可以驗證耶律家所有孩子天授名字的神物,竟然無端從他拇指滑落,在離地面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掉下竟然碎了。
飛濺的碎玉再次喚醒幽靈兒,他什么也顧不得的跑到我身邊,在藍信的懷中將半昏迷的我搶過來。“絮絮!絮絮!”
我瞇著眼睛看著幽靈兒,這真是個無聊的夢,夢里我竟然喝下紅花打掉我期盼的孩子,孩子落了孩子的爹就來了。還有什么能比這個更悲劇?更像個噩夢?
“是你?是你害了絮絮?害了我們的孩子?”幽靈兒邪魅的臉上掛著從來沒有過的狠戾,桃花眼中透著兇惡無比的光芒瞪著藍信。
看著幽靈兒暗器已經一觸即發的手,欒迪才知道幽靈兒這次真是下了必殺的決心。他抱著黛兒輕功躍到幽靈兒的身旁按住他的手,不管怎么說藍信是黛兒的生父,都是一家人,是不是該給藍信一個解釋的機會?“藍信,到底發生什么事?”
“打落孩子是我的主意。”其實藍信可以解釋,可以告訴幽靈兒這一次完全都是我自主選擇的,可是看幽靈兒如此激動,若是真知道孩子是我選擇打掉,夫妻之間的裂痕會有多大?反正他是個外人,不如就把這責任背下。
“又是你強迫絮絮的?當年你強迫她懷孕生下黛兒,她有多痛苦你知道嗎?今日你竟然再次強迫她打掉五個月大的孩子,你是想要她的命是嗎?藍信你納命來。”幽靈兒掙脫欒迪的手,丟出那天下至毒,可是就因為欒迪的手他的速度慢了一些,藍信只是和那暗器擦了一點邊,就躲了過去。
藍信看都沒看那涂了劇毒的暗器,也沒看被劃破的衣服。他的武功在江湖不是第一卻已經超越第二,能打到他的人幽靈兒是第一個。“毒仙子果然名不虛傳。”
欒迪一臉擔憂我現在看不到,幽靈兒狠毒如鬼魅我也不清楚,藍信已經身中劇毒卻不愿開口,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現在經脈逆流,血液全都往心臟聚集,已經快要將我的心撐爆了。連動都不能動,我就在幽靈兒的懷里如噴泉一樣的噴出一大口血,順著我那張本來就不漂亮的臉四處流淌。
“絮絮!”三個男人驚叫,欒迪把黛兒交給藍信,然后伸手搭上我的脈搏。震驚的張大眼睛,一把將我的輕紗小褂撕開,里面露出來的東西嚇得他魂不附體。
“鳩羽衣?你給絮絮喝了紅花?”欒迪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腦袋呈一片空白過,張了幾次嘴才將這話說出來。
此刻的幽靈兒已經沒了要死要活的力氣,抱著我的手不斷的顫抖,他是毒仙子,比誰都知道喝了鳩羽衣解藥的人再喝下紅花是什么結果,別說喝,就是碰都是致命的,這種毒世上無解,且毒發猛烈,十二個時辰之內必命絕。
看到這兩個人的表情,藍信就是不問也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到底是什么。抱著黛兒的手已經因為劇毒而麻木,他什么都顧不得將黛兒放在桌子上,走到我身邊,想說什么卻抵不過劇毒直接倒下去。
欒迪很想不管藍信的死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都是一家人他不能舍了這個也不能棄了那個。倒了幾粒暫時能控制毒發的藥給藍信吃,這次幽靈兒真是下了死手,連這種人間至毒都拿出來了,想救藍信不易。
幽靈兒呆呆的看著幾乎算是半赤的我,渾身上下都是血似乎都快變成干尸。他突然記起欒迪給我的那顆救命藥,那藥就算不能解毒卻可以延續我的生命,可是在我脖子上找了好久都沒見那個項鏈,那救命的藥就是不見了。
“師兄,你真的沒辦法救絮絮嗎?”找不到現成的藥,幽靈兒只好將目光又轉向這個可以解百毒的欒迪,真的希望這個稱謂是真的,他一定可以救我的。
安置好藍信,欒迪轉回身繼續搭上我的脈。“好在胎兒很大吸收母體營養很多,所以絮絮本身的毒液并不太多,如果可以挺到我找齊解毒之物,也許她還有一線生機。”
什么才是延續生命的方法,幽靈兒也是半個大夫當然懂,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有辦法保住絮絮的命,師兄快去快回。”
欒迪迅速離開,幽靈兒是他師弟,是什么性子他當然知道,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躺在地上的藍信和桌上的黛兒。
幽靈兒拿著床單包住我問了下人回到我的房間,他相信我對他的心,所以很肯定這次我來暑國會帶著當年他送給我的錦盒,而那錦盒里就是保住我生命的仙丹。
***********情濃爬過****************
初五我醒了,小腹還是很痛,卻不再是生生撕裂的感覺,多了一絲溫暖,我伸手摸了摸平坦下去的地方,心卻空出一塊兒。
突然,一個奶聲奶氣的哭聲驚擾了我,我側頭一看,旁邊竟然躺著一個女嬰,這是我的孩子嗎?我又生下一個女孩兒?忍著渾身上下像被車碾過的痛楚,我抱起女嬰心底的母愛泛濫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抱著女嬰又摟又哄,不知不覺淚流了下來。人總是要到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這一刻我才能真正接受黛兒是我女兒的事實,在黛兒已經半歲的時候,我才真的感覺到她對我的重要。
推門進來的欒迪看到這一幕也紅了眼睛,我為什么突然改變他當然清楚,我能在這個時候接受黛兒也是上天的一種安排吧。就算他是神醫,就算他能解了我身體內這相沖的至毒,卻已經無法改變一個事實,毒性太深是在生產的時候侵入,我已經無法再生育。
一直站在床邊看著這一幕的幽靈兒早已經哭得邪魅的桃花眼紅腫不堪,第一次我的眼中只有孩子沒有其他人,卻是在我最不應該喜歡孩子的時候。
不能接受的還有懷中的黛兒,她早已經習慣欒迪熟悉的懷抱和安撫,無論我怎么哄怎么央求,她都只要欒迪抱,在我懷里越哭越厲害,最后哭到上不來氣。
我只好依依不舍的把黛兒又交給欒迪,躺下咬著干燥的嘴角和自己生悶氣,雖然還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還是覺得自己錯過了孩子最美好的童年而難過。淚水一滴滴的淌在枕頭上,人生真的是有太多的岔路一不留神就走錯,是再也追不回的美好。
“夫人,別這樣。我們都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要孩子。除非你連我的氣都生,不想再給我生個兒子。”幽靈兒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強顏歡笑說著假話,心底的痛是難以言喻的。難怪傳國玉扳指會碎,原來這世上已經沒有需要他的人,耶律一脈只剩下他一個,我又不能再生育,這世上將不會再有耶律。
“靈兒,對不起!”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才會選擇無視,此刻我仍舊背對著他面向床里,哭著說出這三個字。是我虧欠于他,為了其他人舍棄對他的承諾,放棄了我們的骨肉。
“不是你的錯,都怪藍信太狠毒,他有了女兒卻不肯放過我們的兒子,在仙島國這樣的男人太多了。”幽靈兒的十指捏得‘咔吧’作響,若不是看在黛兒是我的骨肉,他定要藍信一家陪葬,現在只毒藍信一個人已經算便宜他了。
我今天是太過于悲傷且剛剛蘇醒,幽靈兒的話我分析了好幾分鐘才明白是他誤會了藍信。“靈兒,你誤會藍信了,紅花雖然他的,卻是我主動喝下去的。對不起!是我顧及太多人,只能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的兒子。”
“絮絮,這個時候你還要幫他說好話嗎?當年他逼迫你懷孕,那種羞辱你都能忘嗎?還是你是為了黛兒?”幽靈兒有些激動的跳上床,那一襲黑色像極了暗夜里真正的幽靈,那種戾氣就算閉著眼睛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是真的。”我伸出冰冷的手拉住他的衣角,如果他這樣誤會一定會去找藍信算賬,那么后果絕對是我不想看見的。
“不可能,你穿了鳩羽衣,服了鳩羽衣的解藥,怎么還能自己喝下紅花?”又不是想自殺,怎么可能這么做?
“……”當時太過于悲傷,我都忘記自己在出發前就穿上鳩羽衣,喝了解藥,更是將那個黑影叔叔的話忘了個干凈。
一切都是命運!看來是上天看我日子過的太舒服為我設下的磨難,我又能怪誰呢?
“我說的是真的,你和藍信?你們沒事吧?”我緊張的坐起身,我服了紅花肯定是毒發了,那我到底昏迷多久?他們倆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