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安菁原原本本的解釋后,丁悅蘭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說一句:“你還不如就踩著那只鞋走呢。”也省的一人躲在角落里遇險了。
不過,她自己低頭一想,若是自己的鞋子變成了那樣,恐怕也是不能走路的吧。
“要是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我當然不會在意鞋上那點東西了。”安菁聳聳肩,低頭看看自己的鞋,無奈的嘆了口氣。雖說在唐海身上蹭過了,可上頭還是有痕跡啊。
“算了,以后小心些,離那混賬遠一些。”想到唐海,丁悅蘭忍不住狠狠呸了一口,“禽獸不如的東西。”
提到唐海,安菁倒是笑了:“只可惜不知道我那一腳有沒有奏效,如果真斷了他的根,他敢不敢回家跟他父親說他是怎么被斷掉的呢?”
想到安菁最后的舉動,以及那大膽的話語,丁悅蘭的臉色僵住了,這丫頭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啊。
不過,被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攪合,她倒是覺得心里的難過被沖淡了許多。扭過頭看看跟在她們身后幾步遠,但一直沒有開口過的姚瑄華,她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若是有一線希望,她哪怕對父母任性一次又怎樣,可如今既然瑄華哥對她無意,那她還強求什么?
察覺到丁悅蘭的目光,姚瑄華眉頭微皺。
他從來都沒想過妹妹一樣的悅蘭對自己是這般心思,也從來都沒想過要娶悅蘭這樣的女子。有過上一世的經歷,他這一次只想尋一個溫柔嫻淑的女子,對于那些活潑的女子,他只打算敬而遠之。
看看后面,唐海并沒有追上來,附近人來人往,即使唐海追上來也不敢在這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姚瑄華停住了腳步。開口道:“到這里應該安全了,我還有事,先告辭。”
丁悅蘭一愣,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作答,終究只是扯出個笑容來點頭道:“多謝,瑄華哥。”
看他們這樣,安菁就知道丁悅蘭的告白恐怕是失敗了,沖姚瑄華揮揮手道:“姚公子辛苦了,我欠你個人情,今后若是有機會,一定還上。”當然,你欠我一個解釋,今后一定也要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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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讓姚瑄華立刻消失。免得丁悅蘭觸景傷情。
這災星的人情?姚瑄華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若是可以的話,能不能賣他個面子,讓他參加她的葬禮?沖丁悅蘭略一點頭,他轉身就走。
他要回去想一想。自己究竟怎么了,怎么會去救一個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仇人的女子。
一定是因為悅蘭在場所以他不好立刻就走開的緣故,一定是。
“沒成是不是?放心啦放心啦,其實你換個角度想想,你這樣反倒是解脫了呢。”拍著丁悅蘭的肩膀,安菁笑嘻嘻的說道,“要是這層窗戶紙不捅破。你心里始終有個結解不開吧?現在說出來了,不論好壞,總算有個答案了不是?雖說這答案不好,可好歹算是有個結局,讓你不至于再不上不下的懸在心里了,不是么?如果真決定放手了。那就趕緊忘了他,有的是好男子等著你呢。如果還想再挽回,那就打起精神來,鼓足干勁——”
丁悅蘭白了安菁一眼:“你說的倒輕巧,人家心里正難受著呢。你還笑。”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這么多歪理。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嘛……”安菁挽住丁悅蘭的手臂,邁開步子向前走,“我要是陪著你一起愁眉苦臉,忍不住再大哭上一通,你心情什么時候能轉好?所以,還是帶著你一起笑的好。我跟你說啊,這人吶,一時半會繞圈子想不開,一旦你繞過去那個圈子,立馬就——誒,誒誒,那是怎么回事?”
安菁正要給丁悅蘭灌輸自己的安氏理論,卻見前面圍了一圈人。
“看什么,少湊熱鬧,快些把美杏找回來。”見安菁兩眼放光,丁悅蘭不用想都知道這丫頭又動了什么心思。
真是服了她了,才剛遇上那種事,難道她心里就半點都不害怕難受?
可現在看來,恐怕是真的半點都不害怕。
“別急……等等!”安菁還要說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忽然透過人群縫隙看到了里面的人,臉頓時就沉了下來,“美杏在那兒呢。”
美杏?丁悅蘭一愣,難不成遇上什么麻煩了?怪不得這么久不回來。
“走!”看熱鬧結果看成了自家熱鬧,安菁表示自己沒有打算給廣大人民群眾提供話題的興趣——雖然她自己本身就已經是一個話題人物了。
眼看人越來越多,美杏急的快要哭出來了,小姐還等著她呢,都這么久了,小姐肯定等急了。
可她急,人家不急啊。
讓人攔住美杏的去路,文婧得意的笑道:“美杏姑娘,你要是沒偷我的東西,何必這么害怕,讓我的人搜上一搜不就證明你的清白了么?”
攔住美杏的那個丫鬟也笑瞇瞇的點頭道:“小姐說的是,她這么躲躲閃閃的,倒真像是做賊心虛呢。”
她話剛出口,就被美杏呸了一口:“我看你才是賊呢,你怎么不讓人大庭廣眾的搜你的身?”文小姐是主子,她不敢冒犯,可對一個丫鬟,她可沒那么好性兒。
“好大的膽子!”文婧冷了臉,若不是怕失了身份,她怕是要親自教訓美杏一番了,“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丫鬟,安小姐平日里就是這么教你的?”
“我們小姐從來都不教我們如何仗勢欺人!”美杏也怒了,你罵我就罵我,罵我家小姐做什么。
真是反了,連個丫鬟也欺到她頭上來了。文婧氣的漲紅了臉,狠狠瞪了自己另一名丫鬟一眼:“死清水,你還等什么呢,是不是要等我被人欺負死了才知道動一動?”
清水心里一緊,連忙上前就要去抓美杏,只是心里已經打起了鼓。安小姐的難纏可是出了名的,她要是真教訓了這個美杏,萬一那安小姐不依不饒怎么辦。小姐是主子,最多不過是受一番責罵罷了,可她說不準就要挨板子啊。
“那個,美杏啊,我得跟你說一句……”
人群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讓快急哭了的美杏眼眶一熱,差點真就落了淚。
“我雖說不讓你仗勢欺人,可有時候,你欺負一下也沒什么,比如這種腦子有病不吃藥就出門的。”
妹的,敢欺負我家小美杏,真當我是什么良善之人呢?擠進人群,安菁終于看清了里面的情況。
一邊是美杏,懷里抱著一雙鞋,恩,看來這附近有鞋店,一邊是文婧,還有兩個丫鬟。看樣子,美杏是買了鞋然后遇上了文婧,然后被文婧攔住欺負。
靠,今天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跑來找茬了。
看見安菁出現,文婧略有些緊張,她原本以為美杏是單身一人出來的,沒想到原來是跟安菁在一起。
“美杏啊,我等你買鞋等得命都快沒了,你倒好在這里跟文小姐寒暄上了。”直接無視了文婧,安菁拉住美杏抱怨道,“見了面隨便打個招呼就行,咱跟她又不熟,至于天南地北的話家長么?再說了,你們聊天就聊天,怎么還叫了這么多人來圍觀?是生怕人家不知道這位是文學士府上的千金文婧文小姐么?”
這下,圍觀眾們終于知道矛盾一方是何方神圣了。
文婧臉色鐵青,咬牙說道:“大理寺卿安大人的千金安菁安小姐,你的丫鬟偷了我的東西,你怎么說?”
很好,現在敵我雙方的身份都明了了。
偷?安菁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幾下,我說文大小姐啊,你還有沒有別的招,除了陷害別人偷東西,就是污蔑別人偷東西,能不能來點新鮮的了?我家美杏別說根本不會去偷,就算是偷,她也犯不著偷你啊。
撇撇嘴,安菁直接哼了一聲:“我家美杏會偷你的東西?你也不打量打量,你全身上下有哪里值得人家偷的?要說我家美杏不開眼了去調戲你,我還能信。”說完,她還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又拂了下自己的發鬢。
文府有三位小姐,文婧雖說受寵吧,可也不是享盡獨寵啊,況且,這滿京城里有哪家能跟安府似的寵女兒?所以,文婧身上的好東西確確實實沒有安菁身上的多。
打量過安菁后,文婧的臉色更難看,自己身上穿的頭上戴的,似乎都不如安菁這個死丫頭。
“小姐,我沒碰過文小姐,剛才在店里買鞋遇上了她,我剛出來,她就追了上來,說我偷她東西,還要當場搜我的身。”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美杏飛快的將事情原委說了個明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人搜身,她今后還要不要見人了。
安菁斜著眼撇著文婧冷笑道:“文小姐,當初被我揭穿你陷害別人偷東西的事情,你是懷恨在心吧,所以今天遇見了我丫鬟,你就污蔑她?”
喲,敢情還有這么一回事兒呢?圍觀的眾人不禁議論紛紛起來。
在一旁看著的丁悅蘭臉色也很不好看,今天怎么凈是不順心的事兒,被瑄華哥拒絕也就算了,一出來安菁就被人欺負,這會兒又有人來欺負美杏,今天是不該出門嗎。再看看文婧,她不屑的撇了撇嘴,當初那件事,她也有所耳聞,堂堂學士千金,竟然用那樣卑鄙的手段去欺負人,真是夠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