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透明的身影不怒而威,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光芒,白須掃胸,一頭銀發隨風輕輕揚起,一雙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青靈宗宗主。
在場之人,皆是大驚,不知這突然出現的身影是何人。李承乾見王嘯已然安全,心中大定。宗主則是又驚又怒,這,這分明是神識分身!那豈不是說,此人本尊的修為,至少達到了化神境?那才是真正可以肆意縱橫天地的老怪!
宗主神色驚懼,目光畏懼地盯著那身影,思索片刻,心中雖然疑惑于那老者之言,但卻還是恭敬答道:“云虛子前輩大駕光臨,青靈小宗真是蓬蓽生輝!晚輩不知王嘯乃是前輩高徒,如有冒犯,還請前輩多多恕罪!”
那云虛子神色平靜,淡然答道:“今日,老夫不想殺人!還不快滾!”
宗主聞言,低下頭,目光閃爍,急忙恭敬抱拳答道:“晚輩這就告退!這就告退!”說完便立刻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一路狂奔。洛霞峰七女與李承乾看到這一幕,皆是驚慌無比,這自稱是王嘯師尊的老人到底是何修為?居然一句話便讓宗主慌亂退去!
在宗主轉身的瞬間,云虛子目中精光閃爍,右手微微抬起,中指一彈,便見一道紅芒一閃,直追宗主,無聲無息從其背后沒入體內。宗主絲毫未覺。
王嘯神情依舊兇殘,目光通紅寸步不離宗主,煞氣絲毫未退,渾身輕顫,似隨時會再次沖上去與之拼命。此時一見宗主離去,身形一晃,便欲追去。
云虛子回頭看了一眼王嘯,口中輕嘆一聲,干枯的手掌向著王嘯再次隨意一揮,王嘯眼中血紅頓時退去,那驚人的煞氣亦開始消散,似疲倦無比,眼皮一落,便向地面倒去。做完這些,便將目光落于離王嘯不遠處的李承乾身上,輕聲道:“小家伙,你帶著他離去吧,未出凈元州,切勿停留!待他醒后,告訴他,老夫道號云虛子!讓他,去東澤大陸天一宗尋我!”
李承乾依舊處于呆愣中,聽完云虛子之言,急忙像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前輩之言,晚輩必定一字不露,轉告王嘯!”
云虛子見狀,輕輕點頭,身影便緩緩消散,僅僅片刻,再無蹤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李承乾見云虛子的分身消散,害怕宗主再次殺回來,急忙背起王嘯,身形晃動,直奔山下!
碧柔看著李承乾背著王嘯極速離去的身影,又回頭看了眼宗主退去的方向,心中輕嘆,多行不義必自斃!為了一個傀儡,青靈宗三大天才,紛紛離宗!
不遠處,在繁枝厚葉的遮掩下,一雙森涼的眸子,死死地注視著這里。一見云虛子的神識分身消散,這雙森寒眼眸的主人頓時大喜。這躲在暗處偷偷觀望之人,正是方才退去的青靈宗宗主!
原來他并未死心,因為他知道,神識分身終究只是一個分身,不能動用神識,只要他躲在暗處,伺機而動,云虛子必定不會發現!
此時一見云虛子分身消散,宗主心中松了口氣,咬牙切齒低聲道:“王嘯!李承乾!老夫看你二人還如何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修為運轉,體內靈氣涌動,宗主正欲向背著王嘯的李承乾追去,卻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險些站立不穩,幾欲倒地。
宗主左手輕捂胸口,微微思索便明白了緣由,雙目霎時仿佛快要噴火,怒意更盛,心中狂呼道:“云,虛,子!云,虛,子!”原來不知何時,云虛子已在宗主體內下了禁制,一旦其運轉修為,必定重傷!就是為了防止其追殺王嘯與李承乾二人!
再說背著王嘯瘋狂逃竄的李承乾,一路狂奔,頭也不敢回,生怕宗主追殺趕來。分秒不停地逃竄了半個時辰,李承乾疲憊不堪地停下腳步,稍作休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自言自語地說道:“終于到了凈元宗的邊緣處!幸好宗主沒有追來!”
過了半晌,王嘯醒轉過來,一睜開朦朧雙眼,便見一張慘白的臉龐湊在自己眼前,略有驚訝道:“李承乾?你怎么在這兒?”眼角余光掃視,王嘯語氣更為驚訝:“咦?這是哪兒?”
李承乾皺著眉頭,一副難以置信之色,輕聲反問道:“你,什么都不記得么?”
“記得什么?我只記得,得知師尊欲將我煉制為傀儡后,我憤怒無比,前去找她決戰!至于之后的事,便毫無印象!”王嘯微愣,低頭思索片刻后,神色低沉答道。
見王嘯神色不似說謊,李承乾輕嘆一聲,然后解釋道:“今日我去洛霞峰尋你切磋,你從我這里得知你師尊洛霞賜予你服用的是瘋魔丹,便前去與之拼命。你將她斬殺后,宗主趕來,欲要殺你,我于心不忍,便出手助你。在你我二人即將命喪宗主之手時,一位前輩的分身陡然出現,逼退宗主,我便背著你,逃竄至此!”
聽完李承乾粗略的解釋,王嘯恍然,感激道:“多謝李兄拔刀相助,我王嘯終生牢記大恩!”
李承乾聞言苦笑,自嘲道:“別提此事,說來羞愧,我并未給你多大幫助!”目色一閃,李承乾神情嚴肅,再次開口:“今日救你的那位前輩,自稱是你師尊,讓我轉告于你,他說他叫云虛子,讓你去東澤大陸的天一宗尋他!”
王嘯一愣,心中略有疑惑,東澤大陸的大能修士,自稱是我師尊?何處來的師尊?抬頭看向李承乾,王嘯驚疑道:“那位前輩是何相貌?”
李承乾答道:“那位前輩看起來年逾古稀,面容干瘦,白須直垂胸前,滿頭銀絲披肩。”
王嘯聞言,目中精光一閃,心中暗道,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