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因為昨晚從騎砍世界出來,生物鐘有些紊亂,張啟擬草了半晚上的計劃書后才沉沉睡去。
首先木料方面現在就需要做準備了,陰干出一根合格的木料需要的時間是以年記的,所以必須提前準備。
而且也是在昨晚,張啟發現自己調動人手的效率實在太低了。
光靠慧,陸木兩人,忙死他們也無法跟上張啟的規劃速度。
打造一套行政班底勢在必行。
睜開眼,天色已經放亮,張啟從自己的床榻上起來,打了個哈欠。
聽到動靜,氈房外的女兵自然清楚是自家君上醒來了,端來溫水,伺候張啟洗漱。
能打,會急救,知道伺候人,張啟對這些女兵可是愈發的喜愛了。
木盆里的水溫正好,張啟舒服的享受著女兵的擦臉,隨后朝地上吐出自己嘴里的水。
“好了,可以了,軍營那邊安排了嗎?”
張啟推了推還想繼續擦拭他身體的女兵,從床上站起,隨口問道。
攤開雙臂,兩名女兵便拿著張啟的衣物給他穿戴,一邊穿一邊回道:“相親會已經開始了,昨晚我與那其軍候以及王犁校尉說了以后,他們就開始安排了。”
“那其軍候挑選了三千名有過生育的婦人今早就入了軍營,而且大多姐妹都被調去維持紀律了,畢竟君上說了,要看著那些人不能動手動腳。”
扣上腰間的皮帶,女兵有些歡快的手舞足蹈。
熱鬧嘛,誰都想看,更何況今天可是數千人的大場面。
要不是要伺候在自家君上身邊,她早就跑去軍營了。
“你們想湊熱鬧?”
聽出了女兵話里的雀躍,張啟笑著問了一句。
女兵們各自對視了一眼,嘿嘿嘿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望著張啟,點了點頭。
穿戴好了衣物的張啟大手一揮:“那就去看看,正好我也想知道那些軍人成家的期望高不高。”
有了家庭,對絕大多數的人來說就等于有了歸屬感,而有了歸屬感,張啟就又多了一種可以調動并鼓舞士卒們作戰士氣的辦法。
雖然現在光靠信仰以及充足的食物也能維持住高士氣,但是多一些手段,就等于多一些可以走的路。
女兵們歡欣雀躍,跟著張啟走出了氈房,一路往王庭外的軍營而去。
騎著自己心愛的越野馬,張啟他們一路奔向軍營,雖然現在自己有錢了,完全可以替換掉越野馬換上更加強悍的貴族戰馬。
但是張啟偏就是一個念舊的,這匹陪著他跑過商,做過戰的越野馬深受他的喜愛,更不用說這匹馬在補完后那靈動的樣子了。
還未到達軍營呢,張啟他們就已經聽到了里面那熱鬧的動靜。
叫好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不用猜,張啟自然就知道了里面在干嘛了,男人嘛,特別是軍人,彰顯自己最直接的手段,那就顯擺武力。
等張啟帶著女兵通過軍營守衛的檢查后進入到了里面,場景與張啟所說的一般無二。
平時操練的操場如今成了角斗場。
周圍站滿了男人女人,大大小小的圍了十幾個圈子。
每一個圈子里,都有兩名或者兩伍不同的士卒再其中角斗。
而沒有參與的則在外圍起著哄,這個說那個不行,那個調笑這個手腳不麻利,總之熱鬧非常。
張啟也樂滋滋的看著,來到這個時代以后,娛樂活動幾乎等于沒有,他每天不是在跑路,就是在打仗,如今拿下了鮮卑的地盤,總算是有了一塊棲身之所,這才有閑工夫好好休息休息。
一處圈中,張啟看到一人單手擒住另外一人的手臂向后一扭,而被擒住的那人卻順勢軟下去,以一記很不光彩的撩陰腿結束了角斗。
“噓——”
周圍響起一片噓聲,許多婦人都羞紅了臉框。
得勝的男人沒有管地上有些痛苦的同袍,跑到一個婦人面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后嘿嘿傻笑兩聲,說以后絕對會對你好的。
而那個婦人臉上的緋紅更甚,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有些羞澀的推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嚯——”
周圍又是一片起哄聲,得勝的男人惱怒的看了自己的同袍們,做了個威脅的腳踢動作,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男人拉著女人朝軍營一處跑去,那里正排著十來列長隊,每一個排隊的人身邊都牽著一個羞澀的女人,而自己則是嘿嘿傻笑。
伯坐在那里,一臉的生無可戀的充當著寫字機器。
如今張啟手底下能寫會讀的人太少,他湊了好久才拉來了四五個,其中還包括在外籌備水泥工坊的胡九。
胡九也是一臉的生無可戀,她昨晚收到伯的邀請,說是幫君上完成一項十分重要的任務,這才將所有事情交給了十三,自己帶著兩個守衛一大早的跑了回來。
沒想到這一回來還沒坐呢,就被拉來寫字,一寫就是上百封。
胡九機械式的寫下男女雙方的名字,然后蓋上法務司的印信,伸出手遞給前面的男人,男人拿著獸皮裁剪的婚書,瞅了好幾眼,雖然看不懂,但是臉上卻滿是笑意。
“拿著婚書去軍營左邊,那里會給你分發君上的賀禮。”
胡九機械式的念叨,隨后讓新婚夫婦離開,讓另外一對上來。
看著這些人都快變成寫書機器了,張啟有些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轉過頭悄悄的對身邊的女兵說道:“都往我身邊湊湊,把我擋結實了,別讓他們看見,要不然要寫字的就是伱們家君上我了。”
女兵們也咯咯咯的偷笑,身體卻嚴實的將張啟給護了起來。
跟著剛才那對拿到了婚書的新婚夫婦,張啟來到了軍營的左邊。
慧本人就在這里,他帶人親自負責發放東西,發出去一份還會道上一句‘恭喜。’
三尺布,一斤油,三兩鹽沒有絲毫的克扣。
東西雖然不多,但卻讓新婚的夫婦感受到了自家君上的心意。
拿到了東西的新婚夫婦誠懇的像慧道謝,隨后雙雙跪倒,朝張啟所住氈房的位置磕了幾個響頭。
“君上之恩,無以為報,唯以命博!”
男人啪啪兩聲結實的磕頭聲,女人有些心疼的撫了一下男人的額頭。
男人嘿嘿兩聲傻笑站起身,伸手摟了摟女人的肩膀,女人嬌羞的推了推男人的胸膛。
包婚配的喜與樂只有當事人才能感受的到,雖然他們現在可能沒有堅實的感情基礎,但是奇怪的就是,他們并不排斥這種做法,甚至滿心喜悅。
今日相親會,所有成婚的軍卒都能獲得一天的休憩,他們拿著東西,跟著自己并不熟悉的妻子回到了屬于他們自己的氈房。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的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