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懵,不知道眼前這是什么狀況。
“不錯…”族長止住笑,“我不是你們族長…”
由于臉上罩著面具,這‘族長’說話聽起來甕聲甕氣的,但語調不再像之前那么怪異,而是跟我們平常說話差不多…我突然間明白了,這個人,是冒充族長過來救我們的!可是,他是誰…
“你的,是誰?!”那頭領厲聲問。
“我是…”那‘族長’頓了頓,忽然抬手指向一個方位,“他!”
所有冉民,包括那頭領,齊刷刷看過去。就在這時候,那‘族長’刷從袍袖里抽出一把刀,跨到距離他最近的向風跟前,一刀揮下去,砍開了向風身上的繩子。
那頭頸反應了過來,朝我們一揮手,‘哇啦啦’叫喊了一句,那些冉民一窩蜂的撲了過來。向風掙脫繩子站起身,那‘族長’抬腳踢倒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冉民,把刀往向風手里一遞。
“阿風,先把師父繩子割開!”我叫道。
繩子貼身綁的很緊,向風不敢像那個‘族長’那樣,劈柴一樣的割。連割了兩三下,才把師父的繩子給割開。正準備過來割我身上的繩子,一個冉民撲到我跟前,掄起火把,沒命的沖著我的頭砸了下來。我急忙把頭一歪,可躲的了頭躲不了身子,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突然躍過來,擋在了我前面,那火把‘砰’的一下子砸在了他肩膀上,把衣服給燒著了。我仔細一看,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師父…
“師父!”
師父著地一個翻滾,壓滅了身上的火,起身以后,揮拳踢腳,打倒了撲向凌紀天的兩個冉民。
“阿冷別動!”向風在我身后道。
又一個冉民撲過來,被向風抬手一刀砍在了腿上,繼續割繩子。終于,我感覺兩手一松,繩子斷了,連扯帶拉弄掉繩子,向風把刀遞給我,抓住撲過來的一個冉民,提起來扔了出去,那冉民大呼小叫,撞到了另外兩個冉民身上。
我撲到凌紀天跟前,在師父和向風兩人的護衛下,割了好幾下,才把凌紀天的繩子給割開。起身看過去,只見過來的這些冉民,沒有像先前那樣圍成一圈將我們困在當中。至于那個‘族長’,正和四五個人打斗。混亂中,那個曹老板也不知哪兒去了。
向風又打倒了兩個冉民,師父在一個冉民肩頭一按,躍了起來,落地以后,抓住了那個頭領。
“讓他們住手!”師父喝道。
那頭領不說話。
向風二話沒有,從我手里抓過刀,沖開擋路的兩個冉民,一刀剁在了那頭領的腿上。那頭領怪叫一嗓子,‘哇啦啦’叫喊了一句什么,那些冉民全部停住了。
師父抓著那頭領,向風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們幾個人靠站在一起,那個‘族長’也走了過來,依然帶著頭盔和面具。
“你是誰?”我忍不住問。
“呵呵…”
那‘族長’笑了笑,沒說什么,緩緩轉動脖子,看向那個頭領。
“謝謝你救了我們…”師父道。
那‘族長’擺了擺手。我看著他,心里面很疑惑,從他被這個頭領揭穿以后,說話的語調來看,他不是這鬼地方的人,而是我們那個‘世界’的,那他會是誰…楊叔、楊老爺子,沒這么好的身手,而且,如果是他倆的其中一個的話,既然已經被揭穿是假族長,不會故弄玄虛的在我們面前仍然戴著頭盔和面具…難道,這人是曹老板那幫人里的?那就更不可能了…那這人是誰?…
我盯著這人浮想聯翩,就聽師父叫了我一聲,“冷兒…”
“嗯?”
“看看那個姓曹的在哪里。”
“哦。”
那些冉民都在那里站著,我指著那頭領,邊走邊道,“都別動啊,誰動一下,就砍他一刀…”
轉了一圈,我也沒找到曹老板,這個混蛋不知跑哪兒去了。
“算了,我們走。”師父說。
“我們要去哪兒師父?”我問。
“跟我走。”凌紀天說。
“喂。”我沖那頭領道,“你跟他們說,誰也不準跟過來,不然的話,有一個跟的,就砍你一刀,兩個跟的,砍你兩刀。”
那頭領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沖那些冉民‘嘰嘰咕咕’說了一通。待他說完以后,師父道,走。
我和凌紀天走在前面,師父和向風押著那頭領殿后,那個‘族長’走在最后。
由于擔心那些冉民最終會循著我們的方向找過來,所以,凌紀天先是帶著我們兜了一個圈子,然后才確定好一個方向,徑直的走。走著走著,我忽然感覺到似乎有水珠落到臉上。
抬頭往上望了望,我驚奇的問,“凌伯伯,這個地方也會下雨嗎?”
“當然。”凌紀天說。
又走一會兒,雨漸漸大了起來,頭頂的天空則隱隱的出現了亮白。這里的雨聲聽起來‘嗡嗡’的,像帶著回音一樣,感覺很詭異,雨氣吸進鼻子里,冰涼冰涼的。
天亮的很快,先前還只一點亮白,很快就能看清楚人了。又走一會兒,天終于大亮了起來。雨還在下,不時有大的雨珠落在后面那個‘族長’的頭盔上,‘撲踏’一下子。這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他不肯說自己是誰,也不想以本來面目示我們,我們也不好強求。
朝四周望過去,水氣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踏著碎石枯草,有一種走在遠古洪荒之地的感覺。如果不是親自待在這地方,而是聽人描述的話,我肯定不會相信會有這么一個地方的存在…我現在很好奇這地方究竟有多大,以及它是怎么形成的…
“那里…”凌紀天說。
我看過去,只見前方的霧氣里,隱約有建筑。來到跟前,只見這是一座曲尺形的建筑,面積挺大,整個建筑,是建在一人多高的石頭基座上的,站在通往上面建筑門的臺階底下打量,真有一種古代遺址的感覺。
“這地方是干嘛的?”我愣愣的問。
“他們這地方,儲存食物的。”凌紀天說。
“儲存食物?”
我用手摸了摸頭,看這建筑的規模以及樣式,我還以為是座神廟呢。
這時候,師父他們也跟了上來,那個頭領被向風砍了一刀,傷口雖被扎住了,但還是流了不少的血。雖然有師父和向風扶著,但行了這么遠的路,氣喘吁吁的,臉色煞白。
“干嘛要來這里?”我問。
凌紀天看了看我們,然后指了指那頭領,“這人掌管部族的食物,有這地方的鑰匙。”
我點了點頭,看看那頭領,然后瞥向那個‘族長’,只見他一言不發站著,目光從面具孔洞里射出來,相當明亮,這樣看,也判斷不出他到底多大年紀。作為一個術師,我可以不通過眼睛,也不用聽人說話,根據對方的氣場,就能大體判斷出年齡。可是這個人,我完全判斷不出…
雨簌簌的下,這建筑立在雨中,看著很蒼涼。我心道,我們既然把這個頭頸給綁來了,那就好辦了。關于那種‘上古詛咒’,這人或許知道。如果能夠從他口中問出那種詛咒的破解方法,那么,我們就不用再待在這鬼地方了…
“走吧。”師父說。
那個頭領不敢違拗,悻悻的一一看了看我們,被向風和師父一左一右扶著,當先走上臺階。
這建筑的門是用青銅鎖鏈一圈圈纏繞鎖住的,那個頭領摸出一個古里古怪的,鑰匙狀的東西,往鎖眼里面一插,鎖‘咔噠’一下就開了。
把鏈子抽下來,‘咯咯呀呀’打開門,我們走了進去。這里面陰森森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陶罐子,堆疊的高高的,里面盛的,應該是那種腌制的肉。此外,還有一種像山藥的一樣的東西,以及各種動物的毛皮。
凌紀天長喘一口氣,說,“你們坐一坐,休息一下,我去弄些水和柴過來,煮點東西吃。”
“那就有勞你了。”師父說。
望著凌紀天的背影從門口的臺階往下去,直至看不見了,師父收回目光。
“冷兒,這人到底什么來歷?”
我看了看師父,然后看了看向風,一字一頓的說,“她就是凌霄的父親,凌紀天…”
如果是我的話,忽然聽到這樣的真相,肯定會怪叫一嗓子,然后跳起來。向風和師父雖然不會這樣,但表情看起來都相當震驚,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我用余光瞄向那個‘族長’,只見他靠著一只罐子坐著,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由于被面具罩著,看不到他的表情。
“冷兒。”
“嗯?”我收回視線。
“你沒弄錯?”
“什么?”我愣了愣。
“這個人真的是凌紀天?”師父問。
“嗯,真的。”
“他…”向風眉頭微微一皺,“怎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會在這里?”
“呵呵…”我苦笑了一下,“本來我正問的,他說去給我弄點東西吃,結果回來告訴我,看到你跟阿風你倆被那些冉民圍困,我就跟著他急匆匆趕過來了…”
“那你有沒問他別的事?”師父問。
“有,關于凌霄的事。”
“說說。”
“嗯…”我朝那族長看了一眼。
“你們如果是有什么隱私的事要說,那我可以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