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頭瞪了這死女人一眼,沒說什么。這女人坐在副駕駛上,整個懶洋洋的樣子,一邊哼哼著小曲兒,一邊用手揉弄著自己的頭發…
我開車載著她,一直來到靠近東外環路的一處工業區。我以前幫人調理風水,曾經來過一次這地方,這里的工廠有私企,也有國營的。眼下夜已深,車窗外看去,路燈光下,大雨斜飛,一棟棟廠房聳立在雨中,一點光亮也沒有。
來到快出工業區的一處工廠,這女人道,“停吧,就是這里…”
把車停在門口,這女人從包里摸出一把傘,當先走了下去。
我透過車窗打量這工廠,面積不小,三面廠房,包圍著一個大院子,大門敞開著,從感覺上來判斷,這是一座閑置的空廠…我心道,這里,可能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可是,晨星會在這里嗎…
用手摸了摸綁在腿上的兩把匕首,我走下車,淋著雨,隨同這女人剛跨進廠門,就從兩邊閃出兩個身穿黑色雨衣的大漢。一驚之下,我隨手就往身上摸。
“檢查身上。”其中一個大漢冷冰冰的說。
我把手放了下去,那大漢在我身上摸了一番,摸走了我的手機,法器,還有符紙,沒摸我腿上。
“我是自己人,還用檢查嗎?”那女人道。
“少廢話!”另一個大漢呵斥道。
“哎呦,輕一點啦大哥,弄的人家癢癢的…”
搜走這女人身上的東西,那大漢摸出手機,“喂?…嗯,他們到了…”
掛掉電話,那大漢沖我們擺了擺手,“走吧…”
這廠院里陰森森的,栽有不少樹,我急切的看向每棟廠房,不見有一絲燈光…繞過廠院正中空蕩蕩的大花壇,我們來到其中一棟廠房的樓檐底下。
“就在這里等著吧…”那大漢說。
“你們這些混蛋,我女朋友呢?!”我終于忍不住了,喝問。
那大漢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少廢話,老老實實在這里等著!”
說完,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你急什么?在你死之前,總會讓你見到她的…”那女人陰陽怪氣的說。
我拳頭一揮,“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你打呀!”這女人一揚下巴,“你要是不想見你女朋友,就有種打死我!”
我‘哼’了一聲。
“呵呵…”這女人笑道,“沒種了吧…”
我不再搭理她。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就聽外面有車聲,很快,一輛車出現在門口,駛進廠院,停在了那花壇旁邊。車門打開,雨幕中,一個動作矯健的年輕人走下來,‘砰’的一下撐開傘,拉開前面的車門,迎出一個身材魁梧的人。
年輕人撐傘護著那人朝我們走來,從車里又下來了兩個人,跟在了后面。
“呵呵…”身材魁梧那人笑了笑,“冷先生還真是難請啊…”
我感覺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就在這時候,一道電光劃過,照亮了這人的面孔。仔細一看,我心頭猛的一震,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雨馨‘父親’…
我抬手一指,“果然是你!”
“呵呵…”
雨馨父親笑而不語,來到跟前,看了看四周,緩緩說道,“約冷先生在這種地方見面,真是萬分抱歉,可倉促之間,又找不到其它合適的地方…”
“少說廢話,晨星呢?!”
“你什么態度?!”撐傘那年輕人喝道。
我盯著他仔細一看,是當初雨馨帶我過去,在那別墅里所見的那人。
雨馨父親把頭一側,“誰讓你這么跟冷先生說話的?沒點規矩!”
那年輕人頭一耷拉,“是,是,老爺…”
雨馨父親沖我道,“下人沒規矩,冷先生別介意。至于你女朋友,她很好,不用擔心…”
我松了口氣,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雨馨父親笑了笑,又看了看四周,說道,“這么大雨,這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這樓里詳談,如何?”
我點了點頭。
那年輕人打開手電,護持著雨馨父親,當先走了進去,我和那女人隨后,至于其余那兩人,則跟在我們后面。
這樓的一樓原本好像是庫房,空蕩蕩的。來到最里端的一個隔間,手電光下,只見這好像是個辦公室,正中放著兩把椅子。
“哎呦,累死我了…”
那女人把其中一把椅子一拉便坐,雨馨父親面無表情道,“起來,不是給你坐的。”
那年輕人走上前,“起來!”
那女人撅了撅嘴,哼哼兩聲,笑道,“不就坐一下嘛,真是的…”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冷先生,坐…”
待我落坐以后,那年輕人拉開另一把椅子,雨馨父親坐下,掏出一根煙丟給我,然后示意那年輕人幫我點上。自己也點上一支。
“別整這一套,你到底想干什么,明說吧。”
“呵呵…”雨馨父親笑了笑,“別著急,冷先生這么大半夜的過來,實在辛苦了,先抽支煙,休息一下…”
我冷笑一聲,“我一直暗中和你們作對,之所以把我約這地方來,不就是想把我給除掉么?痛痛快快的,別整這套虛的,怎么,難道還讓我抽根煙,喝點酒,再送我上路不成?”
“我找你過來,就是想和你聊聊。不知冷先生是否記得,當初我們一起吃飯時,我曾經說過,我很欣賞你這個人。至于什么除掉你云云,你誤會了。”
“聊聊,呵呵,誤會…”
雨馨父親臉色一沉,緩緩問,“是誰說,我要除掉冷先生的?”
都不答話,那女人‘咯咯’一笑,嬌聲道,“你就是幕后那大老板吧,是你手下跟我說的呀,他說這小子得罪了你,讓我到時候將他騙到一個偏僻的所在,你們會出面把他給干掉…現在,我誤打誤撞碰到了他女朋友,逮住給你們了,終于令這小子過來。至于干不干掉他,那是你們的事。我就是想問問,你們答應我的那筆錢,是不是可以兌現了?”
雨馨父親不答,盯著她,從上到下看了看,道,“這么說,是你說的,我要除掉冷先生了?”
“哎呦,我都說了,除不除掉他是你們的事…”
雨馨父親打斷她,緩緩道,“你知道,我最反感什么樣的人嗎?”
“什么?”
“我最反感,見利忘義,恩將仇報的人。如果不是冷先生,你早就死了。他救了你性命,你不僅不知回報,居然為了錢要謀他性命…”
“呵呵…”
這女人眼見情況不對勁,緊張的笑了笑,往門口縮了一步。
“不過你放心…”雨馨父親話一轉,“我是一個很重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了給你錢,我自然會給你…”
“真的?!”這女人喜動顏色。
“當然…”雨馨父親吹了吹煙灰,“不過,是冥幣…”
外面‘轟隆’響起一個炸雷,那女人掉頭就往外跑。那年輕人身子一閃,擋在了門口,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放開我…”
雨馨父親充耳不聞,沖我笑道,“看我給冷先生出這口惡氣…”手一擺,“給這個賤貨去點兒身上的騷肉,小心,別弄太多血在地上,不然會挺麻煩…”
那年輕人把手電遞給另外一人,抓起靠墻的傘,單手撐開往地上一丟,把這女人往上一按。
“你們這些混蛋,老娘我給你們出了這么大的力…”
‘啪’,那年輕人重重甩了她一記耳光,‘嗤啦’扯開她的上衣,拽下胸罩,抽出一把刀子,一刀下去,把她的乳頭給割掉一個…
聽著這女人撕心裂肺的叫聲,我心里不知為什么沒一點快感,只感覺心里毛毛的,腦子有些空白。
“太輕了。”雨馨父親淡淡的說。
那年輕人又一刀,割掉了那女人另一只乳頭,然后給那女人臉上又來了兩下。頃刻間,那女人便‘嗬嗬’的叫不出來了。
“冷先生,解氣嗎?”雨馨父親問。
我回過神,瞪視著他,沒說什么。這人替我出氣是假,借這女人來威懾我才是真…
“說吧,如果把我約來不是要殺我,那么,你是想讓我做什么?”我冷冷的問。
“呵呵…”雨馨父親丟掉煙頭,“冷先生果然是個聰明人。”
“過獎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吧,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讓冷先生同我合作…”
“合作?”我眉頭一皺,“如果我不答應呢?”
雨馨父親微笑不答,朝那女人看過去,“把她的血先止了,別讓她死在這里…”
“是…”
那年輕人也不知弄的什么在那女人傷口上,頃刻血就不流了。
“把傘拿過來…”
雨馨父親接過傘,看著傘里面的血。我正疑惑他要做什么,他忽然將嘴湊上去,把傘一頃,喝了一口血…
我的心‘砰’的一下子,死死盯著他,心道,這到底是個人,還是從哪里跑出來的某種怪物…
雨馨父親閉起眼睛,陶醉似的咂了咂嘴,睜開眼來,笑道,“這個騷貨雖然挺賤,但血的味道還是不錯的。冷先生你知道嗎?這個世上,美酒,飲料,雖然有千萬種,但沒有一種,可以比的上人血的味道。連這騷貨的血都這么令人陶醉,冷先生不妨想象一下,如果是你那個女朋友的呢…”